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意?“李荀或許在意的造詣上不高,因為他涉世過淺,也不深,既不能滿足條件養出紅塵意,也不能養成出塵意。
但認出來這東西還是很簡單的,李荀見過許多頂尖超凡者施展出來的意。
第一代超凡者的神龍衛,飛魚衛,冰凰衛,他們的意早已出神入化,神龍衛周易夫和冰凰衛許凰則是出塵意,許飛揚倒是紅塵意,三人都是屹立超凡者頂端世間難逢敵手。
第二代超凡者譬如冰城鎮守之一的酒刀衛的刀意就是明顯的洋洋灑灑紅塵意,一刀斬出,配上一杯濁酒飲下,自然是無比愜意的紅塵風范。
李荀面前的這股意則是明顯的出塵意,如同白色蠶絲,絲絲縷縷,圍繞在金光流淌的青松峰頂,將鬼精的身軀包裹住。
“看來,我命不該絕。“鬼精忽地說道,它的聲音很疲憊,也很興奮,大難不死的感覺確實好極了。
山川大勢的轟鳴聲逐漸停止,玉柱光芒漸漸黯淡下來,金色的光芒逐漸收斂,陣勢已經開始消退。
整片太岳秘境開始臨近崩潰邊緣,而最終的見證者很多,除卻里邊的兩對眼睛,外邊還有很多人在看著。
秘境本源大都被鬼精吸收,而后又被懷遠仙人遺留下來的陣勢之意給調用,所積攢出來的精華全被抽離干凈了。
李荀也頭皮一陣發麻,他看著光芒黯淡的玉柱神情復雜,原本太岳秘境不會如此走向覆滅。
卻因為京城中不知何處而來的意橫殺于此,護住了鬼精。
“他不知道這鬼精是先天污穢生靈么?!“李荀在心中吶喊道,隨即冷靜下來細想之后,便明了了。
他一定知道這是先天污穢生靈,或許正是因為這個理由才救下它。
李荀很果決,京城是超凡者的中心,是華夏的權力中樞,此刻竟然有人明目張膽的反對人民的基本需求,消滅污穢這一點。
李荀決不姑息,他順然捏住拳印,開始起步朝前走去。
“不,你必須得死,如果你不死,會有很多無辜的人因此而死。“李荀熱血澎湃起來,一身血竅錚鳴閃耀起來,宛若流光乍現。
鬼精剛剛落到地面上來,金色的光芒開始消退,整片太岳秘境又開始地動山搖,這一次,是真正意義上的毀滅。
這秘境將會永久的放逐在虛空之中,沒有穩定的空間坐標,因為已經被虛無吞噬湮滅,道標世界是琢磨不透空間坐標,而這個,將是真正的毀滅。
“我可沒有心情和你拖沓。“鬼精渾身流淌污穢血漬,整張臉扭曲不成樣子,它精疲力竭的對李荀說道,它只希望自己能夠保留火種。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李荀看了看歪斜著插在地面上的玉柱淡淡一笑,將其霍然拔起,用手稍稍掂量了幾下對鬼精說道:“對我來說,這所謂的秘境本源已經顯得沒有那么重要了,但你的死,對我很重要。“
“試一試,我的打狗棍法吧。“
說罷,太岳秘境從邊緣徹底開始崩塌,被吸收虛空中去,無邊的黑暗落在二人眼中,那是令人恐懼的深邃黑暗。
他的語氣也隨著語句的推進逐漸變得冰冷起來,李荀眸光一陣明滅閃爍后,全力灌注源能到玉柱之中,原本黯淡的光芒開始重新恢復流淌光澤。
“鐺鐺鐺!“火星四濺,鬼精的身軀僅僅只是一層皮貼肉,但里邊仍舊是有一層鐵骨蘊含,遠不如當時李荀被敲碎的骨頭下場慘。
一番猛烈地進攻敲擊,李荀沒有任何猶豫,繼而狠辣出手,根本不留半點時間給鬼精一點喘息之機,氣氛一片肅殺陰冷。
鬼精這邊手臂被折斷,渾身上下被那金光折磨的不成樣子,被幾個棍子敲擊后更是叫苦不迭。
它用示弱的語氣說道:“這片秘境已是崩碎邊緣,我有空間坐標可以出去,你的狀態尚且算好,你我聯手離開這地方。“
“出去之后,你走你的陽關大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豈不是兩全之策?“
鬼精的條件確實擊中了李荀的心儀處,他還真就不知道怎么從如今這個快要毀滅的秘境之中撤離,三處入口的地點早就被虛空吞噬,不知所蹤。
李荀臉色依舊如常,他淡然地甩著玉柱,光輪流轉,點點光星散落四周,嘴上冷漠的說道:“我和你活著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我必然能夠成長到極高的高度,最終找到你,親手殺了你,并且在消除污穢這一路上走到盡頭。“
“但在這個過程當中,會有許多不必要的代價,那些生命同樣與我一樣重要,并非孰輕孰重所能概述的,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
玉柱翻動,輕易就將鬼精強行撐開的污穢屏障打爆,李荀左手捏住拳印如同疾風襲來,赤紅血氣在指尖噴涌而出。
鬼精被釘死在地面上,玉柱硬生生穿過它的胸膛,鎖死它的位置,左手拳印揮出之時發出音爆聲,即將徹底滅絕其生機之時。
“來。“來自外邊的呼喚聲響起,對象并非鬼精,而是李荀,來自遠古。
一陣強烈的凝滯感攀爬上李荀的心頭,他的四肢上如同纏繞一層又一層的藤蔓,拖住他的動作,侵蝕他的殺機意志。
“究竟是誰想要護著你,我真的很好奇!“李荀的太陽穴不斷鼓動,青筋在額頭上暴起,一身血氣和源能全被封住。
虛空已經吞噬到青松峰腳下,黑暗的無助感逐漸吞滅李荀的心神,鬼精在他的面前直接被一道流光帶走。
它的笑容十分譏諷,但鬼精的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
同樣的,它也不知道是什么來頭的人物看上了它,帶它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走!“一縷出塵意和紅塵意夾雜的清明刀意降臨,它蟄伏已久,就是等待這一時機。
看著懷抱玉柱的李荀,這縷白氣將其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來,順勢發出。
這道光芒撕開虛空幕布,將李荀周全帶了出來。
“不鳴則已啊.....“花季陸眉眼慈善的感慨道,安撫似地摸了摸懷中殘破樸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