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隊伍走在血池之上,每個人都相互擠著收攏隊伍,互相溫暖冰冷的身軀,每一腳抬起都會沾上粘稠的血腥,漆黑與鐵銹味,沒有人可以在這里保持鎮定。
隱藏在各處的怪物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組織進行獵殺,有規律有目的,每一次出手都會挑中隊伍的薄弱點。
劉東、徐圍和陳義走在隊伍的正上邊和左下角、右下角,形成三角形拱立中央的隊伍,隨時準備調換位置互相支撐幫助。
“快了!“徐圍調開導航,他們的速度非常快,路程已過十之七八,再有五分鐘應該就能走到邊緣,從夫子廟的東門直接穿過,然后登上守護者就能順利離開這是非之地。
劉東點點頭說道:“命令也下來了,軍隊已經往這里靠了,他們應該會封鎖夫子廟協助我們出去。“
幸存者里面焦躁的情緒都有所恢復,原本陰郁壓抑的氣氛舒緩開來,像是冰河融化流動起來。
但劉東的話只說對了一半,封鎖夫子廟是必然的,協助則并非必要。
十九編隊在這短暫的過程都采用輪換制,即便劉東的實力晉入第四境無端境,實力大漲,源能操縱力進一步飛躍,原本只能操縱活物,現在能憑虛御物,操縱飛刀可以瞬息間解決十丈之內的污穢怪物,他自然是當仁不讓的主力。
陳義操縱火焰的熟練度也爐火純青,經過短暫的歇息后,他也掌握了污穢怪物的進攻節奏與它們身體的弱點。
細小的蟲子只用微微用燎灼便能讓其變成干癟的廢渣,不能再進入轟轟烈烈的復活大隊,稍大些的只能逼退,想要完全燒盡其中污穢無法實現。
但他越發覺得不對勁,一波又一波的攻勢,不僅沒有顯露疲勢,反而越發猛烈起來,其中一定有異常。
陳義大喊道:“隊長,這東西是不是越來越兇猛了?“說到底,他還是有些不確定,不太清楚是自己虛弱還是對方強大。
劉東回道:“它們變強了!“這個疑惑也掩蓋在他的心頭,即便晉入第四境,面對這些難纏如潮水般的嘍啰仍有些招架不住。
他想了片刻,問了徐圍離東門出口還有多久。
徐圍回答道:“還有三分鐘,僅僅五百米遠!“話語中包含興奮,離終點僅有半步之遙,很快就能到達了。
劉東也面露喜色,飛舞在半空藍色尖刀的身姿也靈動起來,裹挾風聲斬落幾個污穢怪物助興。
他大聲對眾人鼓勵道:“東門僅有五百米,三分鐘的腳程!“
整個幸存者的隊伍氣氛舒坦了不少,這一路上也救了零零散散數個在死人堆里的活人,同樣的,仍舊有人被污穢怪物抓住永久的消失在黑暗之中,整個隊伍的具體人數清點后應該是二十八個。
劉東忽然想到整個夫子廟恐怕有近十萬的人流涌入,能逃出了的人恐怕是他們占了大頭。
未等他的思緒塵埃落地,凄厲的嗚咽聲猛然響起。
“前面,前面!“幸存者尖叫聲忽然響起,像是利刃劃在眾人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頭,繼而調動起驚慌的情緒。
徐圍朝著聲音看去,十九編隊所有的燈光外加陳義的火焰都朝著那里飛去,照亮出東門的景象。
詭異如爛泥的怪物攀爬在東大門上,爛泥各處都是圓滾滾的眼球,潔白且骯臟,它好奇的打量這劉東的隊伍。
一陣電流從劉東的頭頂竄到腳底板,這一圈走過來遇見的怪物都是第三境居多,頂多有摸到第四境門檻的污穢獸,也絕非他的敵人。
眼前的怪物一定是第五境甚至更高的污穢獸!
“沒想到還有殺著。“劉東動作迅猛如虎,幾步踏出大聲喊道:“跑!快跑!“說罷,還順手叼了根煙到嘴里。
看著徐圍和陳義不動如山的樣子,欣慰一笑的說道:“陳義,把煙給老子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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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兒?到底在哪?“李荀焦急搜尋地面上的活人,他在天空中眼睜睜看著無數的黑水從大黑球上流淌下來,化作云雨之物。
看著黑水化作駭人怪物,如狼入羊群大快朵頤,他的手顫抖起來,李荀知道自己僅有一次機會救人。
有且僅有一次。
下去,帶著她飛空離開,只能有一次機會,因為一旦放棄現在狀態落到地面,所有余下的源氣只夠他再飛到天空一次。
“李子,你挑的地方真好啊。“李荀心里一陣抽搐,花費這般精力救人,也只有他干得出來。
東門,李荀的神識四散開來,只有夫子廟的邊緣地帶稍稍能區分一些,那里的能量不會很斑駁,中心地帶被大黑球的污穢能影響很大。
身形極掠,流光顯現。
“我來!“依舊是同樣的話,依舊是同一個人。
李荀手持折扇拋出五枚飛刀鎖住爛泥怪,銀色的細線稍稍一勒緊,就把許許多多的眼球如同奶茶里的爆珠一樣勒爆。
“李尋一!“劉東的聲音里充滿驚喜,他朝著李荀招呼道,他們三人只能拖延著個爛泥眼球怪片刻。
所有的幸存者都沒有跑,他們拿起地上的建筑殘渣奮起反擊,他們心里都知道,離開了劉東一眾人,自己又能跑去哪兒呢?
眼球怪陷入虛弱狀態,被李荀幾番切割之下徹底成為幾份爛泥,雖然仍有生命體征,在地上不斷蠕動,但距離復活肯定還有好一會。
李荀緊張的對劉東問道:“我的李子呢?“
劉東神色一緊,大喊道:“汪衛!“
此時一處角落里翻滾出巨大身影,汪衛喘著氣從里面走了出來,背上是尚在昏迷的李子寒,他滿臉血腥,不惜把隱藏在死人堆里面。
李荀面色一舒,想了想李子要是看見自己在那種地方,估計會勾起不好的回憶,還好昏過去了。
不過,怎么會昏過去呢?當初陪自己踏遍廢土的時候可從來沒有虛弱過。
但眼下管不了那么多,李荀對劉東說道:“你們都出去,我留在這兒。“他轉念間改變了主意。
真要說起來,剛才所謂的逃之夭夭,或許只是李荀的一絲妄想,一點執念。
李荀從來沒有臨陣脫逃過,一次沒有,即便是面對強大無匹的灰袍人圍殺,他也搏殺到了最后一刻。
劉東說道:“這...這怎么行,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跟我們一起走!“李荀只不過是個第五境的超凡者,進去也不過是炮灰而已。
“不,我不能走。“李荀堅定地說道,他知道,此刻的他,即是金陵城最后的一道堅固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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