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當二人跑到演武大堂的時候,剛巧響起了山門弟子的集合鐘。
看著演武大堂前空蕩的廣場,少女拍打著微微起伏的少女胸懷,氣喘吁吁道:“趕上了,終于趕上了。”
少女身后的李驚蟄吐出一絲雜草,發絲凌亂嘴角抽搐的望著身前少女。
‘這靈源宗到底有多讓她待不下去啊?’
少女喜氣沖沖的喊道:“玄字五號靈田林晴方前來報道!”
盞茶的時間,演武大堂外站滿了靈源宗弟子,內閣外閣均有。
尖嘴猴腮的林豐也聞訊趕來,依靠著瘦小身形擠進了中心,眼神癡癡的林晴方,以手肘捅了捅身邊的李驚蟄,憨憨問道:“怎么回事?!”
李驚蟄鄙夷的瞥了一眼口水幾乎要垂到腳面的瘦小男人,以細微靈力不動聲色的將其推開了幾分,無藥可救的搖了搖頭。
林晴方聽見了身旁的聲音,下意識扯了扯李驚蟄衣角,開口問道:“李驚蟄,他是誰啊?”
與賭毒不共戴天的林豐聽見美人注意到自己更是色迷心竅,換上一副自以為風雅絕然的表情,捏著嗓子強先諂媚道:“晴方師妹,在下桃源管理者…”
林晴方一臉鄙夷,連連咋舌道:“不會吧不會吧,世上還有這么猥瑣的人?”
林豐:()
“可怕可怕…”
少女心驚膽寒的拍了拍微微隆起的少女胸懷,躲開了林豐視線。
于天魁等高層并未出面,只有陸愚郎與龐自臣帶著一應戒律堂弟子與站在最前,瞭望著滿山弟子。
賀瀚海、木有肝等內閣首座也齊聚于此,李驚蟄偷眼觀瞧著談笑風生自在悠然的賀瀚海心中冷笑。
這廝的心理素質倒是比他想的要好。
前些日的攻山,賀瀚海肯定其中有份,可他這副風輕云淡的表情,是李驚蟄意想不到的。
李驚蟄到不是不想引到著靈源宗將目光挪到賀瀚海身上,只不過李驚蟄明顯感覺,這賀瀚海充其量是個馬前走卒。
接觸不到也無法參與到高層之間的爭斗,真正的幕后黑手應當另有其人,李驚蟄此時若是將目光牽引,無異于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后,真正藏身于幕后的人將會加倍小心,到時候就算李驚蟄以道家大真人的身份強行破局,也無異于空穴來風無稽之談。
眼看著人數差不多,陸愚郎微微點頭,一旁的龐自臣心領神會,清了清嗓子,聚齊了不下千人的演武場內頓時安靜。
龐自臣嗓音洪亮道:“煉氣士,乃是人族精銳,是人族的希望,修煉不僅是為了自身修為,也為了人族安康,故而保護生靈,是我輩煉氣士之執念,也是責任。”
“現,函宣城出現魔窟,生靈涂炭,我靈源宗弟子應當護衛眾生庇佑百姓,再者,下山歷練本就是修煉正途。”
“宗門決定,派二輪境以上弟子三百名,三輪境以上弟子六十名,由執事長老帶隊,下山除魔。”
龐自臣揮手,三名宗門執事應聲上前:“下山者自愿報名,三人一隊以隊相記,宗門會為每一隊發放記錄玉牌,此次下山斬殺魔傀數量前三的隊伍,將會獲得進入靈泉淬體的機會。”
“我,我!”
盼下山如同旱苗盼春雨的少女高舉藕臂跳著腳的呼喊道。
手持名冊的宗門執事看清了少女長相,不禁嘴角一抽,朝龐自臣投了個詢問眼神,手中筆懸在半空,不知道該不該落。
林晴方的惡名在靈源宗可謂是人盡皆知,下山也不是第一次,但哪一次下山都要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安生。
而宗門還不敢苛責,畢竟戒律堂內那塊倒塌的面壁碑就是一個明晃晃的例子…
“這…”
被突然扣上難題的龐自臣面容扭曲,善誘道:“下山歷練,本是件苦事,姑娘家下山多有不便,不如…”
少女瞬間換上一副乖巧面容,悲戚道:“我這次與人同行,執事不用擔心!”
既然到如此地步,龐自臣只能硬著頭皮問道:“可有誰愿意同行?”
這話一出,原本就極為安靜的演武場內,更加寂靜了幾分,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引來什么目光。
平日里,林晴方要是露面總會有不少兒郎縈繞在身旁,可現在是下山歷練,萬一林晴方歡脫了惹下什么塌天大禍。
她林晴方背景雄厚有老道宏源這把托天大傘護著,不疼不癢的挨幾聲訓誡就能拍拍屁股走人,可自己呢,誰能救得了自己?
一眾少年兒郎此時都極為冷靜,平日里趨之若鶩的美人現在就是燙手的山芋。
沉寂了片刻,一道俊逸的云袍身影從人群中緩緩走出,躬身施禮道:“弟子凌絕峰首座賀瀚海,愿意與林師妹同行。”
見賀瀚海出面,龐自臣放心了不少,賀瀚海實力不錯為人穩重,他與林晴方一起,能讓她少惹些禍,也算是不錯。
龐自臣笑道:“凌絕峰賀瀚海,修為三輪一境,為人持重有序,由你帶隊也極為不錯,林晴方你可…”
“弟子蔓藤閣首座木有肝,也愿意與晴方師妹同行。”
還不等龐自臣說完,一道低沉的粗糙聲音響起,木有肝往前挺身幾步,他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與賀瀚海針鋒相對的機會,特別是還能交好宏源老道的機會更是可遇不可求。
另有所圖賀瀚海側過身軀,目光死死鎖住頻頻壞事的木有肝,譏諷笑道:“木師兄為人穩重,確實比弟子合適,只不過木師兄這二輪四境修為,怕是有些不盡人意啊…”
“哦?”
面對譏諷的木有肝沉吟一聲,咧嘴笑道:“師弟說的可是為兄的修為?”
說罷木有肝右手平舉,掌心中靈力波動劇烈躁動,分明已是三輪修為。
“什么?!”
“木有肝突破三輪了?!”
頓時,人群中竊竊私語之聲不絕。
李驚蟄在人群中微微點頭,這木有肝倒是不錯的根骨。
“你——!”
賀瀚海眼神瞬間陰鷙,朝著木有肝方向挺了挺身子,當著千余人的面,這記耳光可是極為響亮。
“好了!”
一陣厚重男人聲音似滾滾雷濤震撼而來,陸愚郎劍眉倒豎,厲聲道:“同門之間如此爭執,成何體統?!”
見演武場內徹底安靜,龐自臣接過話鋒:“林晴方,你可愿跟他二人同行?”
少女輕搖臻首,緩緩吐出兩個字:“不愿。”
“木有肝剛突破三輪境界不穩,不過賀瀚海為人持重,在三輪一境已然穩固多年,是個不錯的人選。”
龐自臣苦口婆心的勸解道,他真的害怕林晴方野馬脫韁,惹出什么大禍事。
“他更不行。”
林晴方極為不屑的聳了聳肩,輕飄飄的說道。
賀瀚海臉色漲紅,這一語仿佛在賀瀚海臉上又補了一巴掌。
龐自臣微微蹙眉:“那你想與誰同行?”
“他!”
少女如蔥般玉指指向身側,眾人順著玉指方向望去,只見一名嘴角掛著不明液體的瘦小男人也在指著自己,不可置信。
瞬間,場中望向瘦小男人的目光多了幾分嫉羨的意思,在賀瀚海幾人眼中更是明晃晃的恨意。
“這是…”
龐自臣微微瞇眼,翻找著腦海中的記憶,片刻后恍然道:“桃園弟子,林豐。”
“對、嗯——?!”
少女下意識點頭,可說完才察覺出不對,轉頭望去,不知何時李驚蟄已經從自己身邊躲開。
李驚蟄看著渾然不知已經背上鐵鍋的林豐暗暗松了口氣,他就知道女魔頭這性格多半會搞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
這波林晴方在第一層,而他,在第五層。
少女杏目圓瞪,隔著瘦小人影死死等著李驚蟄:“你——!”
“行,已有兩人了,你還想與誰同行?”
龐自臣無力的揉了揉額頭,他現在只想早早的哄著少女做完選擇,太過耽誤時間了。
‘老道人說的真不錯,這李驚蟄就是膽小怕事的慫蛋,年紀輕輕怎么看都是個上品人物,怎么就能這么膽小?’
魁梧漢子陸愚郎在心中輕嘆一聲。
‘罷了,咱爺們幫你一把吧,也不算咱爺們白吃你的酒菜。’
“咳!”
陸愚郎清了清嗓子,瞬間壓去場中所有嘈雜,不耐煩的擺手道:“一個同行還至于這般墨跡?”
陸愚郎指著人群中的李驚蟄漫不經心道:“罷了,那個你,隨她一起去吧。”
突然暴露在眾人目光中的李驚蟄一臉懵逼,他以為他在第五層已經是頂點了,萬萬沒想到這還有個在大氣層的?!
“這是李驚蟄?!”
“嚯,靈源宗還有這么英俊的男人?”
“哼,長得英俊有什么用,他也就比老子英俊一點點唄。”
各種各樣的妒忌目光讓李驚蟄如芒刺在背。
‘又是他!’
賀瀚海一口銀牙咬的咯吱作響,眼中怒火中燒。
李驚蟄,這個他以前從未聽說過的名字,如今頻頻在他眼前礙事。
他本來接到密令,需要自己挖出那名隱藏高手的身份,他想依靠林晴方打開突破口,可再一次被這幾個人毀了,還讓自己顏面無光。
‘木有肝,林豐,李驚蟄!’
賀瀚海咬牙切齒,將三個名字深深刻在了心底的墓碑中。
而驅使這一切的魁梧漢子不動聲色的會心一笑,一副表情儼然再說:
‘師叔做的好吧?’
‘不用太感謝我的表情。’
“呵、呵呵——”
皮笑肉不笑的李驚蟄看著那臉掛和藹笑容的魁梧漢子,雙拳死死握住,緊咬牙關在心中狠狠呢喃道:‘陸愚郎,你一定要幸福啊!’
陸愚郎欣慰的點了點頭:‘看把他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