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兼其獨特的煉制手法與材料,除非結丹修為,乃至是以上的修士當面,否則,普通結丹以下修士赤手空拳難損其分毫。”
五階下品,相當于修士的化嬰初期。若是一件五階下品的法器,就是化嬰初期的修士只憑自身法力亦難使其有所損傷。而丹藥卻不是如此,若是一位化嬰初期的修士面對五階下品的丹藥,若想要將其損壞,自是不費吹灰之力。蓋因二者功用不同,法寶一流多用于正面爭斗相殺。而丹藥一流卻多用于輔助脾益修煉,是以二者甚有異處。
那涂山與凌雖是耳畔私語,卻也并未刻意避諱著誰,在場諸人皆聽到了她對凌所言之語。
“六妹說的不錯,紫冰毒丹確已至五階下品。但其實想要損毀此丹也是不難。只需粘上些許修士涎液,再以法力稍作激發,便可使其崩散,藥力也會化作無形,消融于天地自然”。鳳緊接著上一句話,又道:“這便是和修士吞服丹藥,以法力催發藥力作用己身是一樣的道理。”
凌聽罷,只作一笑,口到:“原來是這樣。”
而后又自顧自看了兩眼指間的紫冰毒丹,抬手松開那藥丸,又同時打出一道綠色的木系法力,將那丹藥送回原處。凌身具七靈根,七系法力皆可動用,但他天生木系靈根便強于其余六靈根,是以他若不刻意控制,每每調動的都是木系法力,作那翠綠之色。而若是運轉功法,情形便又有不同。
那紫冰毒丹被凌綠色的木系法力裹住,帶著一道綠影又回到原處。仍是懸浮在鳳掌心所托的藍色水晶小瓶的瓶口半尺之處,與另一粒紫冰毒丹倒是顯得交相輝映,別有一番意趣。
只可惜,無論何種交相輝映的意趣,那宋與成也是無論如何也欣賞不來的。
倒也好笑,有些人眼中的交相輝映的小小意趣,在某些人眼中便是催命逼魂的大大可怖。說來,也只是實力強弱高低不同,地位尊卑貴賤有別罷了。
這世上有許多事,有許多人面對惡意的侵害,皆是無可奈何的。歸根結底,也不過是只能長嘆一聲,時也命也。還有更多的,如同宋成,連發聲的權利都沒有,只能沉默。而若不沉默,便連忍受的資格都不會有。
強大者與弱小者;上位者與下位者;施加者與受害者;便如同一個循環,若是不甘心,只能奮起反抗。可惜,有些人從一出生,命便不在自己手中,哪來的資本反抗呢?
或許慢慢的;或是很快的;或是茍延殘喘;或是稍縱即逝;亦或是悲傷,無奈;亦或是痛苦,憤怒…
終究只若螻蟻一般,無人在乎。到頭也只是化作塵灰,消逝。不見…絲毫痕跡…!
成的“成”字與凌的“辰”字諧音,可一個是圣地少主,一個卻是宗門雜役。宋的“峰”字與鳳的“鳳”字諧音,可一個是絕世天驕,一個卻是凡俗庸材。
這可謂是有幾分“同名不同命”的意味了。
同名不同命,兩個高高在上,兩個低低在下。真是可嘆世事玄奧,難測造化,果真冥冥之中早有定數矣。
鳳不顧宋與成那泛著惶恐絕望之色的面孔,用她那看似晶瑩純真的眸子看向宋與成二人,語氣溫然含笑,似是與人家常閑語:“你二人還不快快上前來領受丹藥,難道還要本座親自給你們送到手上嗎?”
如此言語,聽在成與宋的耳中,猶如暴鼓喪鐘,當當震動,聲聲鎖命。本來極動聽的音色卻是猶如妖魔斯鳴,惡鬼爭吼,讓他們兩個恍若置身地府冥獄。
自他們初見鳳,便被她那隨手殺人的狠辣與放肆給鎮住。在親眼見到鳳的手段之前,他們二人怎么也想不到那般明艷瑰麗的嬌俏少女居然能夠在談笑風生之際,舉手投足之間,便目面不改色的連殺數人!特別是殺人時那淺淡的笑容和閑適的動作,輕飄飄的,便讓人感覺不寒而栗,分外駭人。
而后他們更是見識了鳳和凌那詭異莫測,神鬼難當的手段。一想到魂令咒印那可怕的威能,便感覺如同在眾目睽睽之下成了小丑,然后又被扔到了冰凍三尺的寒潭之中一般。那種感覺極度讓人難受,卻又難以言明,逃都逃不掉,當真生死不由己身。而且面對鳳和凌二人,他們早已是畏懼絕望到了極點,惶然駭絕之意,難以言表。
當成和宋二人以為這些便是全部的時候,但是事實卻他們知曉,這些,還遠不是全部。
靈峰上的秘密、七靈根的絕代資質、紅衣藍袍的兩個神秘人。這些,都是讓他們不知所措的。如果在之前只是對凌和鳳二人畏懼驚駭的話。那之后他們面對凌和鳳二人時,便越發覺得凌和風深不可測,神秘莫測。如同淵臨岳峙,云高峰渺。讓人只可仰望,不敢觸及。
恐懼、驚駭、絕望…這便是他們面對鳳和凌時的感覺。
宋與成二人無法,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成云倒還罷了,只覺心若死灰,面無人色,卻生不起什么反抗之心,也就認命了。宋峰卻不是如此,他面上不顯分毫,只有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的平靜。但實則內心卻猶如暗流涌動,波詭云譎。只是他深知眼前的形勢,他若是不好深隱忍,立時便是萬劫不復。所以,他必須隱忍,他不能不隱忍,也不敢不隱忍。
鳳在宋身上種下了魂靈咒印,對其心思依靠魂靈咒印之妙,雖說還未完全掌握,但是倒也能強自感應幾分。知他心有不甘,怨懟叢生,本性難馴,卻也不在意。莫說宋已被魂靈咒印控制,就是沒有魂靈咒印,他也不過是一個無甚背景的練氣四重的低階修士。這種小人物,在鳳眼中,實是與那螻蟻無異。
如今收服,一是隨心起念,當做閑暇玩樂之為;二是新得無上秘術魂靈咒印,自煌尚口中聞得魂靈咒印威能無邊,妙用無窮,遂起了試驗一番的心理。說到底,在鳳眼中,宋頂多也就如“小白鼠”一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