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就給你加十兩銀子,一共六十兩銀子。”蘇平安看著窗口的紫袍大漢,一本正經道。
“…好吧,六十兩便六十兩,拿銀子來。”紫袍大漢一咬牙,便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李師師從柜臺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五十兩的銀錠和十兩的銀錠,遞到柜臺窗口,“客官,這是您的六十兩銀子。”
紫袍大漢踮著腳把兩錠大小不一的銀錠拿下手中,掂了掂,揣進懷中,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卻是沒說出口,轉身離去。
李師師偏過頭來,看蘇平安一旁把玩著金雕弓愛不釋手,“蘇公子,你覺得這把金雕弓值多少銀子?”
蘇平安只顧把玩著手中的金雕弓,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不值錢?!”李師師美眸中閃過一絲訝異之色,她覺得這把金雕弓怎么也不會不值錢。
“無價!”蘇平安雙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之色,淡然道。
“無價?”李師師疑惑的湊近前來,又看了看蘇平安手上的金雕弓,“妾身看這把金雕弓上面的七顆紅寶石,還值點銀子之外,好像并無特別之處啊?”
蘇平安看弓身上的金漆由于年代久遠而脫落了一小塊,他覺得和遼國邊境,遇到的那位,教給他落日弓術的李乾順,那把彎弓的材質有些相似。
他這段時間經常喝軍營里的鐵匠交流,對冶煉也有了一些了解。
覺得這種材料不像鐵,更不像是其他是普通材料,倒是和隕鐵有些像,于是便對李師師道:“這把金雕弓的弓身應該含鎢的隕鐵打造而成。”
“…隕鐵?是什么?”李師師還是第一次聽到隕鐵,感覺很新奇,她美眸中不由浮現一絲迷惑之色。
蘇平安想了一下,望著李師師的美眸道:“…你見過流星嗎?…嗯,也就是掃把星。”
“掃把星妾身當然見過。”李師師美眸微轉,疑惑道:“可是蘇公子您為何把掃把星稱作流星呢?”
蘇平安雙眼浮現一絲若有所思之色,緩緩道:“…嗯,是這樣的,流星其實是一種自然現象,并不是見到就會不好,而且流星劃過夜空的時候,會很漂亮啊,難道你不認為嗎?”
“…妾身覺得流星是挺漂亮的,但是妾身每次看到流星的時候,就會趕快低下頭,不去看,怕…”李師師說到這里卻是不說了。
蘇平安自然明白李師師是怕什么,“是怕流星給你帶來厄運嗎?”
李師師點點頭,隨之仿佛想起了往事,神色有些黯然道:“嗯,妾身小時候看過一次流星,妾身的父母就相繼離世了…所以妾身覺得看到流星會給人帶來厄運,并非虛言…”
“小時候”蘇平安還沒聽說過李師師小時候的事情,有些好奇的看著李師師。
李師師美眸中浮現一絲若有所思之色,“…妾身本姓王,是京城內經營染房的王寅的女兒,聽父親說妾身在出生時母親便因難產去世了,父親也在妾身四歲時,因罪而…”
說到這里,她美眸中已是布滿了淚水。
“…”蘇平安想不到李師師身世這么可憐。
李師師接著說道:“后來妾身流落街頭,被一個姓李的商人收養,妾身認他作義父,并改姓李,義父的家金陵,妾身就隨著義父來到金陵,但是好景不長,在妾身八歲時,義父因得罪了權貴,被人誣陷,被朝廷抄了家,妾身便被賣到了那飄香樓…”
這時,蘇錦兒買好菜,從后院推門走了進來,“…小姐,您怎么哭了…”
蘇錦兒見到李師師眼角流下兩道淚珠,不由的望向了蘇平安。
蘇平安愣了一下,表示很無辜,心道:“你妹啊,你別看我啊…這錦兒不會是以為我欺負她家小姐吧…”
李師師抽出腰間的一縷錦帕,擦著眼角的淚水,“錦兒,我沒事…只是方才想到了一些往事。”
蘇錦兒道走到李師師身前勸慰道:“小姐,您沒事就去想一些開心的事情啊,不要去想一些不開心的事情,就像錦兒一樣只要吃飽飯便無憂無慮的多好。”
李師師微微一笑,伸出一根芊芊玉指,輕點了一下蘇錦兒的額頭,“就知道吃,今天中午蘇公子在這里吃飯,你多做些飯菜!”
“哦,錦兒這就是去洗菜切肉,準備做午飯。”蘇錦兒說著瞥了一眼蘇平安,便朝后院的廚房走去。
蘇平安聳聳肩,一臉無辜,對李師師道:“師師小姐,方才是在下不好,本來我們談著流星,卻讓你想起了傷心的往事。”
李師師笑了笑,“沒事的,蘇公子,您對妾身就如同親人一般,幫助妾身良多,妾身也早想把心中一些往事告訴蘇公子知道了,其實說出來妾身反而覺得輕松多了。”
蘇平安颯然一笑道:“如此便好,人生不過一場虛空大夢,往事就如過眼云煙,人生只要過得開心就好…就如同錦兒一般,只要吃飽飯,就會覺得很幸福也是不錯。”
李師師抿嘴一笑,“嗯,想不到蘇公子不但文采好,還會寬慰人心呢,妾身對蘇公子真心有些傾心呢。”
蘇平安心下微微一暖,李師師總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有些靦腆道:“師師小姐,說笑了…”
李師師抬眼注視著蘇平安,有些撒嬌道:“蘇公子,你以后就不要稱呼妾身師師小姐啦…那都是在飄香樓時,客人的對妾身稱呼,妾身不喜歡…”
蘇平安眨眨眼,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李師師對他撒嬌,竟是說不出的可愛,他微微愣了愣神,有些遲疑道:“…那該如何稱呼”
李師師輕輕掩嘴一笑,她覺得蘇平安在感情上還真像個木頭,“蘇公子,你稱呼妾身師師就好了…”
“師師”蘇平安打趣道:“好吧,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李師師覺得蘇平安好生風趣,又忍不住輕笑起來,笑聲如銀鈴般美妙,使人悠悠然恍如夢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