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換我來護著你
“哈、哈、哈…”
齊光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只覺得天旋地轉，渾身都濕透了。
幸好，幸好他們傳送成功了。
黃泉客帶給他的壓迫力實在是太強了，比顧晏還強！
這就是頂尖練炁士擁有的氣場嗎？
但根本不容他休息片刻，那傳送陣法竟然又浮現出了氤氳，陣紋出現。
“阿影，跑，跑，我們分開跑！”齊光拉著齊影沖出屋子，將齊影推走，“去，去官府！就說有練炁士屠殺平民！”
執劍人這個部門大夏人都知道，是管練炁士的官方組織。
但除了官府的人，普通人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聯系執劍人。
所以遇到練炁士行兇，且能僥幸逃脫的話，得去官府報官，再由官府聯系執劍人。
“那你呢？”齊影緊緊拉住齊光的手不放，“要么和我一起，要么我留下，你去官府！”
“他的目標是我！”齊光急道：“你快去，我隨后就到，相信我！”
齊影眼淚一下子就要出來了，她顫抖著聲音：“這一次，你不要騙我......好不好？”
“我再也不會騙你了。”齊光推著齊影，語氣堅決，“我保證！”
齊影眼睛閃著淚光，點一下頭，連忙跑出大門。
而齊光則是轉身看著自己的房間，如臨大敵。
他有想過托延時間。
如果......如果可以禍水東引......
如果大聲呼救......別的地方他不知道，永安城的民風還是十分淳樸的。
“我.......做不到啊！”齊光咬牙，根本下定不了決心。
且不說這種求生之法本身有多惡劣，更重要的是齊光清楚這法子一定沒用。
那個黃泉客......就像一個獵人，只是在玩弄他的獵物，獵物再怎么掙扎，也都是臨死前的笑料。
對于一個頂尖的練炁士來說，鐵了心想要擊殺一個特定目標，普通人再多，也沒用。
所以......何必呢？只要阿影和顧晏活著，他怎樣都無所謂了，況且......他還有最重要的一張底牌。
也許那是一把雙刃劍，但至少不用馬上去死。
“呼！！”
一陣勁風襲來，黃泉客落風踏地，掀起一片灰塵。
齊光瞪大了眼睛，他完全沒察覺到黃泉客的出現。
但背部的疼痛感卻告訴他敵人已經在他身后了！
“該死！”
黃泉客輕描淡寫的一腳，直接將齊光踢飛了兩三米。
齊光只覺得頭暈目眩，雙手在地上無意識的摸著，給他摸到了一塊石頭。
下意識地，齊光朝著黃泉客扔了過去 “嚓！”黃泉客右手拿筆隨意一點，石頭頓時四分五裂，掉落在地。
黃泉客又將筆收入袖中，屈身一躍。
齊光抬頭，那黃泉客正在上空，長長黑衣飛擺，完全遮住了他的目光。
眼前一黑。
“咚！”那黃泉客像是踢球一樣在落地之際一腳猛踹齊光的腹部。
“噗！”一口鮮血噴出，齊光直接重重的撞在墻面上，墻面上都有了裂紋。
齊光難以爬身，剛才被偷襲的那一腳還沒緩過來，這回重重一腳，直接踹的齊光五臟六腑幾乎翻了個遍。
他渾身上下臟破不堪，還有自己吐的血跡。他努力伸出手想要扶著身后的墻站起來，但是沒有成功，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嘖嘖嘖嘖。”黃泉客語氣似惋惜，又似調侃。“我對你太失望了。”
齊光努力抬起頭睜開眼，看著黃泉客舉起右手的筆，透過陽光發散著刺骨寒芒。
我…到此為止了嗎？
在這殺了自己父母和爺爺的仇人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甚至連最后一個同歸于盡的底牌都沒力氣用了。
好不甘心啊！
我的人生就這樣結束了嗎？
這就是我莫名其妙穿越的一生的最后一刻了嗎？
齊光閉上了眼睛，最后映入眼簾的是黃泉客右手筆尖散發的絕望的寒芒。
我還有很多事想做啊…
我想體驗一下所謂的超凡力量。
我還想跟齊影說兩句話，讓她好好地活下去。
我還想娶顧晏啊，在這個異世界有一個溫暖的家。
我還想帶著我以后的孩子去爺爺的墳墓磕幾個頭，告訴他我生活的很好，不要擔心。
眼淚一滴一滴的從臉龐上劃過，最后，沒有誰能夠剝奪的，是臨死前的生命悲傷哭泣的權利。
“誰能夠，救救我…”
不知道是對誰的求救，亦或者單純的祈禱，聲音低的只有齊光自己知道。
如果真的有神明......
如果他真的肩負著什么使命......
那就來拯救他吧！
“住手！”一個憤怒的聲音伴隨著強烈的殺氣響起，“混蛋！”
“嘩！”利刃破空。
齊光睜眼，黃泉客仰首，一個少女小小的身影伴隨著一把短劍騰空而起，最后重重落下。
“叮！”黃泉客把筆舉起來一指，卻意外的吃了的一記重重的斬擊，甚至不由自主的后退幾步，心中不禁暗忖這少女的怪力。
少女踏在地上，昂首挺胸，一縷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在那一瞬間，她居然散發出如神明一般的氣質，屹立在齊光面前。
“顧晏......”齊光呆了，臉上淚痕也停滯了。
顧晏雖然沒有回頭，但是陽光灑在短劍上，映出刀鋒希望的光芒，讓齊光落入冰窟的心感到陣陣溫暖。
“竟然有人替這小子出頭？”黃泉客輕笑，收起右手的筆，轉而不知從哪兒握住了鎖鐮，锃亮的鐮刀上寒芒咄咄逼人，直對顧晏，“小丫頭，你現在離開，我不殺你。”
“呵！”顧晏嗤笑，用充滿怒火的眼神回應寒芒，“雖然他今天早上當了一次混蛋，但再混蛋也只能我來收拾他！”
“顧晏！你怎么會來這兒？”齊光抹著臉，也不知從哪兒的力氣吼道。“這里很危險…走啊，走！”
“我為什么來這兒？我想好好和你道個別啊。”顧晏看起來很冷靜，也沒有要走的意思，“而且啊......”
“…”齊光默然。
“我想再見見你。”顧晏回了一下頭，露出微笑，“其實也有打算用你送我的劍把你腿打折哦！”
齊光心中一顫，也不知道是感動還是害怕。
“今天你對我的說那些話，現在見到這種情況我也大概理解了。”顧晏很快恢復了嚴陣以待的表情，如臨大敵，“對不起，沒能及時察覺到你的痛苦，以前都是你護著我，至少今天，允許我逞一下能吧。”
“…”剛剛停止了眼淚，齊光又覺得眼眶發熱。
顧晏真的很好，這樣的女孩兒，他有什么理由不讓她生活得更好呢？
他自己，真的無所謂的。
“求求你......走啊！不要讓我做的一切沒有意義啊！”
無論如何，我都想要你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