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蓮花疤痕正散發著淡淡熒光,修復著他全身的傷勢。
睡夢中,林靜閑只感覺自己去了一座云海仙島,但緊接著就什么都記不住了,此時眼皮抖動,悠悠轉醒。
睜開眼睛后,林靜閑捶了捶昏沉的腦袋,剛想直起身來腦海中就一陣刺痛襲來,不禁呲牙。
先前被扯斷的腳筋竟然睡了一覺就奇異般愈合了,而且身上好像還有什么東西壓著。
林靜閑低頭看去,頓時愕然。
只見花鈴蜷縮身軀將頭抵在他的胸膛,兩只手臂緊緊摟住他的腰肢,秀發紊亂搭在光潔的后背,整個人如一只溫順的小貓躺在主人懷里。
“花鈴!”林靜閑大吃一驚說道。
他一手撐地,一手抱緊她,輕輕直起身子。
花鈴背上鋪蓋的衣衫霎時脫落,白花花一片剎那間一覽無余,全部收入眼中。
但此時的林靜閑心中并沒有半點褻瀆之感,因為他清晰地感受到此刻她的身體是多么冰涼,就像是在冰塊上凍了很久一般。
而且她氣息羸弱,全身上下受傷不必林靜閑少多少。
林靜閑沉默不言將衣衫替她包裹在身上,然后將她緊緊摟入懷中替她溫暖著冰冷的身體。
他漸漸知道他昏迷時發生了什么,是花鈴解開自己衣衫,為了幫助林靜閑抵御嚴寒,而自己卻受到了嚴寒的侵蝕,身體虛弱得不成樣子。
林靜閑抬頭望著頭頂雪白,心底就像打翻了的醋壇子,五味雜陳。
又一次...
花鈴又一次救了他!
他突然好像注意到了什么,伸手將她腳踝處的輕紗斂起,一片狹長和刮割的傷口觸目驚心!
林靜閑心中一痛,摩挲著她冰冷的腳丫,應該是花鈴在他倒下后一路把自己背來了這里。
良久,懷中的花鈴睫毛翕動,睜開了秋水脈脈的眼眸,感受著身上的溫暖不禁呻吟了一聲。
林靜閑腦海劇震,看到懷中的人兒醒來后,突然瘋了似地張開雙臂緊緊抱住她,痛哭流涕道:“你醒了!”
“啊...”
花鈴因為被勒得太緊喘不過氣來叫出聲來。
林靜閑恍然一驚,趕緊松開了雙手,但依舊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神情頗為歉意。
“江初予,你還記得在窩鳳橋岸你問我有什么比生命重要的,我說沒有。”
他認真道:“但現在有了,你比我的生命更重要。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
林靜閑一臉真誠,兩眼情深近在咫尺地看著她,道:“我想,我應該是喜歡上你了。”
花鈴愣神看他,久久無言,忽然臉上一抹羞紅浮現,如碧波般清澈的眸子彎成月牙狀,俏皮笑著:“那你之前為什么不說喜歡我?”
林靜閑撓撓腦袋,吞吞吐吐,半天才說出一句話,道:“只是...兒女情長太影響我闖蕩江湖了...”
花鈴聞言撅起嘴唇,不滿道:“那你還喜歡我?”
林靜閑搖搖頭,認真道:“那不重要了。”
愛江湖,更愛美人罷了。
花鈴握住他的手,唇角勾起來,微微一笑且略有霸道。
“我沒有喜歡過誰,可靜閑吶!我一看到你,就覺得你該是我的。”
下一刻。
花鈴看見林靜閑愣神看著自己,不禁面色潮紅,有些害羞地笑了。
這一笑不要緊,可這萬種風情又讓林靜閑陷入其中,神魂顛倒。
花鈴憋得通紅的臉像個熟透的西紅柿,看呆的林靜閑沒忍住吧唧一口咬了上去。
“哎呀...”
花鈴心尖微漾,依偎在他懷中,滿臉幸福。
林靜閑啊...
一直在隱瞞自己的感情,他是喜歡花鈴的,但是他覺得他做不好,所以才躲避花鈴對他的感情。
當在福祿食齋那一刀落下,林靜閑睜眼發現面前鮮血淋漓的花鈴后,他突然好害怕。
害怕她就此離他而去,在被黑衣少年絲線包裹的時候也是這么想的。
但世事不過如此,你不做,又怎么知道你做不好呢?
花鈴突然想到,萬山藥堂的一個雪夜,李一渾身熱氣立于庭院中,說靜閑從小就沒了親人,這很可憐。
所以這也養成了他獨來獨往的性格,永遠不會向別人吐露他的心思,也很少會把別人當作他的親人。
花鈴忽然鼓足了語氣,扭頭看著他的眼鄭重問道:“吶,林靜閑,我現在對你來說算什么?”
林靜閑霍然抬起頭,抹抹眼淚,重重點頭道:“親人!”
嗯...
花鈴溫柔地笑著,輕聲道:“我也拿你當親人,那為了彼此,你我今后都要好好活著呀!”
正說著,她伸出一根小指在他面前。
“干嘛?”
“拉鉤鉤啊?!”
林靜閑摸不著頭腦,吞吐道:“可是拉鉤鉤是男人之間約定的方式,你個小姑娘瞎搞什么...”
花鈴柳眉倒豎,嗔怒道:“誰說的?”
“李一哥啊!”
“害,我們之間也可以。”
“那好吧...”
林靜閑和花鈴小指微微用力相勾。
其中,花鈴不自覺傻笑,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不勝涼風的嬌羞。
沒等小指松開,林靜閑反手抓住她的雙手捂在手心,小心翼翼地為她冰冷的玉手呵氣。
就在這時,頭頂洞口積雪抖落。
林靜閑眸光一寒,拉著花鈴躲入一旁曲徑中,瞇縫著眼睛盯住外面的動靜。
一道消瘦身影從洞口墜落,落到洞底后,正神色冰冷地掃視四周。
“李一!”黑暗中,林靜閑緩緩走出驚喜說道。
李一聞聲轉過身來,看到林靜閑后頓時松了一口氣,與此同時走出的還有帶著疑惑的花鈴。
“怎么樣了?”
林靜閑僥幸一笑,道:“我倆并無大礙。”
聽到“我倆”這個詞時,李一眸光微閃。
如果之前是林靜閑與外人稱呼,應該會說“我和她”,而不是“我倆”這么親昵的話。
他頓時會意,笑著打量了二人一遍。
林靜閑和花鈴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
好在李一很快將目光移開,而是手心在腰間“晴晝”一抹,兩個熟悉的物件兒出現在面前。
分別是林靜閑掉落的那把鑲花銀劍,還有一桿他用來布陣的陣旗。
林靜閑恍然大悟,激動問道:“難道一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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