商議好后,陳魚三人沒有耽擱,繼續向谷內走去。
之后一路上遇到的麻煩也不少,但經過三頭犬的事情,他們提高了警惕,全神貫注的盯著四周,提防著隨時可能出現的威脅。好在有驚無險,陰魂的實力并沒有再出現像三頭犬那般強悍的存在。
但是陳魚的內心卻沒有放松,反而是變得越來越不安,冥冥之中他感覺到好像有人盯上了他們。可是陳魚仔細用神識去探查周圍的時候,那種偷窺的感覺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好似根本沒用存在過。而且看鄭木三和莫文斗的反應,他們二人對此一點都沒有察覺。
這種感覺很不妙,就如同夜間行路,明明周圍什么都沒有,你自己卻疑神疑鬼。可若是你真的什么都不注意,又會變得十分危險。因此陳魚打起了萬分的小心,他的直覺很少出錯。
陳魚就這樣保持著高度警戒走了一個時辰后,還是什么都沒有發生,并且他們周圍的陰魂數量也越來越少。雖然實力比之前強了一些,不過在他們三人的聯手下,也算云淡風輕。
莫文斗大嘴一張,將黑色的霧氣吸入了口中,心滿意足,開口笑道:“邀請陳兄果然沒有錯,現在我們走起來輕松得多了。要知道前幾次光靠我和鄭兄倆人,根本就到不了這么深入的地方。若是依照我們現在的速度,估計再有兩個時辰就能抵達陰風谷的核心區域了。”
“呵呵,所言極是。陳兄這一手雷系法術可謂出神入化,對付起這些陰魂來不費吹灰之力。”剛剛緩了一口氣的鄭木三也笑著說話,臉上的喜色掩蓋不住。
也是,他與莫文斗密謀這秘境內的東西不知多少年載,今日第一次這么接近,如何能不興奮?
陳魚見他二人如此興奮,也不好潑冷水打擊他們,只是勉強一笑應和了下,心中卻是越發的困惑起來:他們兩個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難道真的是我多心了?
就在這時,還不等陳魚多想,一陣溫和的笑聲從谷內傳來:
“呵呵,好久沒有這么熱鬧了,歡迎你們來到——陰風谷!”
隨著這話音落下,一陣陰風拂過,一群全身披甲的陰魂,赫然出現,整齊的排列在前方。
他們身穿黑色的制式鎧甲,其上燃燒著幽藍火焰,散發出刺骨的冷氣。更醒目的是,華美精致的面甲下透露出來的是一雙雙妖異紅芒。
但這群一看就知曉不好惹的陰兵,并不是最引人矚目的,最吸引眼球的是站立他們面前的一個男子。
那人同樣穿著與陰兵一樣的制式鎧甲,只是沒有頭盔和面甲。他面容陰柔俊美,宛若女子。若不是那明顯的喉結,怕是難分雌雄。整個人透露出一股勃勃生機,猶如黑夜中的火把一般,與周圍陰冷寂滅的環境格格不入。
看著那人畜無害的男子,陳魚三人卻是寒毛炸立,心神提到了嗓子眼,默不作聲的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若是平日里看到這種陰柔的男子,他們自然不會如此。打個比方,你在花紅酒香的怡紅院看到香艷女子,你的小兄弟多半會冷靜不下來,因為她出現在那很正常。可如果你在荒郊野嶺的墳地,看到了一位脫得差不多的美人坐在墳頭前對你招手,估計你多半會拔腿就跑吧?
當然,姓寧的除外。
同理,眼下陳魚他們在哪?在陰風谷!在這種本不該出現活人的地方,遇到一個有這強烈生機的人,這才會顯得詭異十分。
見到陳魚等人不說話,那男子輕笑道:“怎么?你們見到我很不開心?這可真是讓人傷心的一件事。”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陳魚三人,裝模做樣的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舉手投足間隱隱流露出女子的嬌弱,我見猶憐。
這樣做作的舉動,更是讓陳魚他們警惕到了極點。
鄭木三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問道:“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免尊,姓花,花開百日,難遇知音——花音。”
“原來是花前輩,晚輩們不知曉這是您的地盤,多有打擾,這就告辭,這就告辭。”陳魚拱手致歉,拉著鄭木三和莫文斗,就準備后退。
但是花音哪里會這般輕易的放過他們,柔柔的聲音再度響起:“慢著,來都來了,不喝杯茶再走?說出去了,豈不是讓人笑話我花音怠慢客人?”
陳魚三人腳步一頓,面面相覷,臉上皆是苦澀的笑容。陳魚的嘴角更是抽搐了一下,連忙擺手回絕:“今日我們有急事,這次來得匆忙又沒有備什么禮物,就不勞煩花前輩了,等我三人回去備些薄禮,再來喝前輩的茶。”
只是還不等花音說話,他身后的那群陰兵瞬間將三人團團圍住,根本就不給陳魚他們一絲反應的機會。
這時花音才不緊不慢的上前,暖暖一笑很是誘人:“現在,有空喝茶了嗎?”
陳魚笑得比哭得還難看:“啊!有了,有空了,我突然想起來那件事好像也不是那么急。”
一邊站著的莫文斗和鄭木三,臉上的表情也是十分難堪,倆人對視一眼后,紛紛放棄了心中的各種念頭,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因為剛剛陰兵動的時候,他們察覺到了那些陰兵的修為,竟然全都是金丹期級別的陰魂!
也是如此,在對方動的時候,他們完全沒有機會逃跑。
只見花音雙手一揮,卷起周圍的陰氣,化為一個花亭出現在原地。亭子很是精致,雕梁畫棟,竟然完全看不出是陰氣所化。
花音率先走了進去,并沒有說話。
看著對方這一手化虛為實的手段,陳魚的內心苦澀到了極點,知曉今日是兇多吉少了!
因為這種神通,繞是以他師父唐千靈元嬰大圓滿的修為,也是無法做到。若是對方是元嬰期的修為,陳魚還可以靠著夢秋逃命,博一線生機。但是對方修為卻明顯在此之上,陳魚只能徹底的放棄了心里那點小九九。
捫心自問,他可沒有一絲把握在化神期高手的手上逃命。
于是陳魚認命般的跟了進去,沒有猶豫。莫文斗輕嘆了一口氣,也走了進去。接著鄭木三也陰著臉,尾隨其后。
待到三人落座后,花音拍了拍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陰兵,手里端著一整套茶具。
陰兵依次將茶具擺放好后,就退了下去。花音則是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個茶壺,給陳魚三人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茶。
其茶水呈藍色,有清香縈繞,久久不散。初聞只覺如同夜間盛開的丁香,再嗅卻又如茉莉花的清香,甚是奇妙。并且肉眼可見的,一道道靈氣從茶水上升起,可知其絕非凡品。
花音一手拿起茶杯,細細的茗了一口。而他對面的陳魚三人,則是一動不動,根本不敢喝茶,端坐如松。
“喝,否則死。”
輕掃了三人一眼后,花音云淡風輕的說出了這話。只是話音中透露出來的殺機,讓陳魚只覺猶如墜入冰窟,寒意透測心扉。
也罷,今天算是栽了。沒想到貪點小便宜,卻惹上這種老怪物,真是世事難料!陳魚這般想著,也學著對方的樣子,端起茶杯品起茶來。
而莫文斗和鄭木三見此,也不敢怠慢,急忙捧起茶杯喝了起來。許是有些著急,莫文斗還嗆了一口,滿臉憋得通紅,卻不敢出聲。
看見他們三個全部喝了茶之后,花音才露出壞笑:“這茶里有毒。”
“咳,咳,咳!”
“什么?前輩您這是何意!”
莫文斗再也忍不住,咳嗽出聲,鄭木三滿臉驚懼,驚呼出聲。只有陳魚默不作聲,低頭擺弄著茶杯。
“但是,我有解藥。”花音這般說著,一顆虎牙也漏了出來,給人一種鄰家女孩的感覺。只不過這種感覺出現在一個男子的身上,顯得極其詭異。
陳魚放下了茶杯,淡定的問道:“花前輩不會這般無聊,喜歡玩弄我等吧?前輩您有什么事請明言,何必裝神弄鬼,故弄玄虛?”
“呵呵,有趣的小家伙,我最討厭和聰明人打交道,一點樂趣都沒有。”
如同女子一樣,花音用潔白如玉的手指挽了挽額頭前落下的一縷秀發,“我確實是有事情需要你等幫忙。”
“哦?前輩請說,我等赴湯蹈火,再所不辭。”陳魚立馬換了一副面孔,搖著尾巴般的討好。
花音白了他一眼,風情萬種,站起了身,目光凝視著秘境內的一處地方,好像穿透了時空。
許久之后,他才轉身看向莫文斗和鄭木三兩人:“你們兩個認一人為主,護她平安,我就放你們離開。”
鄭木三根本不敢拒絕,點頭如搗蒜。莫文斗則是猶豫了半晌才鼓起勇氣道:“前輩修為深不可測,又有這一群金丹級別的陰兵,怎么會缺我這種人?”
“呵呵,你也不用拐彎抹角的試探我。我要是能從這地方出去,何須你這種廢物?說吧,你是選擇站著死,還是跪著活?”花音聲音陡然變冷,毫不留情。
“那自然是跪著活,晚輩就喜歡跪著,跪著多舒坦。”
花音對莫文斗的選擇沒有絲毫意外,輕蔑的表情一閃而過。接著他又看向了陳魚,不懷好意的說:“至于你,你身上有一股我最討厭的味道。”
陳魚眼皮狂跳,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
“不過,正好我也有一件事需要你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