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對四的情形暫時僵住了,看似是賀白一方站穩了腳跟。
實則他們很清楚,林清淺一直在等待,等待一個時間,沒有踏出另一步。
“她在等什么?難道還有后院要到場?“沈長星握著手中的古樸長劍,劍尖正在釋放出墨色的氣縷,維持輸送給賀白的源域保持不滅。
賀白搖了搖頭回道:“我不知道,告訴我她在這兒的人也沒和我說她此行的目的。“
徐素素問道:“誰?誰告訴你的。“
沉默,那一頭是良久的沉默。
衛篤打了個噴嚏,忽然打了個寒戰,他弱弱的說道:“我好冷啊,怎么感覺有一股冷颼颼的涼意呢?“
說罷,小沙彌手中的金缽盂忽然震蕩出金色的波紋,鏘然一聲過后便沒了動靜。
“完了,有大事要來了。“衛篤面露苦澀,看著手中的金缽盂不禁顫抖起來。
沈長星皺著眉頭問道:“怎么了?“
“我這飯碗震動的時候,就證明要有傾天之難降臨了。“衛篤的聲音也不禁染上了幾分哭意。
雖然大家伙都很想吐槽這個飯碗稱呼的,以前雖然一直看著想說這玩意像是飯碗,但是仍有人 徐素素也露出疑惑的神色說道:“這怎么可能,你那邊的寺廟里邊的老僧沒告訴你這玩意的正確用處吧。“
她伸開手環顧四周表示,哪里有什么傾天之難嘛。
就在徐素素表示完的一瞬間,地面上忽然傳來震動。
他們幾個人當時就反應過來了,我們是在萬丈高空,什么地震可以傳到天穹上來?
下一刻,眼前的景象就給了他們答案。
十八根猩紅色光柱從地面上拔地而起,這十八道血色洪流直插云霄,在天穹的深邃處匯聚成屏障,徹底包裹住這片區域。
隱隱約約的,賀白似乎還聽見了某種悲鳴聲從地下傳來。
“你到底想做什么?還不把我們放開!“沈長星面露疲色,他的古樸長劍劍尖的墨光的確弱了不少,已經開始收斂了,不再像一開始那般氣勢磅礴了。
來自深淵的可怖氣息正在發散開來,四人即便屹立超凡頂端,也從那幾道赤紅光柱上感受到真正來自絕望的氣息。
“我并非是要奪走你們的性命,只是想要保下你們的性命。“林清淺的聲音依舊毫無感情波動,就像是一個專門訴說的機器一般,她伸出手數了數面前的幾個人接著說道:
“太少了,我不是告訴他讓你多帶些人來了的么?“
賀白愣神在了原地,處于下風的看著林清淺毫無波瀾的圣青色眸子,他忽然不寒而栗,察覺到了某種極為驚悚的可能。
“李荀啊,你可真是入了局了。“
“怎么回事?“五方會議已經在大樓內悄然照看,五人圍坐在一間封閉密室之內,原本的瓢盆大雨就已經讓氣氛壓抑深沉了幾分。
畢竟這一次是許老和周尊的雙重壓制,左律嚴明也有傾向與他們的表現展露出來。
而天機道人從來不會摻和近現世中的決策,五方會議每一份決策傳出,都能讓無數人改變命運。
這需要極大的因果來承擔,天機道人曾經推衍過,許清風的壽數本應是九極之數,憑借源能的生命物質可以輕松達到兩百年之久。
這是不修行就能達到最高等級。
天機道人極為愛護自己的身體,他雖然看起來老,但實則這只是一個偽裝,他的真身無人知曉,無人見過。
不沾染世俗因果,是天機道人的行事準則,也是絕對要遵守的禁忌。
這也就意味著右律沈如歌的獨木難支,根本沒有辦法利用財閥勢力來制衡對方,因為在五方會議之上,沒有人會在乎那些理事會與他們的會長如何作想。
并且這一次的許老準備進行最后的決意,再度大量削減來自和四大財閥的合作,并且將道標世界的租借權大量收回。
幾乎是要將他們趕出整個超凡者行列當中。
畢竟四大財團的理事會會長都是踏足第七位階,一只腳邁入第八位階的存在,根本上來講,他們就是用超凡者來鞏固了自己的地位,來進行那些大宗貿易。
就連和官方的合作,也是因為源能物質而吸引過來的。
“我不贊同,這樣就是搞官方壟斷,你確保你們的繼任者依舊能有你們這樣的心態么?“沈如歌低垂眼簾的說道,她身上穿著水藍色的衣袍,面容雖然有歲月的痕跡,但依舊是極為漂亮清麗的。
在與其同年齡段的那些人比起來,或許唯有冰凰衛的許凰可以在容貌上一較高下了。
“如果你是為了你身后的那些蟲豸考慮,暫且收收心吧,我們這一次絕不會如你所愿的。“嚴明閉著眼睛坐在椅子上,山羊胡須微微顫動,不帶感情的開始反駁道。
他是左律,自然要維護執律組左派的利益,堅決打擊以右律為首的財閥勢力。
雖說這是帶著私心而做出的結論,但嚴明這種人,想來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
不然怎么可能歷經千難萬險邁入半步第八位階的境界,都是大堅毅之人,都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你說的也沒錯,這樣做來說的確有些一刀切,我們無法保證我們的后續依舊根正苗紅。“許清風的臉色很差,精神狀態也非常的差勁,如果能看見他的神魂的話。
必然能看見死灰一片的神魂,幾乎像是死人的一般。
許清風也無法確保他帶領出來的班底子能保證中心思想一直不變,這本身就是一件難事。
因為人心復雜,在這片世上永遠都是轉動的,轉變的,無法揣摩清楚。
即便許清風花費半生精力,真正意義上的腰斬了自己的半數壽命,全部奉獻了給了這片土地乃至這片現世的所有人們。
他已經來不及思考更多了,許清風早已經料到今天的五方會議會出問題,所以將其提前到半夜來,趕緊將重要事項敲定下來,以免夜長夢多。
許清風的思緒還沒飄遠,整間密室開始震動起來,蓬勃的氣息呼嘯而來。
一條金龍應時飛起,護住了身邊垂垂老矣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