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靖南王放心就好,城頭上的賊軍已經失去了銳氣,且看本將的!”
喀喀木一揮手,當即帶著本部清兵大笑著離去。
這些漢人,真的是最好的疲憊敵軍的牲口。
就像是之前攻略明廷那樣,用綠營、漢軍消耗了明軍的體力之后,他們八旗大爺只需要一波沖鋒,就能將強弩之末的明軍沖垮了!
而剛才,他看的清清楚楚,城頭上那一個身穿鎧甲的大將,正是劉進忠!
既然劉進忠都親自出動守衛城頭了,那么潮州城,就該破了!
他與耿繼茂早已商量好了,等到拿下了潮州之后,耿繼茂就會支持他攻打那竇逐北小兒!
世鎮王府,他喀喀木也想要啊!
耿繼茂已經派出了福建清軍最后的殺手锏,而城頭上的竇十五,一樣是當著渾身浴血的劉進忠輕笑:
“當是潮州城的最后一站了!”
竇十五輕輕的揮手,就仿佛無數次自己這樣做的一般,麾下三百明軍,扛著一個個大箱子,奔赴到了前線,將里面的竹筒手榴彈,分發到了士兵身邊,并詳細的講解這玩意該怎么使用…
徐承屹立船頭,反卷到了甲板上的浪花,打濕了他的靴子。
“兒郎們,耿繼茂傾巢出動,福建已然空虛,就讓我們教彼等該怎么做人吧!”
徐承大手前指,隱藏在薄霧中的海濤,只聞浪花聲響,卻不見前路在何方。
一眾兵丁心中火熱,他們知道船頭面臨的方向,正是福建!
福建地處華夏大陸的東南方,不管是南洋前往東瀛的戰船,還是大陸前往南洋的舟船,都是繞不過這里的。
只要拿下了這里,大員島就跑不掉了…
竇逐北帶著大軍,出了廣州灣之后,一路向東。
船帆所向,就是他的目標。
福建,他來了!
從遙遠的西洋來的荷蘭人,被百姓么俗稱為佛郎機人。
這是一群大多有著紅色頭發的歐曼吧人。
這些頭發胡須銹成了一團的西洋海盜,莫說是百姓了,就算是官府也分不清楚這些人究竟是代表著官方,還是只是一介尋常海盜罷了。
雖然荷蘭人自喻自己是新秩序的使者,然而,以盜搶起家的西洋風俗,卻并沒有改變,無非只是盜搶的手段更加隱晦一些罷了。
荷蘭人占據了大員島。
大員島就是臺灣。
這是一處與福建隔海相望的大島,甚至晴天時候,站在海邊還能看到大員島上那郁郁蔥蔥的山峰。
早在三國時期,大陸上就有人到了這處大島,開墾上面的肥沃田地,置辦產業。
鄭芝龍以海盜洗白成為了官紳之后,卻是組織福建一地活不下去的百姓,前往大員開墾。
這其中,就有一個叫做何斌之人。
何斌曾在日本經商,本身就是亦盜亦商之人。
天啟年間,何斌隨鄭成功之父鄭芝龍到達大員。
崇禎元年(1628年),鄭芝龍歸降明朝,何斌遷往福建任明防海游擊,后積功至都督。
后來,何斌與好友楊天生、陳衷紀、李英等在去福建的途中遭遇海盜李魁奇的襲擊,同行者都戰死了,只有何斌與李英得以逃脫,因此只好返回大員。
當時,荷蘭人已經占據了赤嵌(在今臺南市),何斌于是改信荷蘭人所信之教,學習荷蘭語。
這時候,能夠在海上有所作為的,無一不是人中龍鳳,何斌學習的很快,不過是短短幾個月時間,便能流利的使用荷蘭語了。
等到一年后,就連讀寫也不成問題,荷蘭人遂任何斌為通事。
何斌遂借著荷蘭人的勢力,承包了代表荷蘭向大員島上征收稅賦的權力。
因為這件事情,何斌獲得了大量的錢財。
四年前,鄭成功禁止大陸沿海港口及外國商船,與占據了大員的荷人通商。
荷蘭總督揆一因商船不至,貨物缺乏,物價高漲,形勢日窘,于是在三年前(1656年),派遣何斌前往廈門與鄭成功商談通商之事。
荷蘭人答應每年給鄭成功納餉銀5000兩,箭支10萬枝,硫磺千擔,以作為允許臺灣通商的條件。
當時,大明屢屢遭受敗退,形勢愈發的不妙,為了破解朝廷的危局,鄭成功正積極準備向江南進軍,所以暫時答應了荷蘭人的請求。
公事完畢后,鄭成功招待也是南安人的何斌吃飯,順便了解大員的情形。
何斌本是鄭芝龍的舊部,他對荷蘭殖民者任意欺負、屠殺大員同胞的種種罪行早就痛恨在心。
這一次有機會回到廈門,見到鄭成功,除了表面上按照荷蘭人的要求,就解除封鎖、恢復通商的條件進行商談外,當然愿意將大員島內各方面的情況告訴鄭成功。
所以,他將大員各方面情況,特別是荷蘭人在大員的兵力部署情況詳細地告訴了鄭成功,力勸鄭成功出兵收復大員。
然而,當時的鄭成功,因為國內大明局勢更加不妙,只得含糊其辭。
何斌回大員后,繼續為荷蘭人作通事,同時暗地里用心觀察、探查地形。
一年后,鄭成功因為大陸的問題,暫時無力對付占據了大員的荷蘭人,于是下令禁止中國帆船駛往大員。
禁令下達后,大員島上的荷蘭人,處境更加的不妙。
此后,何斌曾奉荷蘭長官和評議會之命來到廈門,向鄭成功訊問禁航原因。
鄭成功回答道:“想要在臺征收關稅。”
同年八月,何斌回臺報告后,荷蘭長官揆一讓他再次赴廈門轉達:“關稅如不涉及荷蘭東印度公司,或不至損害本公司利益,對鄭成功自向中國人課稅并無異議。”
此時,鄭成功準備反攻江南的布置已經完善,為了迷惑荷蘭人,他只得對此表示滿意,雙方貿易重新開放。
然而鄭成功的這個表態,卻是讓大員荷蘭人看到了另一層希望…
于是,何斌這個中間人,荷蘭人就覺得不甚重要了。
就在今年年初,何斌被荷蘭當局控告勾結鄭氏集團,私自征稅,被剝奪一切職務,并處以苛重的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