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爬蟲一般的鎖鏈逐漸纏繞在三人的身上,顯然是顧初和羅叱身上的更要緊一些。
鮮血淋漓,將三人的身軀越卷越深,這種鎖鏈不僅在壓榨他們的血肉,更是壓榨其中蘊含著的源能和生命氣機,簡直就是將三位神衛次律當做盤中餐來蹂躪的。
血紅旌旗在此刻無風飄搖起來,其上鮮血顏色更加顯目,看起來更像是血池之中浸泡許久撈出來一般的艷麗。
“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做。“顧初面色有些灰暗,也難怪,誰能撐住被抽取生命的強度。
這個問題,交給了第一和第二次律的手上。
窗外是雷雨落下,電閃雷鳴,白光是不是鋪灑在走廊之上。
第一次律沒有避諱,他的笑容有些灰暗,有些瘆人的開口說道:“我們苦修多年,卻依舊望不見尊者境界的影子。“
“我們已經看過太多風光了,卻在半山腰告訴我們只能走到了這里,怎么能放棄會當凌絕頂的一線機會呢?“
是啊,修行之路無異于登天之難,一步一個腳印都是血與淚的代價。
如果只能走到一半,卻被告知此路不通,前邊的風景只能讓其他人向前走了。
繞是誰都無法接受的。
第二次律則不同,他的眼神有些空洞無神,但在深處可以窺見幾分對顧初他們的嫉妒。
第二次律說道:“你們走在前人鋪墊的道路上邊,安然無恙且尚有余力走向更高處,而我們卻需要成為半途的養料。“
說到這里,第二次律搖了搖頭嘆息一口說道:“我無法接受這個結局。“
“你們只不過是走在更古老的前人路上,你們享受了第一批源能的天材地寶,成為了絕對的先驅者,原本你們的名諱都會烙印在史冊豐碑之上。“羅叱冷眼相對,他的眸光冰涼如水,仿若是一汪冷泉一般。
“但你們此刻的行為,就好像是享受了那一切,卻不負起相應的責任,你們的道德思想腐敗,就好像是地上的爛蛆蟲一般,忘卻了自己的根究竟在哪里。“
羅叱的話就好像是一柄尖刀直接割開了他們的虛偽面罩,他是來自秘境的人,更能體會到那些修行者棄絕人性一心逐道的堅定心性。
亦或說是瘋魔心性。
因為追求力量,就可以不擇手段,踐踏生靈,視原本與自己同族的同胞與同住一片天地之下的萬物生靈都化作了自己可以進階的臺階。
“你費勁心機,隱藏身份許久,想要我們這些年輕血肉的源能供為己用,不僅如此,你們更是看上我們的根骨,年輕的根骨就是意味著無限的可能。“羅叱接著說道,即便身上的猩紅鎖鏈更是纏繞己身,明明已經被壓榨的不成樣子,聲音卻依舊鏗鏘有力。
擲地有聲。
第一次律看著羅叱,與其對視,過了少許,最終還是低下了頭,沒有說任何話,不知是不贊同其說法,還是羞愧之心終于漫上心頭。
不過無論如何,那面血紅的旌旗依舊迎風飄搖,吸收三人血氣不曾停止片刻,匯聚在一起,準備反哺給兩位次律。
第二次律卻是像被踩住了尾巴一般,他面色鐵青,看著羅叱的堅定的眼神,他的眸光更加閃爍了,手上的動作連貫出手,凝出源術禁忌印記,對著羅叱打出。
就在此刻,顧初一咬舌尖,意識清明了幾分,被束縛住的雙手順勢捏出劍訣,終于將無情劍從己身生命洪爐之中抽出,一道烏光在走廊上呼嘯飛起。
第一次律和第二次律當即喚出源域收攏己身,暫且放松了對旌旗的控制,卻沒想到這個舉動卻正好中了顧初和羅叱下懷。
無情劍上烏光大漲,卻并沒有朝著第一和第二次律飛去,而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叮!“
魏純子的猩紅鎖鏈應聲破開,腦海里一下子別灌入顧初的神魂傳音:“快跑,去找冰凰衛或是神龍衛吧。“
看著無情劍逐漸無力的垂落下去,劍光開始收斂,其上烏光瑩瑩閃爍最終還是盡數消散,一下子摔落到地面上來,發出普通尋常的鐵劍聲音。
魏純子的雙眸頓時飽含淚水,她沒想到二人的一番配合只是為了保護她一人出來而已。
但是收到神魂傳音的那一刻,魏純子沒有選擇用神行之術配合源域撤離此處,反而向前走了一步,她的眼眸中頓時閃爍起五道銀環,對著面前的兩位次律說道:“污穢,肅清!“
真實領域在此刻宛若風暴一般的飛起,銀色天雷簌簌而落宛若真正的天光一般,魏純子此刻柳眉挑起,身上有銀色鎧甲開始附著其上,發綹也開始化作燦爛的銀輝之色。
整個人都沐浴在銀輝之下,就仿若天國領域在此刻降臨塵世。
“你!“第二次律話還沒說完,一道天雷滾滾,就將其擊退到墻壁上,深深的嵌入其中。
魏純子從頭到尾只是抬起手,挑起了指尖而已,此刻這位掌握真視之眼的神衛終于明曉了自己并非是一個只是給隊友增加buff的工具人。
她是不折不扣的攻伐機器,擋在她路上的人,都可以抬手間將其擊潰。
第一次律不敢再動用血紅旌旗了,所有紅光都收攏起來,不再吸納顧初和羅叱的源能與生命氣機,此刻的第一次律只能收攏心神面對面前這個棘手的敵人。
他腳底的源域正在被銀色光輝領域強勢侵蝕,一步一步的將其蠶食吞納,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余地。
這一切都是源于魏純子輕易的向前走了數步而已,她走在大理石的過道上,清脆的腳步聲在此刻更像是死亡的喪鐘,對第一次律一人獨享的死亡鐘聲在此回蕩。
“你不可能殺我的,你還太嫩了!“第一次律手握血紅旌旗開始搖動起來,每一次揮動都有血紅色的幽靈從起來跑出,就仿佛是冥土上的幽靈跑竄出來。
“污穢,肅清!“魏純子根本不顧及他再說什么,再度伸出手指,之間白光匯聚,一道光柱直接將其洞穿。
連帶那把旌旗也化作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