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如嗜血的猛虎,居然不顧脖子上的長劍,用力揮拳打出,而鮑晴天離他的距離正好在拳頭的攻擊范圍。
事出突然,張軒想救已經來不及了,哐當一聲,拳頭正中鮑晴天的心口,力道大的都讓眾人恍然聽到一陣金戈鐵馬的聲音,別說錘在心口位置就算是其他地方鮑晴天也是兇多吉少,他死定了,這是眾人現在唯一的想法。
張軒也是有些后悔,他的眼眶微微有些紅,這個人是他執意留下來的,現在卻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自己面前,哪怕他在不堪,在孟浪不學無術,但他卻絕不是該死之人。
“我殺了你。”
這一刻,張軒有一種想抹了大熊脖子的沖動,他的劍顫抖著已經割破了大熊的表皮,一絲鮮血溢了出來。
“萱兒,別沖動。”
張辭遠遠的便看到這變故,情急之下一路小跑過來喊道。
張軒顫抖著雙手目光冷厲的看著大熊,可大熊卻捂著自己的拳頭,哪怕疼的額頭,臉上,冒出汗水,淚花都飚出來了,都沒有呻吟一聲,也絲毫沒注意自己剛才已經在鬼門關里走了一回,只是懵逼的看著倒地的鮑晴天道:“護心鏡?”
鮑晴天剛開始確實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那一剎他感覺到死亡離的如此之近,緩了一會,才抽動了下身子,證明自己還活著。
眾人一愣,感覺劇情有些不對,十分迷糊。
“咳咳咳,還好小爺我怕死,銅鏡不離身,剛才真是嚇死寶寶了,那一下是真疼啊。”
鮑晴天踉踉蹌蹌的爬起身,拍了拍屁股,微微有些咳嗽。
張軒看鮑晴天居然沒死,噗呲一聲就笑了,笑的十分動人,被鮑晴天看到,鮑晴天瞬間眼睛都直了,同時心里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我這好像不對勁啊。”
“難道我有那種不良的癖好。”
鮑晴天渾身一個激靈,不敢再看張軒,深吸一口氣連忙圍著小院轉圈的跑。
“這,打傻了?”
這是眾人心里的想法。
“神經病。”
張軒嘴里雖罵著,臉上卻笑靨如花。
張辭看著鮑晴天的中二行為,若有所思的又看了眼張軒,露出一抹怪異的皺眉。
三圈下來,鮑晴天終于讓自己冷靜之后,這才從胸口取出那快銅鏡,銅鏡中心處已經凹陷了,鮑晴天用力想扳平,卻做不到,只能無奈的嘀咕道:“銅鏡啊,銅鏡,你代我死了一次,我決定好好安葬你。”
屈身蹲下就要刨坑,可轉念一想又站了起來:“對哦,鐵匠鋪還能讓你重獲新生的。”
想到這里,連同地上的銀子撿起,一起踹進了袖口。
感覺心口還是有些疼,非常不雅的揉了揉對大熊道:“現在你還有何話說。”
“你使詐,我不服,我死都不服。”
張軒這次非常警惕,一腳踹在大熊的雙腿上,大熊跪在地上,兩手被牢牢的扣住,狂暴的大熊居然掙脫不開。
“你臂上的碎布在這呢。”
鮑晴天手上不知何時又出現了一塊碎布,這碎布完全吻合了大熊手臂上的口子。
大熊目瞪口呆,心如死灰,頹廢認命的低下了頭。
“押上去,給縣令大人結案吧。”
鮑晴天先一步走,剛走幾步回頭又道:“他們二位的錢也順便給了吧。”
張軒本押著頹廢的大熊緊隨其后,張辭和老鴇也是快步跟了上去,鮑晴天突如其來的話讓三人都是一愣,張軒掏出一錠銀子丟給來二人哼道:“這節骨眼上你居然還惦記著這些小事。”
“言而有信這可不是小事。”
“喲,看不出來,什么禮義廉恥都不在乎的你居然在乎這個。”
“你放屁,我什么時候不在乎禮義廉恥了。”
鮑晴天一想到自己居然有那種調調的趨向,心虛的反駁道。
“你粗鄙。”
張軒惱著伸腿踹了他一腳,然后氣呼呼的先押著大熊上去了。
“我粗鄙嗎?”
鮑晴天一臉懵逼。
身后走過來的張辭對杵在原地尷尬的鮑晴天笑了笑:“粗鄙不粗鄙先不談,能做到言而有信也算難能可貴了。”
“大爺,你信他?”
“信不信很重要嗎?”
張辭饒有深意的說了一句,也跟著上去了。
“是啊,反正不認識,他說什么,信不信有啥重要的。”
“不對啊,我這是自欺欺人,好像那什么掩耳盜鈴啊。”
鮑晴天臉上閃過一絲糾結之色。
“那個,公子,先上去吧。”
老鴇不動聲色的拋了個媚眼,鮑晴天一陣雞皮疙瘩,慌慌張張的就跑上去了。
眾人一出現,華福便迫不及待的問:“這么久,可破案了?”
“諾,就他了。”
鮑晴天瞥了瞥被張軒押著的大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大熊,疑惑,淡定,憤怒,卻只有春燕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悲戚,捏著手帕十分焦慮不安。
華福一副不相信的神色在鮑晴天和大熊二者之間轉悠,隨后威嚴的對大熊喝道:“你可認罪?”
“我能不認嗎?”
“你...速速將犯罪過程如實的供述出來。”
“他不是都知道嘛,直接問他啊。”
大熊顯然對這華福不感冒,心里倒是突然有些佩服鮑晴天。
而華福本就正有此意,他是決計不相信鮑晴天能這般輕易破案的,只是人家有張軒撐腰,直接開口未免顯得有些不妥。
抬眼看了張軒一眼,見他沒什么反應,轉頭便要狠狠的考究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怎么好像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人。”華福有些忐忑的再次轉頭,這一看之下立時一個激靈,急忙諂笑的迎上去:“張大人,您怎么來了。”
沈魁也看到張辭就要過去見禮,被張軒攔下道:“你最好躲一躲,不然我爹看到你在青樓,回去定然說給世伯聽,那時候世伯還不扒了你的皮。”
“我...我可以說是來協助縣令的,說不定張叔叔還會夸獎我一番呢。”
沈魁實在是很難找到機會在自己未來岳丈面前表現一番,有些激動的說道。
“你笨啊,青樓里面是非多,而且這案壓根不是縣令大人破的,你協助個鬼啊。”
“那個,小妹說的有理,我還是低著頭掩面躲一躲吧。”
沈魁心中雖然不舍,但還是急忙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臉,低著頭避諱張辭的視線暗道。
“也不知道張小妹知道不知道自己婚約的事?她知道呢,怎么會不生氣,她不知道呢,為什么又替我操心,哎,女人心海底針,不明白啊...。”
華福上前來打招呼,張辭只是隨意的笑了笑:“華縣令,我覺得這朝廷發給你的俸祿分一半給這少年才好啊。”
華福知道張辭這是在提點他呢,尷尬一笑道:“張大人您誤會了,這事是下官看這少年乃令公子的好友,又對查案頗有興趣,這才答應了令公子的請求,讓他試試的。”
“哦,真是這樣?”
華福能力不行,但深諳官場之道,有些事就算知道對方明白,但也絕對不能承認,而且還要讓對方挑不出刺。
“是啊,下官想著他要是行,這也算鍛煉了他,他要是不行,下官在出手就是了。”
張辭面色不變,也不點破,目光看著鮑晴天問他道:“那華縣令可覺得他行還是不行?”
“張大人,這事實擺在眼前,應該是還行吧。”
華福心里郁悶,卻面帶笑意的違心說道。
“無恥,老狐貍。”
張軒和鮑晴天居然同時哼道,二人對望一眼,又同時心虛的別過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