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任書蘭的小電驢,把她送回家后,謝典才坐公交回學校寢室,晚飯是在食堂吃的,他現在壓根不敢亂花錢。
能省則省。
盡量為去魔都做準備。
任書蘭比謝典想象的要纏人,回到家后,就不斷給他發信息,初墜愛河的任書蘭,似乎對謝典的過往極為好奇,問東問西。
讓謝典煩不勝煩。
有個漂亮的女友,是件好事,可太粘人了,就不是一件好事了,會讓謝典感到煩躁。更何況,他現在臨近畢業,煩心事特別多。
東扯西聊到了晚上十一點,謝典才昏昏入睡,醒來后又是忙碌的一天。
接下來的兩禮拜,謝典一邊跟李大廚、劉廚、陳主廚學廚藝,休息的時候,便去師范大學找任書蘭,其他時間都是在網上找工作。
可他連刷了兩禮拜,依然沒刷到合適的工作。
都要求去魔都面試才可以。
“謝典,明天散伙飯,當做是我們這幫老大哥們,給你餞行了。”下班前,劉廚拍了拍謝典的肩膀,“今天是你最后一天值班了,明天晚上,老地方,我請客,祝你去魔都闖出一番天地。”
時間眨眼過去了兩禮拜,今天是謝典最后一天在餐廳里上班,明天他便要過來辦理離職手續,結清工資。
然后,后天就是他正式畢業的時間了,也就是說,后天,或者大后天他就要從學校寢室里搬出來了。這半個月來,劉廚、李大廚、陳主廚沒少教他炒菜,不論是西餐還是中餐,謝典都學會了幾道拿手菜。
“等我從魔都回來,我請大家。”謝典知道,憑他這點工資,請大家吃烤全羊根本不夠,劉廚是廚師長,工資高,倒不在乎這點小錢。
再說了,他們也挺看好謝典的,希望他能在魔都闖出一番天地。
“等你哈,到時候狠狠宰你。”劉廚絲毫不客氣道。
謝典笑著走出了廚房,心里不禁感慨,能認識這幫老大哥們,真好,給他的人生道路上,指點了迷津,雖然他們只會炒菜,可做人的道理,卻明白得很。
混跡社會二十多年,輾轉全國各地,見過五湖四海,文化雖不高可見識多,至少讓他去魔都闖一闖這件事,就給了他很大的啟發。
是啊,趁年輕,何不闖一闖,怕什么?怕失敗,大不了重頭再來。
莫等成了家,有了牽絆,上了年紀,空嘆不曾去大城市闖過,這一生便走入了下坡路。
將近一個月的相處,謝典從劉廚、陳主廚、李大廚身上能感覺到,他們也對此時的人生處境感到不滿,可卻無力再回天。
他們年輕時也闖蕩過,天南地北去過很多地方,都在知名的五星級酒店工作過,其中劉廚還當上了五星級酒店的廚師長,負責整個后廚。
可那會年少不懂事,沒什么人生規劃,也沒什么文化,見識與眼界有限,白白錯過了經濟蓬勃發展的階段。
導致后來創業失敗。
如今回想起來,如果有人能在人生道路上,在他們面臨迷茫,面臨困境時,給予一兩句善意的提醒,或者指點,他們今日的處境都會有所不一樣。
走出餐廳,謝典一如往昔趕著去坐公交。
一路上,他都沒說話,也沒看手機,而是默默的看著不斷往后消逝的窗外景色,他雖然下定了決心要去魔都,可真正臨近要去魔都時,心里的情緒是不一樣的。
有一絲惆悵,還有種莫名的情緒。
激動中帶著一絲害怕。
孤身一人奔赴魔都,無親無故,無依無靠,而且身上也沒多少錢,不知道能不能在魔都扎根下來。
萬一流浪街頭怎么辦?
想著想著,公交就到了終點站,謝典下車后,沿著馬路往學校方向走去。
鈴鈴鈴,謝典拿起手機一看,是老媽打電話來了。
“媽,啥事?”謝典笑道。
“這兩天就畢業了是吧,回老家發展嗎?還是去廣東?”老媽問道。
老媽在廣東佛山一家紡機廠里上班,還沒到退休年齡。
“去魔都。”謝典不想隱瞞,也不想讓老媽擔心,“我打算去魔都,已經在網上開始找工作了,放心吧,我去那邊能安定下來的。”
“魔都,去那么遠的地方,有同學嗎?”老媽不禁擔心,她這輩子只在廣西跟廣東轉悠過,首都北京跟魔都這種地方,還真沒去過。
只是從電視上看到過,據說距離廣東還挺遠的,不知道兒子去了魔都,有沒有依靠。
“沒有。”謝典笑道:“我會注意安全的,再說了,現在都什么年代了,二十一世紀了,不會發生小時候那種拐賣人的現象的,而且我不小了,從小到大上學都是我自己去,怕什么!”
“那你注意點,去到魔都后,要是實在干不下去,就回來。”老媽嘮叨道,“一線城市,人才齊齊,雖然說工資高,可競爭也肯定大,壞人也多,不比在廠里要淳樸簡單,不要輕易借錢給別人…”
嘮嘮叨叨說了十幾分鐘,謝典各種承諾保證,老媽才掛了電話。
兒行千里母擔憂,不論謝典是否成年,做父母的始終擔心。
上學讀書時,怕他在學校被欺負,成績不好,吃不飽穿不暖,睡不好。
畢業后,擔心他出來工作被同事跟領導欺負,又擔心他一人跑去太遠的地方不安全。
總之,不是這種擔心就是那種擔心,總能找到讓人擔心的地方。
“我明天過來找你。”回到寢室,任書蘭發來了信息,說明天過來找他。經過半個月的修養,任書蘭裂開的胸骨,已經逐漸愈合了,雖然還沒痊愈,不過只要不被錘壓,已無大礙了,不需要吃止痛藥來緩解疼痛。
“好呀,我在學校等你。”謝典回復了個開心的笑臉。
翌日,上午,正好是周六,任書蘭一早就來了,她今天穿著格外漂亮,氣質出眾,還涂了口紅,打扮的像女神一樣,一出現就引起了驚叫聲。
謝典依然是拖鞋配運動服,很隨意而邋遢,看到任書蘭時,伸手打招呼。
“走,我們出去逛街。”任書蘭已經知道,這兩天謝典就要走了,去魔都。
這一別,他們見面的機會就不多了,所以要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恩恩愛愛時間。
“你爸媽知道我是你男友了嗎?”兩人牽著手走向校門口,謝典側目打量著紅唇烈焰的任書蘭,很想一親芳澤。
“知道了,我沒隱瞞他們,不過你想娶我,可得努力點,我是獨生子女,爸媽知道要求你入贅不可能,可也提出了條件,一套婚房,外加二十萬彩禮。”任書蘭笑嘻嘻道。
她還年輕,對房子,彩禮,心里并不是很有數。
可謝典聽了,卻感到一陣窒息般的壓力。
婚房一套,二十萬彩禮。
這可都是赤條條的錢啊。
壓力,莫大的壓力,接踵而來。
畢業了,面臨的不單單是工作,還有談戀愛要結婚的壓力。
或許結婚是三五年后的事情,可作為男人,一想到婚房跟彩禮,心里都會感到莫名有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