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方向怎么那么大的怒氣?’
李驚蟄莫名的望向丹房方向,可下一瞬,他瞬間驚醒,一臉的驚恐。
‘這天殺的老道用靈識探查別人說話?!!’
‘誤會了,他誤會了…,老子藥丸!’
李驚蟄一個激靈翻下樹冠,腳底抹油便要走,他是真的害怕向來脾氣古怪的驢老道沖出丹房一掌拍死他。
長生還需努力,他真的不想涼在這…
“喂喂喂,李驚蟄,你怎么說走就走,不高興了?”
“這么多年都是我一直在吃虧好不好,我還沒不高興你倒是不高興了,喂,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怎么這么小氣?”
“驚蟄師兄,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可別耽誤我們的大事啊!”
毫不知情的林晴方氣憤填膺道,在身后連連呼喊著,在她看來是李驚蟄鬧了性子,她可不想把剛剛謀定的發財之路截斷。
‘現在的日子,實在是太窮苦了呢。’
靈源宗影后在心中揮淚嘆息。
李驚蟄原本正在不斷遠去的身影,聽聞這話,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
‘小姑奶奶,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丹房內。
老道人須發皆張,滿臉漲紅,一支麂尾拂塵此時懸空而立熠熠放光,柔軟獸尾此時鋒利如刀,綻放蓬勃殺機。
靈識正在把林晴方二人的交談源源不斷的傳送回來,可徒弟接下來的言語讓老道人渾身沸騰的靈力一滯。
吃虧、央求、大事…
種種字眼都如尖刀一般沖撞老道人心神。
當啷!
拂塵上光芒散去,掉落在地,飄搖的獸尾重新恢復柔軟。
“晴方…晴方還是自愿的?”
老道人忍住翻涌的氣血,捂住胸口滿臉的驚慌失措。
“大事?”
老道人瞪目欲裂,滄桑的雙眼滿是紅血絲:“他們倆都已經開始談論終身大事了?”
“天道啊天道,你跟我開什么玩笑,到最后老子含辛茹苦養了二十年的白菜,竟然讓豬給拱了?”
“修為低點沒事,哪怕是個凡人都沒有,老子都能護著他們,可…可他娘的是孔臨江的弟子!”
“老子跟孔老賊斗了一輩子,眼看著即將大勝,卻他娘的讓小輩陰了一招。”
老道人無力的抖手,回想著這些年的點點滴滴:“怪不得,怪不得以晴方那性格,多年來會甘心情愿的給李蟲子靈材。”
“怪不得徒弟看不上那些天之驕子,如今還與李驚蟄一同觀看戲耍仰慕者。”
“怪不得徒弟這么多年會變了法的朝自己討要靈材。”
“怪不得,徒弟說摳門至極的李驚蟄會每次給我多送小菜和酒水,原來這孽障是為了提前討好老丈人!”
老道人滄桑的五官扭成一團,欲哭無淚,這一瞬,好像多年來不知道結果的問題都了然了…
“孽緣,孽緣啊!”
“都怨我,怨我浸心煉丹,對于晴方少了管教,才給了李蟲子的可乘之機。”
感覺正在承受人生不可承受之痛的老道人,含淚撤去靈識,對于他來說,多聽一句兩人的故事對他都是煎熬。
“女大不中留啊。”
老道人捂著胸口無力的癱在凈臺上,回想著徒弟出聲挽留時的語氣,老淚縱橫,聲聲哀嘆。
靈田外。
如遭雷擊的李驚蟄從地上爬起,來不及撣去衣衫灰塵,轉身望著樹上的女魔頭,一臉慘笑拱手道:“晴方師妹,還請你務必跟宏源師伯講一講,你在玄七靈田,只是被我用陷阱偷襲,坑了靈材。”
“絕對沒有別的事。”
“我李驚蟄向天道保證!”
李驚蟄特意在‘天道’二字上加大了聲音,想要借著靈識傳入老道人耳中。
可他不知,老道人剛巧撤散了靈識…
丹房內。
“我徒弟不是那種人,不是那種人…”
滿臉愁容的老道人擦去老淚還是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骨碌坐起身,嘴里念叨個不停,咬牙再次散出靈識,想要在多探聽些什么。
剛巧,靈識剛散出,徒兒林晴方的聲音便傳了回來。
“驚蟄師兄放心就行,那事我已經向天道發誓了,絕不會出賣師兄的。”
“師兄不生氣就好,千萬不要因為這些瑣事耽誤了我們的大事啊!”
心思全在如何捉弄那些煩人蒼蠅的林晴方,以為李驚蟄是在提醒自己對天道發誓一事,接連點頭,說的極為溫婉甜美。
撲通!
丹房內,老道人一個沒坐穩,身形跌落在地,雙目空洞,毫無神采,呆呆呢喃。
“真的…是真的…”
“啊啊啊啊!”
只要一想到自己含辛茹苦養育的寶貝徒兒就這么被人哄騙走了,老道人的心就在滴血。
靈田外。
李驚蟄欲言又止,滿臉苦澀。
他說的,和林晴方所說完全南轅北轍,哪也不挨哪…
‘女魔頭絲毫不了解事態,只能先溜了,不能等到老道發瘋出來大開殺戒啊…’
‘只能日后單獨跟老道解釋了…’
‘天道保佑,這怪脾氣老道可不能發瘋啊…’
李驚蟄身形騰躍,極為快速的離開了玄字五號靈田的范圍,留下滿臉不明所以的林晴方,等候著下一位前來拜訪的有緣人。
眼看著離開了玄五靈田的范圍,又確定身后沒有人追來,李驚蟄這才緩了口氣。
“這這這…這他娘都是什么事啊。”
現在想起當時丹房內的沖天怒氣,李驚蟄還后背發涼,這老道人著實太過可怕了。
“嗷~!!!”
一陣熟悉的慘叫聲從山中小路方向傳來,極為凄慘,這聲音的主人正是走時一臉意氣風發的內閣弟子。
李驚蟄打了個冷戰。
也不知到那舔狗兄弟究竟遭遇了什么非人待遇。
“這他娘的一門怪胎…”
他心有余悸,又加快了腳下步伐。
眼看著玄字七號的竹屋越來越近,李驚蟄看著自家的破敗竹屋腦海中自動浮現出玄字五號那些恢弘房舍。
一臉驚魂未定的瘦削身影,在心中吞下幾大口檸檬精:“嘿,還真他娘的人比人該死,貨比貨得扔…”
“但也無妨,人生嘛,無非就是酸酸別人,再被別人酸酸,都算正常。”
進了玄七靈田的范圍后,李驚蟄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負手在后,哼唧著小曲,自言自語的為自己喂下幾大碗寬心雞湯。
“喲喲…”
“咕…”
眼看著要邁入竹屋,兩道細微的獸鳴聲從遠處響起,尋聲望去,一頭頂著巨角極為雄健的白鹿口含一枚晶瑩剔透的玉芝正站在靈田外注視著李驚蟄。
巴掌大小的錦毛松鼠依靠鹿角之上,極為懶散。
李驚蟄挑起拇指,贊嘆不已,“還是我狍子兄有情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