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徐承箭無虛發,將沿途一個個敢于拿起武器的清軍射倒在地。
而跟著他的士卒,卻也都是他的親信,眼見自家將軍鐵了心投降明廷,他們這些被徐承喂飽了的家丁,紛紛拿出了真本事。
清廷的軍隊分做三種。
其一最重要的一部人就是駐守在京畿地帶,也就是北直隸的京營八旗,也稱為禁旅八旗。
清廷為了防止漢人造反,一直以來采取的都是居重馭輕之策。
駐防在北直隸地區的八旗、綠營,最巔峰時期,整整超過三十萬人馬,平常都是維持在二十萬左右的。
唯一一次例外,就是三番造反時期。
而這一次,差點被察哈爾蒙古(林丹汗的孫子)掀翻了老巢的清廷,以后再也沒有讓京畿地帶如此空虛過!
除了這一部分之外,就是駐防天下要道、重城的駐防八旗。
而駐防八旗,直到康熙后期才算是成型,在此之前,這些兵丁都是駐扎在各個城池的內城的。
也就是所謂的滿城。
清兵每到了一處膏脂之地,就會驅逐城內的百姓,占據了城池,然后美其名曰“滿城”。
正因為這樣,閻惟龍才定下了炮轟廣州的計策。
因為廣州內城之中,除了奴仆之外,就沒有漢人的存在!
說了這最重要的兩處,余下的就是在掃滅明廷中立下了大功的綠營了。
整個清朝,綠營大約一直維持在六十萬人的規模上。
大約是八旗四部的三倍。
(八旗四部:實際上在真正的歷史上,就沒有漢軍旗、蒙古旗的說法,正確的說法是八旗某旗漢軍、蒙古軍、察哈爾軍。)
這些人數最多的綠營,縱然立下了大功,實際上一直都是被防范的。
為了防止綠營像當初幫助他們的遼東軍那樣,清廷將綠營拆分成了無數小部。
最低等的就是駐防各處鄉鎮的汛兵,每一部少則十來人,多則幾十人。
為首的將吏稱之為千總、把總,戰時會委任一些敢死之人,稱之為外委千總、外委把總,甚至還有額外外委這樣的畸形產物。
在其上,就是某地營、某營,一部大約兩三百人。
為首的將吏稱之為參將、游擊、都司、守備。本部人數兩三百,名義上統屬境內的汛。
在之上就是協,駐防一府之地,或者是要道縣城、關隘等。
協是有副將統領的,也不過數百人罷了,名義上能夠境內的營、汛。通常掌管好幾個府,有時候也會駐扎重要關隘。
在之上就是一省之首的標,也就是總督、提督、總兵所屬。
而兵力依舊是直屬幾百人而已,很少甚至近乎沒有直領千人的。
而綠營的調動卻很是麻煩,甚至十來個人的調動,都需要經過兵部的批準。
正因為將綠營給切割的支離破碎,使得若是一個強硬一點的低級武將,完全可以無視綠營上官的命令。
而就算是總督,在有命令的情況下,想要調動境內兵丁,也需要以利益說動麾下大大小小數百上千的小軍頭們!
如此一來,天下是安定了,然而軍卒的戰斗力…
到了三番之戰的時候,清廷不管是八旗也好,還是綠營也罷,都已經爛透頂了!
吳三桂造反,不過是兩萬兵丁,卻是打得八十萬清軍丟土失地,逼得康熙不得不下發數道圣旨,不準清軍與吳軍野戰…
守衛在虎門炮臺的,不過是一個守備營罷了,兩三百兵丁而已。
碼頭上就被干掉了上百人的清軍,哪里還敢抵抗,不待明軍攻打,早就跑得沒影了…
“胡大發!”
閻惟龍隨手指了一員將領:“帶著你的人,給我守死了虎門炮臺!”
“得令!”
胡大發生的五短身材,生平素愛飲酒。
只要沒事的時候,哪怕是一天三頓酒,也是不厭煩的。
不過此人倒是有一個好處,只要是有任務的時候,從來都不喝酒。
將虎門炮臺交給胡大發看管,閻惟龍很是放心。
“徐將軍,經此一役,我們已經掃平了炮轟廣州的最后一個障礙!”
徐承笑道:“都是將軍謀劃的好!”
“哈哈哈!”
閻惟龍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徐承的肩膀:
“徐老哥,你只管放心就是,我家侯爺,最是喜歡有本事之人,投靠我家侯爺,將會是你最為明智的決定!”
明軍在虎門炮臺這里耽誤了近兩個時辰,卻依舊不見運送火藥的戰船到來。
閻惟龍微微皺眉,只得將虎門炮臺上的火藥搬走一半,帶著戰船朝廣州而去。
雖然說虎門炮臺在手,他們的歸途上就沒有障礙,不需要留下多少火藥,可以盡情轟炸廣州。
但是,虎門炮臺距離南海衛不過百十里的距離,距離惠州府也不過兩三百里距離。
最遲明天下午,第一波攻打虎門炮臺的清軍就要到來。
也就是說,他們必須在明天傍晚之前返航。
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利益的最大化!
“徐兄,走,讓我們像尚老狗討一討利息!”
閻惟龍哈哈一笑,朝著戰船走去。
“固所愿不敢請耳!”
徐承朗笑一聲,跟著閻惟龍踏上了戰船。
兩百余艘大小戰艦,順著珠江,朝著廣州府開去。
等到天色微明,天下最為富庶地廣州城,已經從沉寂中清醒過來。
販夫走卒們開始準備早餐,欲要進行新一天的生計。
而珠江上,無盡船家,難以置信的看著逆流而上的戰船,傻了眼。
船頭那是什么旗幟?
看樣子像是大明的旗幟啊?
大明的戰船,什么時候可以暢通無阻的行走在珠江上了?
還到了廣州城外?
這里可駐扎了兩萬清軍啊!
就在他們詫異的時候,卻見一艘艘戰船,已經調轉船頭,粗黑的火炮,高高昂了起來。
“轟!”
宛若是沉睡千古的巨獸,向著騎在他頭上為非作歹的跳梁小丑,噴出了自己的怒火。
“轟!”
一發火炮,撞擊在廣州城頭的青磚上。
“啊!不好了,大軍殺來了,快跑啊!”
擁擠在城外珠江上的船家,慌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