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風四起,張揚的銀白色源氣在陳世良的指縫間傾瀉出來,即使雙拳血紅,不知是鮮血浸染還是高溫燃燒都沒有辦法阻擋他一往無前的決心。
畢竟,打不過莫衷的下場唯有死路一條。
莫衷也頗為感覺到吃力,一種軟綿綿的脫力感正在他的全身蔓延開來。
“僅憑血肉之力,我是軟弱的,沒有源能增幅肉身力量,我無法面對這個獸性怪物。“莫衷很快反應了過來。
血肉苦短,僅僅只靠人類的力量是有極限的!
“接下來該輪到我了吧?“莫衷雙眸泛起一陣血光,他上臂交叉抵開了陳世良的追擊,此刻他的模樣也很狼狽。
鮮血在雙臂上潺潺流出,血肉模糊,沒有源能,就連異于常人的恢復能力都無法擁有。
而對方的身上有銀色鱗片,即便源域與源能都被封鎖住,卻依舊擁有超出正常超凡者的血肉力量。
陳世良被莫衷的一下擊飛連連后退,他擺出防御架勢謹慎對待,沒有想明白莫衷如此作為的意圖。
他看著靜靜枯坐在原地莫衷問道:“尊下,今日之事可否就此揭過,日后在會陰區,陳某人必定頂禮相待!“
莫衷不為所動,沉默的氣氛在此刻卷涌,微風吹過,將稍微灼熱的氣息更替過去,在會陰區的半夜里,可沒有超凡編隊為人們保駕護航。
有的只是如同瘦猴這般人物,在人聲鼎沸的商業街區花天酒地,居民區更是蕭瑟寂寥。
莫衷一身血肉之力變得孱弱,并非是因為身上的血肉之力衰歇了,被陳世良的血肉壓制,再起不能。
而是匯聚到生命洪爐之中,開始涅盤重生了。
“雖然尙還不明白血肉之力的體術境界是否有劃分,但我應當是在第四境了。“莫衷在心里嘀咕了幾下,按照他揣摩的境界換算。
普通超凡者的血肉力量是第一境,只能加快愈合普通傷口,例如擦碰等劃傷。
到了第二境,就能夠極快較深的血肉傷口愈合,譬如刀傷和骨折之類的。
第三境就是之前的莫衷,可以迅速愈合較深的傷口,即便被擊打到血肉模糊,身體里也會分泌出某種鎮痛物質,反而讓他可以越挫越勇。
第四境嘛,就是面前的陳世良所能達到的境界,按照莫衷的推測,在這個境界,應該就可以斷肢重生了。
之前的狼牙劉浪雙手被整齊切斷,實則并沒有太過慌張,他的血肉境界據推測只有第三境巔峰。
所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一個了,那就是陳世良,第四境可以協助他斷肢接續。
他自己應該可以斷肢重生吧,接續不是難事,重生斷肢或許需要一些媒介亦或是時間。莫衷在心里想到,但來不及多思考片刻,一股沸騰的熱血開始在身體里暴躁起來。
“來了,來了!“在之前的時日當中,他沒有故步自封,莫衷研習了更多的瞳術來彌補自己先天盲目的缺點,不僅如此,為了面對同境界第八位階超凡者不弱下風。
他特地尋找血肉之力旺盛的超凡者來磨煉己身,因為苦練體術的超凡者在世俗界當中并不多,面前的陳世良或許就是邁入第四境的最佳選擇。
也是莫衷在世俗界的最后選擇。
“后面的人,或許就是身處在道標世界亦或是在世界內側的那些怪物們吧。“莫衷來不及多思考,揪心的痛苦隨即蔓延到全身,每一份血肉細胞都活躍起來。
他身體里正在進行一場大異變!
莫衷立刻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一管燙金色的藥劑,上邊是他花費許多心思在各處搜集而來的寶材,破入青木藥材集團防御系統獲得的秘方,調和而成的。
雖然不是最優解,畢竟要是去往京城的青木集團總部,或許就會和青家的話事人干上一場了。
真要和那位打起來,莫衷沒有十足把握的。
“他在干嘛?“后邊有小弟驚悚的看著莫衷將這一管金色的藥劑直接飲入口中,金色的光輝在他的身體各處滲透出來,就好像一顆金色的球體。
陳世良面色啞然,口中喃喃自語道:“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也是借助我的力量來獲得晉升的機會。“
陳世良的動作在這一刻忽然僵硬住了,他的眼神變得十分惘然。
在很多年以前,他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拳擊手,在會陰區出生的他,只不過是個單親家庭長大的小鬼,母親含辛茹苦將他養大,卻也耗盡了所有心力。
在他十二歲那年便撒手人寰,從那個時候開始,陳世良就成為了淪落到街頭的乞丐兒。
機緣巧合之下,他找到了亦或說是被人指明了一條謀生的道路,被帶去了一家地下黑拳的錢莊。
當然,僅僅只是作為一顆不入流的苗子。
畢竟從小吃不飽飯,天生就有些發育不良,身材瘦弱,但陳世良的眼神卻很桀驁,物色人也是看中了他這一點,才把他從垃圾堆里邊挑出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陳世良。“
在漆黑的地底下,除卻外界的人聲鼎沸,他們只會在另一邊奮力拳擊,所謂的黑拳市場,不過是和那些兇猛源獸一場又一場的廝殺搏斗。
彼時十四歲的陳世良就這樣在日復一日的擊打沙包,因為他還沒有資格去上場,只能每天吃著那些上場拳手的殘羹冷炙來勉強果腹。
不僅僅如此,如果最終沒能被挑中,那就是死路一條。
會被錢莊挑斷手腳像一條死狗一樣扔出外面去。
陳世良已經見得夠多的了,早在兩年的乞討生活當中,他就已經品嘗過生死不如的滋味了。
此刻奮力地打拳只是為了有一口飯吃,還有一天好活,那就繼續打下去。
此刻卻成為絕龍會的會長,陳世良呆立在原地,看著明明實力遠遠超過自己,卻還要將自己最軟弱的血肉境界暴露出來,與自己最強的血肉之身硬碰硬。
“你這是.“
莫衷身體里光芒璀璨,每一根經脈的細節都被映照出來,他的臉因痛苦而猙獰,身體蜷縮在一起,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