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四年

　　在周凜潛心修煉之時，江虹鸞也在逐漸長大。

　　這時候，她終于表現出了幾分和普通人類孩童的不同之處，那就是成長的尤為之快。

　　到如今不過一歲多點，這江虹鸞就不但能說會寫，還能走會跳，比同齡人強了不知多少，讓一眾莊民都是嘖嘖稱奇。

　　要是放在愚昧點的地方，說不定就得請什么法師神婆之流，前來驅邪了。

　　當然，即便是在綠柳莊，也幸虧有一個高人作保，才能完全平安無事。

　　這個所謂的高人，自然便是周凜了。

　　自從他來了之后，不但做了莊上的私塾教師，還時常為莊民們祈福驅邪，一時整個莊都是風平浪靜，沒有半點邪祟侵擾之憂。

　　甚至有些其他鄉民，同樣聽說了周凜的大名，時常就會有人來請求驅鬼或是作法。左右花不了什么力氣，周凜也是一一應允。

　　一來二去，名聲甚至傳出了鳳棲縣。

　　連附近不少地方的人，都是有所耳聞，更是有好事者，早早就把周凜記載進了縣志異聞之中。

　　所以他這才深受莊民信賴。

　　就連當初李氏去縣城和江策團聚，都是放心地將小虹鸞留了下來，交給周凜帶著。

　　突破四級超凡之后，周凜依舊留在莊中。

　　他或是獨自修煉，或是上學堂教書，又或是提點幾句小虹鸞，傳授一些修道之法…

　　日子仿佛也就這么一天天過去。

　　直到第四個年頭的冬季，這是個寒冬，整個綠柳莊都被皚皚白雪所覆蓋。遍布莊前山后的柳樹，全都銀裝素裹，再不復夏天柳枝婀娜搖曳之景。

　　這么冷的時節，莊民們也多半呆在家中，圍著火爐休憩閑談。

　　狗蛋帶著妹妹，從周凜小院前路過。

　　四年時光匆匆而逝，狗蛋也從當年那個放牛娃，變成了一個半大小子。

　　“哥，你快看！有花！”妹妹忽然驚呼一聲。

　　在那小院的門口，一枝紫色小花探出頭來，透過門縫看進去，外面天寒地凍，院中卻是溫暖如春。小花小草無不生機勃勃，整個院子甚至連半點積雪也沒有。

　　“有什么大驚小怪的，”狗蛋不以為然，“這可是周師的院子，有點奇異之處，不是理所當然嗎？”

　　雖然已經過去四年之久，狗蛋卻還依舊記得第一次見周凜之時，自家的老黃牛居然會為其指路。

　　雖然之后老黃牛再無玄異之處，直到去年老黃牛壽終正寢，但那一幕卻為狗蛋展現了修行者世界的一角，讓他好不向往。

　　“周師…”妹妹嘟著嘴，有些不高興道，“為什么周師只喜歡虹鸞妹子，整個莊上，他好像只傳過虹鸞妹子道法…叫我們全被虹鸞妹子用道法捉弄了好幾次。”

　　狗蛋聞言，也是嘆了口氣。

　　他又何嘗不想成為那能上天入地，可吞云吐霧的修行者？

　　可周師雖然有教無類，無論年齡，也無論男女，甚至連莊民養的小貓小狗都能堂而皇之跑到課堂上，但除了江虹鸞之外，他卻從未對任何人另眼相待。

　　只有每次教課后，他才會念上一段道經，至于能不能聽懂，又聽懂了多少，周凜就一概不管了。

　　而那些平頭百姓口中流轉的術法，比如什么‘障眼法’、‘搬運術’，他更是只字不提。

　　二人駐足說了一會，又看見白雪堆中，跑過來一個穿著大紅襖子，卻絲毫不顯得土氣的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到處冰天雪地，小女孩的臉頰和鼻頭都被凍得通紅，看著好生可愛。

　　一見狗蛋和他妹妹，她立刻清清脆脆叫道：“狗蛋哥，雀姐姐，你們也來找周師么？”

　　這樣一個可人的小女孩，即便是狗蛋和雀兒，也沖她發不起脾氣，更不用說鄉人淳樸不記仇，所以也是熱情回應著。

　　只是眼見虹鸞可以肆無忌憚來打擾周凜，學習各種神奇法術，二人也是難掩心中羨慕，更是有些酸溜溜的。

　　“虹鸞妹子，你怎么又來了，周師對你真好…你快去吧，別叫周師等急了…”

　　“那我走啦。”

　　小女孩擺擺手，歡快地奔向院門。

　　幾天不見，她有些想念那個頭上長著幾片葉子的小伙伴，還有自家養的那只小貓咪了。

　　院子中桃樹下。

　　周凜緩緩睜開雙目。

　　他目光幽深，其中像是蘊藏著春夏秋冬四季，又有水光粼粼之景。雖無銳氣逼人，卻也讓人不敢直視。

　　與此同時，那棵老桃樹居然在這冬天，開出了滿樹的桃花，一時間花開爛漫，滿院生輝。

　　“呼…‘四季輪轉’之景，和‘碧水深潭’之景總算是成了。”

　　黃庭內景經修習的是人體之內景，卻并沒有固定是哪些景象，因為作為仙人妙法，其中包羅萬象，只看修習者自身選擇。

　　而‘四季輪轉’是極為普通的一景，于對戰幾乎無用，只是簡單，周凜才會借此入門。

　　畢竟他在同一個地方清修了四年，對四季感悟也是大大加深，所以想要修得這個內景，卻是最為簡單。

　　‘碧水深潭’難度稍高一些，它位屬五行之一，釋放此景可以以內景化外景，在周圍形成一片幽深水域，幫助自身戰斗。

　　周凜之所以將時間花在這上面，也是因為此內景與他比較契合，因為清濁神水的存在，他修行水系相關景象，卻是會容易不少。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這黃庭內景經…”周凜揮手之間，就是一片水波蕩漾，于是不由感嘆。

　　這功法簡直是周凜見聞過的功法之最，如今他還只是剛剛入門，僅能釋放出兩景，還是不算太強的兩景。

　　等今后境界高深，積累雄厚，也許能習得更多堪稱恐怖的內景，比如‘天崩地裂’之景，‘乾坤倒轉’之景，‘鬼神亂世’之景…

　　當然，越是恐怖的內景，自然越難習得，也越難持久，對應外景的范圍也越小。

　　就像‘乾坤倒轉’，恐怕就算是黃庭大仙師自己，同樣是拼了老命也用不出來，就更不用說還是四級的周凜了。

　　只是限制再多，此功法依舊稱得上至強。

　　其他不說，光是“包羅萬象”四個字，就能讓不知多少人心動。

　　比如如果現在來個擅長火法的妖王，周凜就能用出‘碧水深潭’內景，利用五行相生相克之理，針對性地迎戰。

　　若是實力本相差無幾，光靠這一手，周凜就能穩穩占據上風。

　　正當這時，院門叫人猛地推開，同時還有軟糯童聲傳來：

　　“老師，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