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看向身旁之人,問道,“接下來去哪?是要下各州縣嗎?他們那里有些知縣和知州應該也是大周的人。”
呂渭綸回頭看向布政司,“不用。”
“布政使沒了有布政司副使在,知府沒了還有知府同知;對那些一直被壓了許久的官員來說,此次也是他們晉升的一個大好機會。”
“且這里的消息馬上就會傳出去,巡撫神志不清,布政使投敵叛國,知府已經伏法…”
“這些消息一出去,三司中的提刑按察使立馬就會代替布政使暫管政事,主持大局,故這些文官上的事其實不用我們操心。”
張宏點了點頭,稱贊道,“不愧是狀元郎,看的長遠。”
“公公謬贊了,接下來我們還是要去都司,將大周的事情告訴都指揮使,另外公公需要派人去通知三邊總督。”
“三邊總督節制河西巡撫、河東巡撫、陜西巡撫以及甘、涼、肅、西、寧夏、延綏、神道嶺、興安、固原的九總兵。”
“算起來,這位總督大人手里也是有十幾萬兵馬的,只要他出手,這幾千個大周叛軍根本就不是問題!”
聽了他的話,張宏也意識到現在的當務之急的確是去固原城通知三邊總督,那才是這整個西北最大的官,當之無愧的封疆大吏!
別說什么陜西布政使和都指揮使,在那位面前都顯得不夠看了。
他嚴肅道,“你說的不錯!可若是去固原城請總督必須要快,此去六百多里地,時間緊迫,那只能我親自去一趟固原城了!”
張宏隨即將藍衣衛在此地集結,他準備帶四十人去固原城,而將剩下的人留給呂渭綸。
畢竟去報信沒必要帶那么多人,但關鍵是張宏手中握有大內金令,最能讓三邊總督信服從而調兵。
陜西的兵士又忙著對抗北元人,且他們速度也沒有藍衣衛快,其實算起來,張宏的確是最適合去報信的人選。
“呂修撰,那這些藍衣衛就交給你了,咱家去了!”
話音落下,張宏揮起馬鞭很快就消失于街巷之中。
近六十個藍衣衛跟在呂渭綸身后,雖然他們都沒說話,可這讓他突然覺得安全感爆棚。
一個藍衣衛牽了一匹馬過來,將馬鞍放好,躬身道,“大人,您請上馬!”
待他剛上了馬,街道上出現幾個兵士,帶頭的人走上前來,震驚道,“呂主考!您怎么在這里?”
呂渭綸,看了看眼前這人,就是看守貢院的百戶,便坦言道,“你還是回去看守貢院去。”
“主考大人…”那百戶再開口。
呂渭綸騎著高頭大馬,看著百戶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西安出事了,等事情結束我自然會回貢院去;另外,你來此是想找布政使的吧?”
“布政使投敵賣國,已經被扣押了,回去吧。”
說完,呂渭綸騎馬離開此處,那百戶還沒緩過神來,等他進了布政司見到布政司副使在處理政事,得到了副使的親口回應,他才愿意相信是真的。
西安城南三十里外。
數千軍馬整裝待發,大刀、長槍、弓弩、盾牌、火統、攻城大炮、爬城梯、投石機等等裝備一應俱全。
灰塵揚起數里。
“國師。現在應該可以趕去攻城了吧?”
開口說話的人是這次出兵的大將,統領幾千兵馬。
國師穿了一身金黃色錦緞,后面還披著雪白羊皮,看起來懶洋洋的,手里拿著一奇形怪狀的杖,遠看似是禪杖,近看卻又不是,令人捉摸不透。
低沉厚重的聲音響起,“大將軍,你太急了。有些人或許會晚到一會兒,但他們永遠不會缺席。”
一個武者從遠處御輕功而來,聽后不免大笑,“哈哈哈,國師說的是我嗎?”
這武者落在這幾千兵馬的正前方不遠處,看起來并不像是和他們一伙的。
那武者身后還跟了數十人,接著他自報家門,撫須笑道,“丐幫青龍左使先行抵達!你們其他門派嘴上說的好聽,實際行動可是慢了許多啊!”
接著一眾白袍道士從遠處叢林中緩慢走來。
為首之人笑道,“青龍,你想多了。半個時辰之前,我就趕到了,已是等候多時了!”
那國師身旁走出一人,若是呂渭綸在此地,定能將他認出來,這就是之前那北元高手——禿頭惡人。
他這次不再是空著手,而是手拿兩個斧頭,叫喊道,“長興子!上次我們沒分出勝負,是因為我沒有帶斧頭,這次你還不怪怪投降?”
遠處傳來聲音,“阿彌陀佛!”
“我少林寺廟本是佛門凈地,不干預世事,奈何大周欲挑起叛亂,引得生靈涂炭,今日我空玄來此,勸誡諸位還是放下屠刀!”
見到來人,丐幫的青龍左使和全真的長興子都給其讓路。
“空玄大師!”
“兩位施主有禮了!”
國師瞇了瞇眼,“都是些晚輩,峨嵋和神教,也都出來吧!”
話音剛落,這幾千兵士的頭上忽然生出一股濃香,這種香味是梅花香!
國師有九位弟子,也是各有其長,那禿頭惡人也不過是排在第七。
見到這種花粉,有一弟子騰空而起,拿起扇子運送真氣,將花粉盡數推開。
一道身影落下,是位帶著粉色面紗的女子。
她捂嘴偷笑了一聲,“今日峨嵋來的可不止我一個哦!看看你扇子上是否沾染了菊花瓣?”
那拿扇子之人在扇子上果然聞到菊花香,當下大驚,迅速將扇子給踢到一旁,等那扇子落地之時,已經被那一塊小小的菊花瓣給侵蝕的一點也不剩!
他是國師的六弟子,怒道,“好一個峨嵋的梅蘭竹菊,今日你們就來了兩個!”
轉眼間,又一個女子以絕美的姿勢落下,如那國師六弟子所說,今日峨嵋派中的四大高手就出動了兩位,便是梅和菊。
在這之后,馬蹄奔馳聲響起,這是最后一個抵達的門派,也同樣是最神秘的門派,圓神教。
他們策馬而來,身穿紅甲,一下就來了上百人,帶頭的是一個中年人。
至此,江湖五派全部集齊于此,他們隔一里之地,與大周人對望。
年輕的將軍問起,“國師,這可怎么辦?我們要直接沖過去嗎?或者是架炮打他們?”
“若是直接沖過去,對這些人不管不顧的話,恐怕到了西安城下時,這些人能把你的大周兵士給殺掉上千人。”
“架炮打,更不可取。他們武功高強,身法靈活,等你架上炮,早躲得遠遠的,如何能打的住?且你又有多少發炮彈,那種珍貴東西,還是留著攻城之時再用吧!為了這點人架炮?不值得!”
將軍一聽這些,猜測國師早有準備,行了北元的禮數,誠懇道,“那就拜托給國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