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丁巖沒想多嘴的。
以師叔那深不可測的修為,什么妖魔鬼怪也瞞不過她的感應啊。
可是一路走來,師叔完全沒在意,連一點異常都沒有。
難道真沒發覺?
不管是不是真沒發覺,丁巖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上官悠悠抬頭看了一眼,輕聲笑了笑:“迷夢沼澤里妖魔鬼怪橫行,可以說隨時都能遇到。”
“咱們此刻大張旗鼓的進入迷夢沼澤,有東西在觀察,實屬正常。”
話雖如此,她還是有些訝然:“師侄,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知道有東西在跟著自己的隊伍,不過是只小妖兒而已。
從自己隊伍出發之后就跟著了,別看她一路上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她一直都在盯著。
她相信,謝夢空肯定也早有察覺了。
至于隊伍里面的修士,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能夠察覺出來的。
不是說他們道行太低,也不是說那只妖兒道行太高。
而是這里的環境很特殊。
迷夢沼澤,除了灌木叢生,沼澤遍地之外,還處處彌漫著瘴氣。
這里獨有的特殊環境,讓那些生存在這里的妖魔鬼怪,早就習慣了。
它們完全可以借助這里的環境來掩飾自己的氣息,從而非常完美的隱匿起來。
這也是讓很多修士頭疼的原因,因為它們一旦隱匿起來,就很難找出來。
因此,蕩妖大會才會在這里舉行,也是人類修士想要清除這里的毒瘤。
所以,這支隊伍,除了自己與謝夢空可以輕松察覺之外,其余人都察覺不到的。
可是沒想到,自己的師侄是怎么知道的?
他身上一點能量都沒有啊,這倒是讓她來了好奇。
就連謝夢空也是有些奇怪的看著他。
起初他與丁巖打招呼想要套個話,這個小道士看起來初入江湖,涉世不深,應該很好忽悠。
可是結果,讓他自己都差點懷疑人生。
不過再怎么說,這個小道士沒有一點修為,這是千真萬確啊。
“弟子就是感應到了啊。”丁巖自然的說道。
“怎么感應到的?”謝夢空追問。
丁巖仔細想了想,一臉認真的說道:“就是這么感應到的啊。”
“那是怎么感應到的啊?”謝夢空臉都黑了。
看丁巖那單純的眼神,不諳世事的神態,他有些抓狂。
這小子故意的吧?
丁巖沉默許久,然后開始描述起來。
本來謝夢空與上官悠悠有些興趣盎然的聽著,可是越聽越不對勁。
這特么不就是我們的神識外放嘛。
我們問的是你怎么感應到的,不是問神識外放的方法啊。
謝夢空有些生無可戀的樣子瞅了一眼上官悠悠,那表情仿佛再說:
我被你師侄打敗了,你們門派是怎么教導出如此‘心性單純’的弟子的?
上官悠悠自然讀懂了他的意思,雖然她也好奇丁巖為何在沒有修為的情況下,還能感應到暗中的妖怪。
但是她卻沒問。
廢話,丁巖是我師侄,你謝夢空終究是外人。
回頭我可以私下去了解,但是現在憑什么守著你這個外人而探討我師侄的秘密啊。
說不準這是我六哥最新創造出的功法呢。
半日無話。
隊伍的速度慢了下來,看來應該快到他們隊伍的片區了。
這一路上,除了時不時暗中觀察的妖魔之外,倒也平靜如水。
“有點不對勁啊。”上官悠悠突然說了一句。
“怎么了?”謝夢空問道。
上官悠悠來回打量了一眼,有些狐疑道:“你不覺得咱們這一路上太平靜了嗎?”
“那又怎么了?”謝夢空有些不解。
“你第一次參加不知道也難怪,以往每次蕩妖大會,隊伍行進的過程中,可是很不平靜呢。”
上官悠悠思忖片刻,再次搖搖頭:“不對,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你看,瘴氣都沒有了,而且這一路上,也太好走了吧,就好像專門給咱們清理路況一樣。”
迷夢沼澤的瘴氣,那是常年存在的,非常濃郁,尋常人沾上一點就會毒氣攻心,立刻斃命。
可是他們這一路而來,一點瘴氣都沒有。
她本以為外圍沒有,那么隨著不斷前進,里面肯定有吧。
可是都快來到目的地了,居然還是一點沒有。
并且——
迷夢沼澤,顧名思義,除了瘴氣容易讓人迷失方向之外,還有更厲害的沼澤地啊。
伸手不見五指,充滿毒性的瘴氣加上遍地隨處可見的沼澤,構成了這樣一個兇險的地帶。
可是,這一路走來,沼澤地呢?
一路上如履平地,就連灌木叢都好像被人特意清理干凈,留出了一條康莊大道。
雖然不太明顯,可是依舊被她發現了。
畢竟,迷夢沼澤,她可是來過的,并不陌生。
這是專門為了歡迎自己等人前來,把路打掃干凈了?
咋不鋪個紅地毯啊?
“我說上官,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話雖如此,謝夢空還是再一次的擴大了神識感應,仔細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可是除了依舊跟著自己隊伍的暗中觀察著,沒有任何異樣。
他對自己的感應非常自信,修煉劍典的他,論感應力,可以說沒人比得上。
“或許吧。”
上官悠悠揮了揮手,繼續前進。
不過丁巖卻更加小心起來,右手下意識的握住了劍柄,作出一副隨時拔劍的姿態。
“師侄,不用緊張。”
看到丁巖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上官悠悠出聲安慰了一句。
“弟子知道了。”
雖然說知道了,但是并沒有讓他放松心態。
見狀,上官悠悠笑了笑,似是不經意間問道:“師侄啊,你師傅如今修為如何了,是不是快渡劫了?”
一聽這話,謝夢空的耳朵立刻豎直了。
人修士渡天劫,與妖族的化形劫差不多,都是天道對生靈修行路上的一個考驗。
也是一個誰都無法避開的事情,當然了,還沒到渡劫中途隕落的自然不算。
如今聽到上官悠悠的問起,謝夢空立刻來了興趣。
可以這么說,對于這個神秘的門派,任何話題他都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