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蒼天夕陽紅,尸山血海骨成堆!
當夕陽西下,當霞光漫天,整個永裕城,已經化為了一片血海!
鮮血,順著街道,如水一般,嘩啦啦的流淌,城外,本清澈的護城河,如今,已是一片血紅。
刺鼻的血腥味,直沖天際,一團陰郁的氣息,彌漫在整個永裕城。
一陣晚風吹過,街道之中,響起陣陣呼嘯之聲,仿佛怨魂的哀嚎一般,讓人毛骨悚然!
昔日,熙熙攘攘的永裕城。
現如今,已經淪為一片死城,街道之中,盡是死相凄慘的尸體,鋪滿了一條又一條的街道。
不知是什么原因,天云宗的人,屠滅了整個永裕城之后,卻連一把火,都舍不得放,讓百萬尸骨,橫尸街頭!
城門前,秦志宇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把長劍,整個人單膝跪地,依靠著長劍的支撐,才沒有倒下。
可是,縱然半跪著,卻已經沒有了氣息,渾身上下,傷痕累累,胸前,一道一尺多長的傷口,深可及骨,鮮血,都已經停止了流淌。
當霞光徹底消失,黑夜,逐漸籠罩了天地,夜色,遮掩了鮮紅的血跡。
萬物寂靜之時,永裕城,卻顯得更加的安靜,一片死寂。
踏踏踏…
當黑夜徹底籠罩之際,遠處的大路上,傳來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
“不!”
人未至,聲先至!
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喊聲,響徹整個天際,傳遍死寂的凌云城。
咻!咻!咻!
旋即,一個人影自龍馬之上,跳了下來,氣息涌動之下,整個人如鬼魅一般,三兩個閃爍之間,跨過百丈之距,沖進了永裕城。
“爹!”
當看到單膝跪地的秦志宇之時,秦天策砰的一聲跪在了地上,雙眼瞬間變的血紅。
剎那間,無盡的怒火,涌上心頭,秦天策整個人,如暴怒的雄獅一般,面目猙獰,渾身上下,涌動著滔天的殺意。
抬起頭,看著那遍地的鮮血,橫七豎八,鮮血淋淋的尸體,秦天策眼角的肌肉,瘋狂的跳動。
一時間,秦天策身軀顫抖的握緊了雙拳,鋒利的指甲,穿破了皮肉,鮮血緩緩流出,也毫無察覺。
“爹!”
“孩兒不孝!”
“孩兒來遲了…”
良久,秦天策跪在秦志宇面前,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誰?!”
正悲傷不已之際,秦天策眉頭一挑,沖一條巷子大喝道:“滾出來!”
“秦少爺,是、是我…”
一聲大喝之際,巷子里,果然走出一個身穿紫袍的人影,心驚膽戰的沖秦天策說了一句。
“方長老?”
一看這人,秦天策當即眉頭一挑,站起身,怒聲道:“你還敢來見我,死!”
一言落地,秦天策身軀一震,狂暴不已的氣息,當即席卷開來,那滔天的殺意,也在這一刻,蔓延了出去。
當初,秦天策離開凌云城之際,讓方元無論如何,護秦家周全。
現如今,看著滿地的鮮血,成堆的尸骨,秦天策再見方元,如何能不怒?
“嘶!”
如此狂暴的威壓之下,饒是真武境的方元,也是臉色大變,急忙揮手道:“秦少爺,等等,你、你聽我解釋…”
“說!”
縱然秦天策殺意滔天,可是,畢竟與方元,有一些交情,因此也沒有著急動手。
“呼…”
一看秦天策停手,方元也是舒了口氣,壯著膽子說道:“秦少爺,我、我收到消息之后,就第一時間趕來了,可是…”
“可是,沒想到,我還是晚了一步,若我早一點知道,最起碼,可以保秦家主平安無事啊。”
一聽這話,秦天策挑了挑眉頭,盯著他問道:“這么說,你不是來殺我的?”
“這、當然不是啊。”
搖了搖頭,方元一臉真誠道:“秦少爺,你對我有恩啊,我、我怎么會殺你呢?”
“既然如此,滾!”
大手一揮,秦天策冷聲道:“不要再回天云宗,否則,再見之日,本少必定斬你!”
現如今,若是換做其他天云宗的人,秦天策恐怕早就出手了。
可是,他畢竟與方元有些交情,秦天策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之人。
只不過,事到如今,永裕城百萬人慘死,天云宗,秦天策斷然不會放過。
正如他之言,若方元就此離去,便罷了,若他繼續回天云宗,當什么狗屁長老,那么,再見之日,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我、這…”
瞥了眼秦天策,方元似乎很是為難,開口道:“秦少爺,我、近幾個月來,我與秦家主,也是來往密切。”
“秦家主與我也是相見恨晚,早已兄弟相稱,如今,他已身死,我想與秦少爺,共同幫他入土為安。”
“嗯?”
一聽這話,秦天策倒是眉頭一挑,質疑道:“此事當真?”
“當然,秦少爺。”
認真的點了點頭,方元看了一眼秦志宇,道:“我怎會在凌兄的尸骨面前,拿這種事欺騙你?”
“好!”
一看他如此,秦天策點了點頭,說道:“你去清平山,為我爹挖一處墳墓吧,我想在此多陪陪我爹。”
“好,秦少爺節哀。”
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方元又急忙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爹,你安息吧,無論如何,孩兒都會為你們報仇雪恨!”
待方元離去,秦天策又沖秦志宇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個響頭。
清平山,距離凌云城只有數公里路程,對于方元這種真武境強者來說,不過片刻的功夫。
挖一處墳墓,那更是輕而易舉,三下五除二,一個墳墓便挖了出來。
不多時,秦天策雙手抱著秦志宇的尸骨,邁著沉重的步伐而來。
“方長老,既然你說與我爹兄弟相稱。”
輕輕將尸骨放下,秦天策并未著急下葬,沖方元道:“那么,你便為他磕三個響頭吧。”
“嗯?”
這一下,方元忍不住挑了一下眉頭,不過,卻又急忙點頭道:“是,應該的,應該的。”
言語之間,方元倒也不耽擱,當即雙膝跪地,沖秦志宇連磕三個響頭,口中還念念有詞。
這一幕,秦天策看在眼里,雖不動聲色,但眼底,卻閃過了一抹寒芒。
天作孽,猶可違;
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