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師姐的講述,陳魚也就放下心來。至于二師姐為什么煉制與催情一類有關的丹藥,他心中雖有些猜測,卻也不敢多問。
朝師姐點點頭,他攔腰抱起師妹,
“那我就先帶師妹去休息了,二師姐你繼續觀天象。”
說完,他就帶著楚悠悠走向自己的房間。
得知小師妹沒有大礙,他還是要照看一晚,不然放心不下。
鯨蘿聞言,似笑非笑的看了陳魚的背影一眼:三師弟,自求多福。
腳步一點,她消失在了院子之中,不見蹤跡。
房間內,陳魚將已經睡著的師妹輕輕的放在床上,替她把被子掖好。
看著安靜的小師妹,他心中倒后勾起了不少以前的回憶,感嘆:時光易逝啊,小師妹都成大姑娘了。
這般想著,陳魚也就打算出去打坐修煉。
師妹已然長大,他自然不可再如小時候一般不顧禮數,也要避嫌。
他剛剛準備起身,床上的悠悠睜開了眼睛,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袖,嬌羞的低聲細語,“師兄,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陳魚坐在床邊,俯身握住了師妹的手,溫和安慰:“你放心睡吧,我就在這里。”
“不要,我想要師兄你陪我睡。自從你經常跟師父出去歷練后,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陪過我。”
楚悠悠嘟著小嘴,一臉的不滿,使著小性子撒嬌。
“這,這不太好吧?”
陳魚明顯的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覺得虧欠師妹太多,還是因為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
“可是,以前小時候我們都一起睡的呀?”
小師妹起身雙手環住師兄的腰,依偎在他的懷中低語。
“哎,好吧,但僅限今晚。”陳魚實在沒有辦法拒絕這個自己一直當妹妹疼愛的小師妹。
上了床,半靠在床榻上,輕輕的拍著師妹的后背,就像小時候雷雨天,安慰害怕打雷的她一樣。
“嘿嘿,師兄最好了。”楚悠悠狡黠一笑,滿目柔情溢出。
過了一會,安靜的房間內響起小師妹的聲音,“師兄,你這幾天和師父去了哪?怎么會得到的萬年人參呢?”
陳魚也沒有必要隱瞞小師妹,坦白道:“和師父去了來客坊,她準備買些靈草。后面路過賭坊,師父忍不住,拖著我進去賭了幾把。
結果師父運氣極好,一直贏了下去,直到驚動了賭坊的人。
后面賭坊的少主—王林海請我們去見上一面,其實就是不想給那么多靈石罷了。
哦,對了,那個王林海長得倒是人模狗樣,沒想到卻是個色胚,還盯上了師父。”
小師妹吃吃一笑,師父不說話的時候,確實是大個美人,她都極為羨慕。
又好奇的問道,“那接下來呢?”
“還能咋樣,師父她老人家自然不會放棄到手的靈石,更何況還是一百五十萬上品靈石。
和那少主虛與委蛇,賣弄風情,趁他不備,把他打了一頓。連儲物袋也被師父搶走,那萬年人參就是在王林海的儲物袋里面發現的。”
他頗有些無奈的說著,師父這般下流做派,說給小師妹聽可不是什么好榜樣。萬一以后師妹也跟著學,他可不能接受師妹向外人賣弄風情的樣子。
“那王林海豈不是虧大了!”楚悠悠捂著小嘴驚呼,沒曾想這萬年人參居然會是這般來歷。
陳魚哈哈大笑,捏著小師妹的鼻尖道:“色字頭上一把刀啊,他又貪財又貪色,有這人財兩空下場也是早晚的事。”
楚悠悠推開了師兄的手,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抬頭看向師兄,突然說:“師兄,那你身上的胭脂水粉味是怎么一回事呢?”
“哦,師父當時贏錢太開心,拉著我,激動的啃了一下,可能就是那個時候沾染上的吧。”
師妹的話語跳脫,陳魚也沒有多想,直接將原因說出。
但話音剛落,他就覺得不對勁,低頭看去,只見小師妹正死死的盯著他。
房間內頓時鴉雀無聲,靜得陳魚能聽到師妹的呼吸聲,甚至是自己的心跳聲。
空氣之中也漸漸的充斥著一股寒意,殺氣騰騰。
小師妹翻身,跨坐在陳魚身上,伸出潔白如玉的雙手,撫摸著師兄的臉頰,喃喃自語:
“啊,果然呢,師兄已經被師父玷污了。師兄~,師父親的是你哪邊的臉呢?
吶,快告訴我,讓我用劍替師兄清理一下被師父玷污的地方。”
一邊撫摸,楚悠悠騰出一只手,從腰間的儲物袋之中拿出碧藍長劍。
腕一動,劍刃出鞘,握在手中。
這些動作只發生在一瞬間,等陳魚回過神,冰涼的劍刃就貼在了他的臉上。
“吶,師兄,究竟是哪邊臉呢?”
楚悠悠居高臨下的看著陳魚,笑意盈盈,呼吸十分急促,臉色又變得紅潤異常。
聽著師妹詭異的笑聲和急促到不正常的呼吸聲,陳魚就知道,師妹的病又犯了。
他無奈的苦笑,回道:
“師妹,你的病又復發了,冷靜一下。”
楚悠悠咯咯一笑,用劍輕輕拍打他的臉,“我很正常呀,師兄,我一直都是那個最愛你的小師妹啊!”
“哎,又要受苦了,二師姐也真是的,怕早就猜到會這樣,才帶師妹來等著我的吧。”他看著小師妹,眼中滿是疼愛與憐惜。
小師妹的病,要從七年前說起。
七年前,陳魚八歲,他跟著師父游歷四方。在游歷晉國到一處邊境之地時,兩師徒路過了一個山賊的寨子。
山賊這種凡人間的害蟲,殺之不盡,每朝每代都會出現。有的是因為各種理由,迫于無奈落草為寇,有的則是喜歡一夜暴富的貪欲與刺激…
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成了山賊,手上或多或少都會沾染上鮮血。
曾經不幸的人,最終變成了讓別人不幸的人。
不過,凡人的疾苦與修仙者沒有任何關系,唐千靈也沒有出手匡扶正義的打算。
仙凡之別,是一道難以跨越的天塹,如螻蟻之于蒼鷹。
翱翔天際的蒼鷹,不會在意大地上的螻蟻。它們,連進入蒼鷹眼睛的資格都沒有。
螻蟻也不會害怕蒼鷹,它們的目光,從來就看不到天上的蒼鷹。
但,凡事皆有例外。有的螻蟻也會被蒼鷹注視到,那就是,當螻蟻有成為資格蒼鷹之際。
而楚悠悠,明顯就是那個有資格成為蒼鷹的幸運兒。
匆匆路過山寨的唐千靈,無意間用神識一掃,竟然發現這山寨內有適合修行的凡人,資質還不錯。
于是,她帶著陳魚,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山寨內,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隨著神識探查的方向,唐千靈二人走到了山賊關押人質的地牢。
進入地牢,異味撲面而來,其內混雜著尸體潰爛、食物腐爛發酵的惡臭,與濃濃的霉味,非常刺鼻。
陳魚使出一個火球術,照亮了整個地牢內。
剛看清楚地牢內的情況,繞是見過不少殺戮的他,瞳孔都為之一縮。
地牢陰暗的角落里,一個全身掛著破爛麻布,衣不蔽體,渾身臟兮兮的女孩,跪坐在地上。
女孩瘦弱的腳上拴著一條鐵鏈,片體鱗傷。隨處可見的傷口上,鮮血凝成的血痂已經發黑,變硬。
更讓陳魚驚悚的是,女孩小小的身軀之中,抱著一顆人頭。
頭顱已開始腐爛,傳出惡臭,偶爾還能看到有點點白色的異物在蠕動。
女孩卻緊緊的抱住人頭,雙目無神,如失去了神志般。
一具無頭尸體就躺在她的不遠處。
唐千靈見此,也皺起眉頭。一道靈力激而去,鐵鏈應聲而斷。
手一翻,一顆龍眼大小的丹藥就落入手中。
她將丹藥扔給陳魚,平淡的說:“給她服下,從今以后,她就是你小師妹。
為師出去清理一下垃圾,你幫她收拾一下,帶她出來。”
說罷,唐千靈轉身走出地牢,滿目殺機。
“是,師父。”陳魚小心的接過丹藥,走向小女孩。
他沒有絲毫厭惡,蹲下身子,將丹藥遞到了小女孩嘴前。
小女孩木然的張開口,不用陳魚勸說,就將丹藥吞了下去,依舊無神的抱著頭顱,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仿佛吞下丹藥的舉動,只是一種本能反應。
陳魚見此,嘆了一口氣,將小女孩扶起身,溫和的安慰:“已經沒事了,沒事了。”
小女孩仍然沒有任何反應,抱著頭顱,呆呆的站著。
見此,無奈之下,陳魚一把將小女孩懷中的頭顱搶過。
失去了懷中的頭顱后,小女孩終于有了反應。她轉過頭,咆哮的叫喊著撲向陳魚,用嘴咬,用手抓,想要奪回頭顱。
陳魚沒有動手,反而是一把緊緊的將小女孩抱在懷中,在她的耳邊低聲道:“哭吧,沒事了,你已經安全了。
從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聞聽此言,陳魚懷中的小女孩停止撕咬,嚎啕大哭起來,聲音之中的凄厲,讓陳魚的心為之一緊。
這哭聲他不陌生,當年他被師父撿到時,大抵也是如此。
他右手輕輕的拍著小女孩的后背,左手將頭顱放到尸體旁邊。
手指一動,一團火球術就落在了尸體上,瞬間將尸體覆蓋。
待尸體全部被燒成灰后,陳魚從儲物袋之中拿出一個木匣,一陣清風吹過,將骨灰卷了進去。
小女孩停住哭聲,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陳魚把木匣放在地上,低下身子,將懷中的小女孩放在地上。
口訣默念,一團巨大的水球出現他手上。
陳魚吹出一口靈力,水球的溫度立馬上升,到了一個適宜的溫度。
利用加熱過的水球術,陳魚替小女孩仔細的清洗了一番,動作十分的溫柔,生怕驚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