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天降白毛
齊光的目的地是王氏醫館。
那里離內城的東市已經很遠了，再往遠走就是外城，房屋星羅棋布，臨著主街的多是青磚紅瓦房，小路邊上建起的則是茅屋。
現在還在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而且都是底層的窮苦百姓。
不過即便是這種地方，也有不少酒樓，勾欄......
王氏醫館是一幢青磚屋，醫館并不算大，門口左右卻各伏著一座半人高的石獅，石獅旁栽種著兩顆桂花樹。
“王大夫......”齊光踏入醫館大門，習慣性深吸一口氣，他喜歡藥材本身的味道。“還是老樣子…”
正從藥柜里搜尋藥材的王大夫聽見聲音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齊光，就轉過頭去。
齊光又深呼吸幾口，從衣服內側掏出了一串銅錢放在桌上發出響動。
“嗯？”王大夫找藥的動作陡然一頓，轉頭看向齊光，滿是褶皺的臉上流露出意外，“已經有人幫你付過藥錢了。”
齊光皺眉，十分意外。
錢付過了？
“麻黃，苦參，紫蘇葉，寒水石，海馬…難道你患有凍血癥？”一陣銀鈴般悅耳的聲音響起。
齊光目光轉向聲音來源，只見一名白發少女從內屋出現，靈巧的手指勾著一個厚厚的藥包轉圈兒。
“就是這位小姐，你和她…認識嗎？”王大夫朝齊光投來疑惑的眼神。
那分明再說：你這小子什么時候又認識了一個身份不一般的女孩兒？
看了眼王大夫，又看了眼白發少女，齊光當時就懵了。
喂喂喂，這又是什么奇怪的展開？
他的魚塘里，只有顧晏！
也許還有一個阿影？
不過現在的重點是——她是誰？
“怎么？這就不認識我了？”白發少女古怪的看著齊光，手上的藥包轉的愈發迅速：“我再給你個機會，看你還能跑多久！”
“這位......”
“3！”
齊光剛想說——我不認識你，就聽見了少女開始倒計時。
“我們之間可能.......”
齊光的語速盡量放快。
“2！”
少女的聲音低沉，顯然沒有任何聽齊光廢話的打算。
齊光嘴角泛起苦澀的笑容：今天我出門是沒看黃歷嗎？怎么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吐槽歸吐槽，并不耽誤他拔腿就跑。
少女輕笑一聲，不緊不慢的跟著齊光出了醫館。
一旁的王大夫則是完全沒有多管閑事的打算，笑著搖搖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了，只是心里還在感嘆：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會玩兒！
而剛跑出醫館的齊光則是放慢了腳步，不對啊！他跑個什么勁兒啊？這不明擺著顯得他心虛嗎？！
也就在齊光腳步放慢的時候，白發少女出現，眉毛一挑，托著藥包顛了兩下，陡然一扔，徑直砸在齊光的腿上。
“臥槽！”
如同被木棍掄到腿的野狗一般，齊光吃痛大叫了一聲摔倒在地，身上的面具再度散落在地。
“哼。”
少女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齊光的身邊，抬起一腳重重的踏在齊光正欲起身的背上，似乎這樣才解氣。
“咳咳！”
齊光咳嗽兩聲，整張臉也糾在了一起，少女這一腳讓他疼痛難忍，但他依舊試圖強行頂著少女的腳起來，只不過......少女的力氣出乎意料的大。
“吶，你沒事吧…”聽到齊光的咳嗽，又看到那痛苦的面孔，少女有點奇怪，同時也有點過意不去，腿上的力氣稍稍放小了點。
“…”齊光不語，雙手撐地猛然爬了起來，少女退了一步。
齊光蹌踉的走了兩步，少女那一腳的力氣讓他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
他的身體還是太弱了。
掙扎著爬了兩步，宛如餓虎撲食般將少女用來打他的藥包抓住，緊緊抱在懷里，大口喘氣。
齊光已經做好了被暴揍一頓的打算，這飛來橫禍他有什么辦法呢？
不過他不能白挨打不是？
“喂…”少女看到齊光的慘狀，心里難免有點同情。
“你對阿光做了什么？”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
這個聲音.......齊光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顧晏！贊美你！
白發少女突然感到一股強橫的氣勢，立刻轉身并往后一跳。
一記手刀，從白發少女背后襲來，白發少女及時反應過來閃避躲過了這一擊。
白發少女看清了來人，同樣是一個少女，正是顧晏！
顧晏很可愛，所以看起來并不大，一身干凈的白色布衣，臉上帶著蓬勃的朝氣，靈動的眸子里則充斥著對白發少女的憤怒。
“小家伙，姐姐數三聲，不想受傷就趕快跑吧。”白發少女抖了抖右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一！”
顧晏怎么可能逃跑！
“二！”
白發少女弓身，似乎準備進攻。
“三！”
話音剛落！白發少女陡然出現在了顧晏的身后！
似乎是預感到了危險，顧晏轉身抬腿一提，擋住了白發少女一記擺腿。
而后，顧晏右手猛然握拳，反守為攻!
反應不錯！
白發少女暗贊，同時也提起左手格擋。
“呃…”白發少女一驚，顧晏的力氣大的出乎意料，她只覺得左手已經麻痹了。
“有點意思！”白發少女不驚反喜。
但下一刻，異變突生——
“喝啊！”只聽顧晏大喝一聲，白發少女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甚至整個人被震得后退幾步。
那一瞬間，殺意凝結，迸發——地面的灰塵伴隨著肉眼可見的氣浪擴散開來。
這就是......超凡力量嗎？她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啊......一旁的齊光目光很是復雜的看著顧晏。
有欣喜，也有......失落。
“這種感覺......殺氣？！怎么可能！不，不是殺氣！”
這種類似殺氣的氣場雖然還算稚嫩，但她看起來只是個孩子…白發少女難免神色凝重。
“你，是誰？”白發少女擺起架勢，認真對敵。
她們，是同一類人。
顧晏并沒有理會白發少女，反而對白發少女更加防備了。
顯然，顧晏也能感受到，白發少女和她一樣，都是掌握超凡力量的人。
并且顧晏很清楚，眼前的白發少女身份肯定不一般。
可是那又怎樣？
欺負她的男人，啊不，欺負要成為她親衛的男人，問過她沒有！
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好嘛！......也許有哪里不對？
“顧宴.......停手！”齊光即使很不爽被白打一頓，但他心里明白此刻必須得調停了。
不然這倆少女動起手來，萬一打出真火，結果可就不一定是他們能承受的了了。
“沒事吧？”顧宴看著還在地上的齊光，連忙快步走去，向齊光伸出左手，不過身體還是緊繃著，顯然沒有放松防備。
“咳咳，那個，我說......咳咳咳”齊光艱難的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我覺得我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