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驢車底座和內膽被卸了下來,只余下頂部的防護,變成了一個三角拱形的大盾牌,盾牌中間設有立桿,可以支撐在地上。
一步一挪。
木驢車外殼前方終于貼上了城墻。
車底下的突擊兵立即拿出鐵鍬和鋼釬,開始在城墻底下挖洞。
工具趁手人得力,掘進速度非常快,很快就挖了一個深四尺,腰粗的小洞。
重三十斤的炸藥包被塞進了洞里,留出引線,洞口還用渣土封上。
頭頂上不斷有滾石檑木砸下,砸的“三角拱形大盾牌”啪啪作響。
底下做事的突擊兵一點都不受影響,依舊穩重的按照流程操作。
火折子被吹著,引線被點燃。
突擊兵嘗試著搬動木驢車外殼撤離,可惜外面壓了太多的滾木礌石,根本搬不動。
“沖!!”
外殼后方的防護被一腳踹開,里面的人從尾部沖出來,快速鉆進了護城河里,潛入水中。
陳遜站在軍陣后方,看著三輛木驢車外殼,只有一個順利脫離城墻,護著底下的突擊兵安全鉆進了護城河。
其他兩個木驢車外殼都被壓住,底下的突擊兵只能沖出來。
有兩個突擊兵比較倒霉,被城墻上的箭矢射中要害,倒在地上動彈不得,還有幾個突擊兵被射中,但都僥幸沖進了水里。
有早先準備的氣囊,只要進了水里,潛入水下,基本就算是安全了。
可以在水下換氣游過護城河。
陳遜在心里默默數數。
二十、十九…十、九…三…
轟!一處炸藥包爆炸,近三丈長的一段城墻直接被掀起,坍塌,翻起的土石掩埋了近半護城河,煙霧升騰起十幾丈高。
二!轟!
又一處炸藥包爆炸,這一處城墻距離城門樓只有兩丈遠,迸濺的磚塊盡然將升起的吊橋吊繩砸斷,吊橋轟然砸下,城門口的護城河成了坦途。
這一下為攻城省了好多事。
一!轟!
最后一處炸藥包爆炸,守軍的士氣跌到了谷低。
爆炸時,城墻上守軍的死狀太過慘烈,兩邊墻上上守軍都接受到了殘肢斷臂的洗禮,心里素質差的已經開始大肆嘔吐。
和平了這么多年,又有多少守軍見過這陣仗。
城門樓上的朱光和溫平也被嚇了一條,爆炸一響起,短暫的懵逼之后,旁邊親信立即開始護著他們下城門樓躲避。
饒是他們對陳賊已經高估了許多,也想象不到這小小的三輛木驢車能夠造成這么大的動靜。
“朝著城門轟!”陸匯向炮兵命令道。
炮口調轉,十門火炮開始將火力集中在城門處。
一時間城門處爆炸不斷,煙塵四起,多虧朱光和溫平跑得快,否則可能就被留下了。
“可以嘗試進攻了。”見陸匯打的保守,陳遜建議道。
“好。”
命令傳下,兩百苗刀兵和三百親衛步兵開始進攻,前面有輔兵推著快速架橋車前進,順便利用架橋車做防護,擋住城墻上零零散散射來的箭矢。
等架橋機行駛至三處缺口處,親衛步兵開始使用弩弓朝著城墻上壓制射擊。
有水性好的衛兵抓著拖繩,快速游過河,然后前面拽、后面推,密封的木箱浮橋快速在護城河上架好。
兩百身著重甲、全副武裝的苗刀隊打頭陣,三百親衛步兵掩護,開始朝著三處缺口突擊。
震天響的爆炸已經將缺口處的守軍炸的肝膽俱裂,攻城的親衛很輕易就占據了這三處缺口,開始向著兩邊的城墻區段推進。
轟!轟!轟!城墻上不時響起的手雷爆炸聲和火炮轟擊城門的轟鳴聲交相輝映。
城門很快就被轟開。
“進攻!!!”
城外的陳家軍開始全線進攻,遠處游弋的馬軍快速沖了過來,就連上岸打下手的兩百近戰水手也操刀沖了上去。
“給我著甲。”陳遜心情激動。
“郎君您就別去了,否則路指揮還得分派人手護衛你。”旁邊專職護衛陳遜的親衛隊長勸道。
話說的對,陳遜無法反駁。
“那算了。”之前兩次戰場廝殺,讓陳遜愛上了那種腎上腺素分泌,熱血沸騰的感覺。可現在戰場上,己方本來就人手不足,自己還是聽勸別去添亂了。
攻城戰從城墻被突破之后,一般都會很快結束,此次廣州之戰也不例外。
陳家軍有手雷、重甲苗刀隊、弩弓等巷戰利器,進城之后的攻勢更加猛烈,很快就突到了州府衙門大門前。
衙門里的朱光和溫平剛剛躲進來,還沒有喘勻氣,就又被護衛護著從后門逃了出來,換了普通護衛的衣服,走街串巷,躲躲藏藏的朝著北門而去。
大街上不時有陳家莊的馬軍呼嘯而過,兩人這一路上都是膽戰心驚,頻繁的需要躲藏起來,行進速度很慢。
“什么人?快出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北門就一處,要想到達目的地,最終只能靠主街越來越近,在靠近北門還有兩條街巷的時候,護衛著兩人的隊伍終于被陳家莊的馬軍發現。
“你們護著知州快走,其他人跟我殺出去!”護衛頭目算是非常的仗義,帶著大半護衛直接沖了出去,打算吸引馬軍的注意力,換取兩位主官的順利逃脫。
可惜他低估了陳家莊馬軍的能力。
為首的十將一看這波人就知道有貓膩,立即吹響了脖子上吊著的銅哨。
刺耳的銅哨聲響起,周邊的陳家軍立即朝著聲音響起的方向沖來,目光所及就有至少三隊(一小隊十人)馬軍正快馬加鞭的沖來。
護衛頭目悍勇,不管不顧的沖向了大街中央的馬軍,被弩弓、馬刀招呼,沒幾息就全部躺地。
好在他們終于算是用死亡給兩位主官爭取了一些時間。
朱光和溫平憑借著對廣州城的熟悉,總歸是沒有被銅哨聲吸引過來的陳家軍堵住,順利達到了北門西邊的一處巷子里。
有護衛探出頭一看,發現北門已經被陳家軍控制。
“知州,出不去了。”護衛匯報道。
“先找處院子躲起來,等天黑了,翻墻出去。”朱光相比已經失了分寸的溫平,顯得非常的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