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7 小天才
當天夜里一點，端著一大杯咖啡的趙思思，走向電腦桌。
結果見到張哲竟然下線了，瞬間就沒精神了，再聯想白天的萎靡狀態，便決定先休息一天。
連鎖反應之下，處于極度疲倦狀態的眾人，也都跟著去休息了。
總部的江尋見狀，意識到自己終于是能睡一個安穩覺了，結果才剛進廁所，就聽到黑暗中有人在低聲打著電話。
很多選手都是遠離家鄉，凌晨給家人或是女朋友打個電話聊聊近況也屬正常。
這類事江尋也不想去有意偷聽，但其中一句的內容引起了他的警覺。
“這件事一定要保密，絕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首先是這話里包含的內容，其次聽著聲音，明顯是張哲說的。
“還沒睡呢，江哥。”
就在江尋正要開燈時，張哲忽然隔著廁所坑位的門板打起了招呼。
“是~啊。”
江尋聲音有些發顫。
“那就早點睡吧，總睡太晚對身體不好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走路的聲音....你走路的時候，腳步沉重，我估計這與體重有關。”
張哲解答說。
一道冷汗從江尋額頭劃過，咽了下口水，他恍然想起什么似的說：“我電腦忘關了，你繼續。”
說完便一溜煙跑出了廁所。
片刻后，面色陰沉的張哲從坑位中推門走出。
他來到鏡子前，雙手撐在洗手池邊沿，在黑暗中注視著鏡中的自己。
一道邪魅的微笑顯現在臉上。
“楊哥這祛痘膏還真不錯啊，消下去以后一點印記都沒有，也不知道在哪買的。”
張哲說著雙手揉搓了一下面頰，便回宿舍睡覺去了。
第二天中午食堂，聽到江尋說張哲最近不太對勁，楊凱有些莫名的說：“不對勁？感覺練的刻苦了一點，沒啥不對勁的啊。”
“刻苦個球啊，我查了他的對戰記錄，九宮云霧近段時候后半夜一直在做世界任務，根本就沒打競技賽。”
江尋反駁說。
“那犧牲自己休息時間，來打斗魂也沒什么不正常的吧，人家畢竟還年輕，有精力玩心又重，這很正常啊。”楊凱辯解說。
“如果他打電話親口說，有件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你還覺得正常？”
江尋試探問。
“這話就有點不對勁了。”楊凱認識到了嚴重性。
“總之多關注一下吧，我相信張哲的為人，不過有些時候他忽然就會給人一種游離于世界之外的感覺，想想就讓人擔心。”江尋無奈的說。
“這個當然，我還指望他能帶著瀾躍打出成績呢，可不能因為一些無關痛癢的場外因素影響到發揮，真要是有什么難搞的事，咱們幫忙出面解決就可以了。”
楊凱很負責人的說。
自從贏了七色鹿，他就一直有做夢笑醒的習慣，就好像瀾躍已經取得了不俗的成績。
下午一點，日常訓練并沒有照常進行。
因為微博入門候選的隊標已經產生，王進躍自認為審美很差，便召集隊員們跟管理層組成評選小組，來決定一同選出瀾躍將來所用的隊標。
這種事隊員都沒什么興致，江尋作為教練又何嘗不是。
他們深知只要是打的菜，隊標再好看也沒太多意義。
“蔣經理趕快開始吧，我們還要回去訓練呢。”
江尋打著哈氣說。
“隊標是俱樂部的象征，是電競文化的一部分，請參與評選的人員謹慎對待，另外瀾躍粉絲的投票也是有比重的，希望大家能正視這件事。”
蔣潔強調說。
“我贊同！”
張哲猛然舉手，一下將所有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很好張哲，感謝你對外宣運營部的工作支持。”
蔣潔認可說。
“你是ad鈣奶喝多了嗎？”
一旁的楊凱低聲問。
“沒有，選隊標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想到這個標志代表咱們瀾躍整體，在新賽季與咱們榮辱與共，我內心就平靜不下來。”
張哲振奮的說。
“嗯，看來的確是喝多了。”楊凱確認說。
等王進躍進屋入座，嘈雜的場面逐漸安靜。
“這是最終入選的四個隊標設計，也是粉絲投票中人氣最高的四個。”
蔣潔指著大屏幕說完，開始詳細介紹。
“1號入選作品海妖守衛，主要元素為海邊，礁石，還有寄宿海中的惡靈海妖，由民間玩家王小亮投稿設計。”
“江瀾地理位置靠海，這個在礁石上的設計還算不錯，不過感覺海妖攻擊性太強了，跟瀾躍風格不符，大家的意見呢？”
王進躍第一個開了口。
“要得就是兇狠，這設計我挺喜歡。”江尋給出看法。
“海妖在游戲里是邪惡陣營的，而且還是40級的小怪，我感覺不適合作為隊標。”
張哲的發言，再次引來注視。
江尋有點鬧不懂了，這個每次開會都神游天外的人，怎么會在探討隊標選取上如此上心。
以前這種場合，他不是應該低頭玩手機的嗎？
“2號入選作品藍色騎士，主要元素中世紀，盔甲，騎士，由專業設計公司向陽設計提供。”
“好看是好看，但除了底色是藍色，跟瀾躍好像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王進躍否定說。
“向陽設計公司屬于廣撒網，16家戰隊都投稿了，憑借過硬的美術設計水平，最終入選了5家戰隊的最終評審。”
蔣潔介紹說。
“哼，投機取巧。”
張哲輕聲念叨說。
一個跟瀾躍毫不相干的隊標，當然沒能激起任何反應。
“3號入選作品瀾海之怒，主要元素為巨浪，即將被掀翻小船，以及隱藏在海浪中模糊不清的海神虛影，由獨立知名設計師胡海投稿。”
還沒等蔣潔介紹完，整個會議室內便表躁動了起來。
不少人都對這個入圍設計表示認可。
“是挺不錯的...”
感受到壓力的張哲，忍不住稱贊說。
“這個不錯，有氣勢，看起來也沒那么俗套。”
王進躍認可完，眾人更是紛紛點頭，算是當前最受青睞的一個設計了。
“4號入選作品魚躍，主要元素錦鯉，水面，龍角，由民間玩家江瀾蠻王投稿設計。”
當魚躍隊標在屏幕上顯現時，議論聲甚至高過了反響最大的瀾海之怒，只不討論內容卻并非是在稱贊。
“畫風也太驚奇了。”
“這條魚比例不協調啊，那么大個腦袋，那么小個身子，明顯營養不良啊。”
“該不是刷票才入圍的吧。”
......
“完了。”
張哲臉色一黑。
他知道趕工狀態下的韓磊，可能會在繪畫水平上有所降低，但沒想到竟然降到了幼兒園水平。
之前在手機上由于屏幕較小，看起來還挺有感覺的，現在一放到大屏幕上簡直就是公開處刑。
蔣潔為了平息爭議，開口解釋說：“咳咳...這位江瀾蠻王并非專業畫師，但設計元素卻是備受認可，這次他投稿的十個隊標，有七個都入圍了最終評選。”
“我想問一下，這錦鯉腦袋上為啥有兩塊生姜啊？是不是要下鍋了？”
江尋笑著舉手提問。
“那是龍角。”
蔣潔咬著牙說。
“水面的跨欄呢?”
“那是龍門好嗎。”
蔣潔臉上起了怒色。
此時一直注視魚躍隊標的王進躍，緩緩開口說：“這個創意其實很好，鯉魚躍龍門，躍跟瀾躍緊緊貼合，而且你們發現沒有，錦鯉身體越過龍門都部分，魚鱗形狀跟顏色都發生了改變，似乎正向著龍鱗發生銳變，更讓人稱道的是，這狀態既不是錦鯉也不是龍，而是在展現一個轉變過程，就是這個繪畫水平嘛....”
說到這王進躍也是一言難盡。
畫成這樣還能看出自己的設計元素，張哲激動的差點哭了出來。
“這位江瀾蠻王承諾只要入選，就開放重新繪制的權利，咱們可以借鑒這個構圖創意，再請高水平設計師繪制一個。”
蔣潔給出補充，顯然很看好魚躍的設計。
最后魚躍跟瀾海之怒產生了較大分歧，只能由投票進行表決。
江尋途中接了一下有關訓練賽安排的電話，等回來時，發覺現場刨除一票棄權，票數竟然是11比11平票。
“兩個設計的粉絲投票沒差幾票，江指導現在全看你了。”
蔣潔不太情愿的說。
因為按照她的了解，江尋肯定會選擇觀感更好的瀾海之怒，而并非是寓意更深的魚躍。
江尋沉思了一陣，做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意外的決定。
魚躍勝出之后，王進躍好奇的問：“老江，這不像是你喜歡的風格啊？”
江尋抬頭凝視魚躍，半天找不出確切的理由，只好說出了內心感受。
“可能是因為那條錦鯉，跟現在的瀾躍很像吧。”
“你還別說，我也有類似的感覺。”
“對了王總，那張棄權票誰投的？”江尋好似想起什么。
“張哲啊，我看他對這事興趣挺大的，沒料到最后竟然投了棄權票。”
王進躍有點不能理解。
江尋將整件事在腦子里過了一下，恍然想到了什么。
“江瀾蠻王.....不就是韓磊那小子的角色id嗎。”江尋嘀咕說。
“你認識作者？”王進躍詢問說。
“算是認識吧，我有點事要去確認一下王總。”
江尋說完，快步出了會議室。
此時2號訓練室內，選手們正準備開始常規訓練。
在做任務的張哲，很快感應到了有人站在他身后。
“唉...是你做的吧？”
江尋語氣無奈的問。
“什么?”
張哲一臉迷茫轉過頭。
“魚躍隊標。”江尋直言說。
“你是怎么發現的?”張哲無力的一垂肩膀。
“不熟悉瀾躍的狀況，很難做出那么貼合現狀的隊標，何況最后的投票你還棄權了。”江尋給出的理由很是充足。
“我只想賺點外塊。”張哲解釋說。
“那就正常投稿啊，沒道理職業選手的設計不收吧。”江尋簡直無語了。
“可是其他戰隊肯定不會想要的。”張哲為難的說。
“其他戰隊....”
江尋此時想起了蔣潔在介紹江瀾蠻王時，所提及的十個投稿有七個入選。
“那些也是你設計的？”江尋試探問。
“算是我跟韓磊合作吧，我負責出創意草圖，他負責繪制成隊標。”張哲介紹說。
“你兩分工還挺明確的。”
“還可以吧，江哥，津京王朝六號作品君臨殿也是我跟韓磊創作的，有空記得上微博投一票。”
張哲告知說。
“行....不對，誰要給你投票啊。”被帶偏的江尋連忙改口。
“不投就算嘍。”張哲沒有堅持，腦袋轉向屏幕繼續做起了任務。
江尋想說點什么，可這琢磨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啥。
張哲又沒在訓練的時候構思設計隊標，日常安排的訓練也都完成了，而且因此抵消的疑慮，還讓他安心了不少。
現在唯一有點難搞的，就是俱樂部之間的溝通問題了。
講真的，江尋在斗魂職業圈混了十年，從沒聽說過職業選手給其他戰隊匿名繪制隊標這種奇葩事件。
出于謹慎，他決定還是先跟王進躍商量一下，畢竟在跟其他俱樂部的交涉方面，對方肯定是具備足夠經驗的。
在辦公室門口組織了一下語言，江尋敲門進入。
“這幫俱樂部老板都是什么審美，竟然說魚躍隊標代表咸魚...老江快坐，有事嗎？”
屋內王躍進正對著手機抱怨，見到江尋進來，便伸手請向沙發。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咱們的隊標，其實是....”
江尋撓著臉頰吞吞吐吐，一時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仍是耿耿于懷的王進躍，還沒等江尋說完，指著手機屏幕再度抱怨：“你說這王朝老板楊總是不是對瀾躍有成見，群里剛說完咱們瀾躍的隊標像咸魚，結果新隊標就選了江瀾蠻王的君臨殿做新隊標，還在群里一個細節一個細節的解釋，都一個作者設計的，我們哪里差了，你說江尋，咱們的魚躍哪里差了。”
“那肯定不差，江瀾蠻王嘛，怎么可能差。”
江尋苦笑著附和說。
“對了，光顧著跟他們生氣了，你來找我什么事？”
王進躍發泄完心中的不滿，轉而展開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