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賣詩的后遺癥
其實，現在的大唐皇帝李世民并沒有虧待陳玉一家人，永業田、口分田，一點都沒有少分，只是因為陳家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老的還有病，日子才過得如此的窘迫。
陳玉從現代社會穿越過來后，附身在陳家大小子的身上，不得不挑起養家的重擔。
陳玉一看到自己家住的茅草棚就直皺眉頭，這樣的茅草棚能叫房子嗎，能住人嗎？比豬圈都不如…
這個家，完全可以用赤貧二字來形容了，真的是家無隔夜余糧啊。
陳家一家人對帶著滿車物資回來的陳玉自然是無雙的歡迎。
可陳玉的父親陳厚德看見陳玉帶著大量的東西回家，眉頭就緊皺了起來。
陳厚德原是山東人氏，跟著隋煬帝征過高句麗人，也跟突厥人打過，后還跟著竇建德與李唐在洛陽城下對陣過，全身都是傷，后不知怎么竟帶著全家人遷來了長安城萬年縣…
這幾年，陳厚德身上一直都有病，有時還長時間臥床不起，更干不了重活。
也就是在前幾天，陳玉賣了李白的怨情，請了幾個郎中回來，看過后，又抓了幾副藥，服用過后，陳厚德才能從床上爬起來。
“玉子，這些東西都是你買的，你那里來的錢…”陳厚德皺著眉頭，鷹隼一樣的眼睛盯著陳玉問道。
“阿爺，你就放心吧，這些東西都是我自己這幾天掙的錢買的…”陳玉有些忐忑不安地說道。
“你掙的，你在那里干什么，幾天時間能掙這么多的錢…”陳厚德的眼睛仍緊盯著陳玉，繼續追問道。
自己下面怎么說呢，難道告訴老頭子，自己在長安城里賣了一首詩，掙了二十兩銀子，可老頭子信嗎？
上一次自己賣了怨情，請了郎中回來，還被躺在床上的老頭子盤問了半天，這一次再…
陳玉有些急了，自己這怎么往下解釋，自己一個穿越人士，難道被一個要死不死的老頭子給難住了？這個久經沙場的老兵，實在是有些難纏。
“老頭子，你要干啥…”陳玉的老娘陳王氏看見了，急忙走了過來，站在了陳玉的前面。
陳厚德這才放過了陳玉，陰沉著臉，自己回屋了，但很快地，陳厚德又走出屋子，走到陳玉買的東西前，先是拿起羊腿捏了捏，又聞了聞，戀戀不舍地放下后，后又拿起了一匹粗布，摸了又摸…
再又蹲下身，從地上抓起一只小雞，輕輕地在羽毛上撫摸著。
陳玉看到老頭子不再過問自己錢的來路，也放下了心，偷偷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自己冤不冤啊？
這就好，自家的老頭子不再深究就好，否則自己真的是不好解釋。
給你買了那么多的好東西，你不管，還盯著自己不放，這個老頭子的脾氣實在是太壞了，又臭又倔的，還有，這老頭子雖是又老又病的，但那雙眼睛卻是毒辣得很，家里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都瞞不過他的雙眼…
當天晚上，就在陳玉和全家人享受大米飯、燉羊肉的時候，長安城怡紅樓里為他的那首鹿柴吵翻了天。
“黃胖子，這只鹿，真的是你個胖子寫的…”一個膀大腰圓，赤裸著上身的壯漢擰著黃胖子的衣領喝問道。
“噢，程公子，鹿柴是，是我寫的，不信你問張天明三個人，我，我是當著他們三個人的面寫的…”黃胖子的額頭上出了汗，陪著小心地說道。
“處默，你先把黃胖子放下來…”離著壯漢不遠，一個十四五歲的白衣少年把手里酒杯里的酒一口喝干后，笑瞇瞇地說道。
“黃胖子，既然這首鹿柴是你寫的，那你，黃胖子，你現在就當場給我們大家再做一首詩出來，我長孫沖也不要求高了，水平只要就像這首鹿柴就可以了，也好讓大家看看你黃胖子的本事…”
啊，聽了長孫沖的話，黃胖子膝蓋一軟，差點就當場跪了下去。
真的是倒霉，自己怎么也沒有想到，大將軍程咬金之子程處默，吏部尚書長孫無忌之子長孫沖，還有皇家宗室第一人李孝恭之子李懷仁等，這些長安城里最大的紈绔，今天晚上竟然也集體來了怡紅樓，竟然還聽到了自己作的詩…
也怪自己當時念詩的時候，那么張揚干啥？
自己這不是錢多倒霉催的嗎？干什么事不好，買什么詩，冒充什么大才子？二十貫銅錢，在長安城里，都可以買個胡女回去做妾了。
“黃胖子，你快點說啊，再做一首詩出來…”脾氣暴燥的程處默又給了黃胖子一腳。
啊，我這…黃胖子無奈地垂下了頭。
“艸，哈哈哈，黃胖子，真有你個死胖子的，這只鹿，鹿什么柴的，竟然是你個死胖子花了二十貫錢從別人手里面買的，哈哈哈，笑死小爺了…”程處默一下就松開了手，把黃胖子扔在了地上。
其他的紈绔也跟著大笑了起來。
長孫沖在懷里少女的胸口上摸了一把后，又問道：“黃胖子，你再和我們大家說說，賣給你們詩的那個小孩叫什么名字，長什么樣，家住在那里？”
啊，叫什么名字，家住在那里？黃胖子愣了，看向張天明三個人。
“幾位公子爺，賣詩的那個小孩叫什么名字，我們也不知道…”張天明也小心翼翼地說道。
廢物，連個最簡單的名字都沒有記住？
見長孫沖面色有些不善，張天明又急著說道：“幾位公子爺，你們聽我說，我知道那個小孩的家應該就在萬年縣，家里應該應該，應該是種地的…”
還有呢？長孫沖仍沖著張天明三個人瞪大了眼。
可張天明三個人和黃胖子再也說不出什么來。
一個貧困的農家之子，平時，他們連正眼也不看，要不是買詩…
過了一會，五大三粗的程處默卻大聲說道：“哼哼，你們都聽著啊，都聽好了，這只鹿，鹿什么柴的，以后就是我程處默寫的，告訴你們啊，以后出去了可不要再亂說，不然就小心我的…”
說完后，程處默就向在場的眾人舉起了自己碩大的拳頭。
艸，怎么會有這么無恥的人啊？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這搶得…
長孫沖更是無奈得直拍自己的額頭，自己這個玩伴…
這個武夫，長安城里誰不知道你程家老大連自己的名字都未必寫得出來，現在竟然…
真的丟了你老程家的臉，你把這首鹿柴搶去又有什么用，還怕別人不知道啊？
全大唐誰家都可能出才子，就你程家…
黃胖子大聲念鹿柴的時候，要不是被我長孫沖聽到了…
不然再給你程處默三個腦子，你個武夫都未必知道這首鹿柴的好吧？
“程處默，你先給我坐下，這首鹿柴…”長孫沖向程處默喊道。
啊，聽到長孫沖的喊聲，程處默瞪了一眼黃胖子和張天明幾人后，才又坐了下來，抓起酒杯，灌了一大口。
黃胖子和張天明幾個人見長孫沖等紈绔再沒有責怪他們，才如釋重負，趕忙溜了出去。
長孫沖、程處默、李懷仁等，這些長安城里最大的紈绔又喝了幾杯后，程外默突然又向長孫沖問道：“阿沖，那首鹿柴，寫得真的有那么好么，你知道，我程處默讀書不多，你可不要哄騙我…
嗯，長孫沖重重地點點頭。
“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返影入深林，復照青苔上。“長孫沖站起身來，邊走邊徐徐吟道，吟完后，又說道：”處默，這首鹿柴不僅是好，還好得…我猜，這么好的詩，在這長安城里，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寫得出來吧？”
啊，程處默瞪大了眼，把頭又轉向了坐在一邊的李懷仁等人。
只要是稍懂詩書的紈绔都也是…
又喝了幾杯酒后，程處默的眼睛一轉后，又沖著在場的紈绔說道：“嘿嘿，阿沖，懷仁，你們幾個人也說說，要是我們幾個人找到那個賣詩的農家小孩，嘿嘿…？
啊，你程處默還要買詩啊，傳出去了，你老程家還要不要臉啊？你爹打不打得死你？長孫沖不禁又沖嘿嘿直笑的程處默翻起了白眼。
這個武夫，你是個棒槌吧，想成為才子，你想瘋了吧？
不過，在長安城里，找一找那個賣詩的農家小孩也是可以的，也應該是一件不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