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間”客風云(十)
“你！”
飛段瞪著眼睛，像是一只瘋狗似的不住的呲著牙。
“我怎么了？”
阿特隨手將飛段腦袋扔到地上，頗為嫌棄的召出一股清泉，洗了洗手。
“我很好，但你馬上就快不好了。”
阿特蹲下，坐到了飛段面前。
他沒有理會翹著光罩的芙，自顧自的和飛段聊著天。
“知道嗎，你信仰的邪神，可能根本不存在啊”
他說著，臉上帶上了極其嘲諷的笑容。
“你#￥#&.......”
飛段也不接話，上來就是素質三連。
“罵人？有用嗎？”
阿特掛著笑，用手梳理著自己的金發。
“我剛才啊，盜用了某只巫妖的技能，哪只巫妖是詛咒學派的創始人，對于封印詛咒之類的東西頗有建樹。”
“啊對！”
他臉上漏出恍然的表情：“你可能不知道什么叫巫妖，但你每天用咒術，應該知道什么叫詛咒吧！”
“雜修！”
飛段開始說人話了：“你一定會死的！邪神大人是不滅的！他馬上就要歸來了！我能感受到，哈哈哈！！！”
“是啊，他馬上就要歸來了，但是啊，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他能這么快歸來呢？”
阿特漫不經心的扣著指甲，問道。
“他可是邪神大人啊！”
“你知道邪神大人的偉大嗎！”
“偉大的邪神大人啊！！！呵呵呵”
飛段本身就不是什么正常人，目睹自己信仰的“邪神”被當場化作飛灰，變得更加癲狂。
“是啊，我一開始也覺得，你的邪神大人應該是什么神明，有著了不起的偉力，為此，我用出了那么多的神明選票，甚至準備......”
“算了。”
阿特一甩頭，帶著嘲諷的表情慢慢把臉伸向只剩腦袋的飛段。
“但是啊，你這個神明大人啊，其實是。”
“不存在的呦”
“啊”
飛段笑了，笑的吃了一嘴的土。
他連吐出嘴里的土都沒有做，就含糊著說話了：“邪神大人，不存在的話......”
“你背后，是什么？”
黑色的人形從陰影中浮現，黑色的觸手慢慢的伸出，然后突然加速，將連頭都沒有回的阿特綁了個結結實實。
“是你所謂的“邪神大人”，也是一團不明的精神聚合物。”
阿特沒有動作，任由那些觸手將他捆了起來，然后收緊。
“你是絞殺不動我的。”
阿特搖搖頭，捆著他脖子和頭的觸手瞬間崩斷，露出了他的腦袋。
更多的觸手涌了上來，又將露出的腦袋捆了回去。
“你只是個可憐的怨念聚合體罷了，因為信仰和死亡的關系，誕生出一絲微不足道的神性。”
阿特被觸手淹沒，卻能清晰的發出聲音。
“虧我還用了那么多神明選票，甚至用咒術，用神戰的戰場。”
“只是個可憐的“祂”罷了。”
金色的光焰燃起，瞬間蔓延到了所有的觸手上，在這金色的光焰中，一切觸手都化為了虛無。
“你看，你甚至連只有神性沒有神火的半神都不如。”
阿特臉上還掛著嘲諷，甚至沒有回頭。
黑色人影尖叫著，頭突然掉了下來。
阿特的脖子上出現一條血線，淡金色的血液順著傷口緩緩流下。
“還有嗎？不夠厲害！就這還想開邪j？”
手指，腳趾，手，手臂，腳，小腿，大腿。
像是受到外力，黑色人影被一截截的肢解開來。
這次連血線也沒有了，阿特也轉了過來，看著又慢慢聚合成人形的所謂“邪神”。
“死者的怨念，殺戮的欲望，信徒的信仰，不知名的文明遺留下的咒術，構成了“你”的存在。”
阿特看著黑色的人形，微微閉眼。
“世界，還真是奇妙啊，只要有巧合在發生，那么就會導致不同的結果。”
“而想要形成你的存在，又是要多大的巧合呢？”
他睜開了眼，淡淡的金光在他的眼睛中閃爍。
“想到我要親手毀掉這樣偉大的巧合，心中還有些悲傷呢。”
阿特輕輕的撩動自己的短發，金色的短發閃耀著金色的光澤。
“但是啊，你必須歸于虛無。”
阿特說著，慢慢抬起了手。
“你的怨念，不會得到凈化。”
“你的信仰，不會再有回應。”
“你的欲望，不會變為殺戮。”
“你的咒術，將由我，來繼承。”
“請你，安心的，離開這個世界吧。”
金色的光芒亮起，芙被閃傷了眼睛，捂著眼睛蹲在地上，重明也睜不開眼睛，用長長的第七條尾巴裹住了蟲族的復眼，飛段倒是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發生了什么，但他只是人，那金色的光芒，他終究是看不清的。
是一捧微弱的金色火苗，火苗的中心是一點白色的亮光。
隨著火苗的亮起，遺跡內所有還有生命的物體，都有一種臣服的意味在腦海中回蕩。
飛段不在睜眼，安詳的閉上雙眼，像是在聆聽神諭的信徒。
路過的螞蟻停下了腳步，向著阿特的方向，五體投地。
甚至連樓梯上青苔垂下了葉片，假根也微微翹起，像是在表示臣服。
這邊是神與人的差距。
神火現世。
金色的火苗隨著阿特的動作，慢慢的飄向了黑色的人形生物，在他碰到那黑色的人形的瞬間。
“邪神”崩滅了。
從觸碰點開始，化為飛灰。
被獻祭的人的靈魂，因各種事情而死的信徒的靈魂，人類死亡的怨念，人類殺戮的欲望，不明文明留下的咒術，都在此，被永久的抹去。
神火飄著，又緩緩沒入阿特的眉心。
“結束了。”
阿特身子一軟，坐在了原地。
“沒......沒了......”
飛段竟然還沒有死，只是愣愣的喃喃著。
就在那黑色人影化為飛灰的瞬間，飛段的內心瞬間變得無比的空蕩，那緊密的聯系，也再也沒有了回應。
“邪神大人......沒了......”
“呦，小老弟，還沒死呢！”
阿特軟趴趴的坐在那里，費力的扭了過來，看著飛段。
飛段已經沒有心情了，不停重復著“邪神”“沒了”的字眼。
得了，精神病給治成抑郁癥了 阿特無奈的搖了搖頭，開始恢復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