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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春耕

  隨著與呂布講和,劉備得以重新回返至小沛屯駐。

  雖然袁術聽聞了其子袁耀的提議,差人力勸呂布將其一舉除掉。

  但正如陳宮事前所預料的那般。

  目前兩家雖然聯盟關系親密,但終歸不是一體,袁氏也無法左右呂布的決議。

  此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另一方面。

  在得知太史慈率部已經兵臨襄陽時,此時正值進駐于夏口的周瑜亦是沒有絲毫猶豫,立即整軍備戰,遣軍從夏口水域沿沔水北上。

  以圖從南面形成對襄陽的夾擊。

  當然,此舉也并不是要侵占荊襄之地。

  無論是袁耀亦或者說周瑜,其實心間此時都很清楚,以他們現有的精力,主要都是放在爭奪兗、豫等中原州郡間。

  若是想要在江南取得建樹,那肯定是要全力以赴的!

  可顯然,目前還不是鯨吞荊襄的機會。

  不然,也不至于只令太史慈,孫策攜數千余眾而來。

  這擺明就是對劉表采取威逼的態勢,以緩解江東方面的壓力。

  根據所傳回的戰報,周瑜從其排兵布陣間能夠猜測出袁耀的幾分算計。

  自然間,他亦會率部予以配合。

  此次攜眾沿沔水北進,主要還是得配合太史慈部予以對襄陽方面的政局產生極其嚴重的影響。

  只有令劉表感受到徹頭徹尾的壓力。

  江東數郡方才能在接下來的時日里免受侵犯。

  此正是以攻為受之策也!

  而就在周瑜也率部沿沔水佯攻襄陽時,這一刻的襄陽城,卻是忽然之間人心惶惶而起。

  城內市儈間亂作一團,諸民眾早已沒有了往日依舊平穩的心態,繼續過著自身的生活。

  全城間士民,此時仿佛感受到襄陽城上空正籠罩著戰爭的陰霾。

  似乎隨時都會陷入戰爭泥潭一般。

  特別是襄陽城間或者是周邊鄉野,這數載以來,由于北方戰亂的頻繁,亦是導致北方士民源源不斷地南逃于此棲息。

  現在他們瞧著袁軍竟是發動反擊,似是欲要一舉鯨吞荊襄之地。

  有一部分士民亦是開始坐立不安。

  他們心懷忐忑,似乎覺得襄陽已不在是樂土。

  心下懷揣著不安的欲望,這部分人自然會生出別樣的心思。

  數日間,部分不安的士民藝高人膽大,開始再度南逃。

  往更南方的荊南四郡,或者最南邊的交州逃竄。

  總之,對于這些人來說,極其恐懼戰爭。

  一旦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心懷不軌。

  而隨著部分士民的南逃,自然是令接下來的襄陽以及周邊地界,都漸漸開始人心惶惶,民心不穩。

  瞧著事態似乎在向著不可控的方向在發展。

  荊州牧劉表自然是心生不安,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心知任由此事持續下去,恐怕在人心不穩的局面下,己方或許真有可能遭受不住袁氏的鉗制。

  針對于此,一向對待士子態度都無比溫和的劉表此刻卻是下達了嚴令舉措。

  “令襄陽士民全權務必停留于此,任何人不得南逃。”

  “違令者,無論何人,殺無赦!”

  這一席席嚴令的號令下。

  接下來,在抓了幾波典型以肅軍紀,提高威嚴以后,諸士子方才意識到劉表如今已經不是在跟他們說笑,遂才不敢在輕舉妄動。

  此南逃的現象方才逐步減少。

  而引起了荊襄政局不穩,自然也就達成了此次袁軍南北夾擊的任務。

  固然后續周瑜所部沿沔水北進,卻是遭逢張允、王威部的抵御,甚至還有蔡瑁攜水師支援,導致周瑜軍無法再度前進。

  荊襄戰局自然也就僵持于此。

  時間一晃而過。

  轉眼間,嚴寒酷暑的冬季便已暗然渡過。

  陽春三月,乃是草長鶯飛之昂綠季節。

  此時間,北方大地上,白茫茫的積雪已是融化消解。

  入春過后。

  北方各諸侯并未在第一時間再度延續爆發戰火。

  而是立即抓緊一切有利的時間準備春耕等事宜。

  由于北方地區糧食主產小麥等農作物,不似江南水鄉,以種植水稻為主。

  小麥一般是一年一熟,故而在北方各州郡間,春耕都將是舉足輕重的頭等大事。

  若是春耕耽擱了,那一年時間基本都將荒廢下來。

  士民遂只能以往年的存糧度日。

  但這只是正常情況下的生活。

  若是耽誤了春耕,且又在這一年發生了蝗災、旱災或是水災等自然災害的話,那…

  到那時,此情況將不堪設想!

  似前番的兗州曹、呂會戰,各郡縣間便已經是支撐到了極限。

  由于兵災,蝗災的影響,令兗州士民幾乎一整年是顆粒無收,在沒有了存糧以及收成的前提下,眾民眾的結局如何?

  易子而食,或者是以草根樹皮充饑,直至發展到最后以人吃人的現象。

  這無外乎是北方饑荒的最慘烈寫照。

  為何皆言,古代乃靠天吃飯?

  這就是由于上天的不穩定性。

  沒有任何人能夠知曉,究竟在何時何地,會伴隨著自然災害的來臨。

  若是一地間一整年風調雨順,那一切自當是皆大歡喜,當地百姓基本可以飽食為安。

  可若是頻繁降下天災等自然災害的災禍。

  那日子可就難過咯!

  賣田賣地,賣兒賣女,全家皆淪為浪跡天涯的流民,不知何時就會喪命的結局。

  兗州方面。

  自從去歲休戰以來,曹操便已經在境內引用棗祗、韓浩,以及國淵等良才,并在郡縣內大肆將連年戰亂,大多數豪族早已舉族逃亡以后的荒地名正言順的收入囊中。

  并且大肆將郡縣間食不果腹的流民召集起來。

  將無主之地的荒地分賜給失地流民,令他們重回田間耕種。

  此是為民屯。

  最終秋收之時,以三七分成。

  七成作為租地的費用以及賦稅。

  剩下三成則民眾用于一家的生計。

  此乃雙贏的局面,兗州百姓自然是極其愿意,且如今更是渾身干勁滿滿,似乎有著用不完的勁。

  至于軍屯,則無需多言!

  一切用度,自然是統一調配。

  去歲間早已將這等準備工作做好,目前春耕的時節已經到來。

  只見目前的兗州各郡縣可謂當真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在韓浩,棗祗的負責主持下,各郡縣的民眾正加緊投入到恢復生產當中。

  在一番番的準備之下。

  現下的兗州春耕進行得極其完善。

  而此時的兗州牧曹操亦是借機巡視著各地,揮鞭望著田地間正在熱火朝天辛勤耕種,諸民眾皆是干勁滿滿的模樣。

  他心下亦是笑容滿面。

  沉吟了一陣,不由朝著從旁的荀彧說道:

  “文若,照此看來,我軍待秋收過后,州郡間的生產便能持續恢復了。”

  聞言,從旁的荀彧自然亦是附和著,遂拱手應道:

  “主公,所言甚是!”

  “只要春耕一切完美按照計劃進行,不出兩載時間,兗州遭受著多年來的戰亂、天災等影響的情況便會煙消云散,從而逐步進入到恢復生產的正軌中。”

  對于內政、民生這一塊,荀彧自然是內行。

  他既然都如此說了,曹操自然面露喜色,放下心來。

  隨后,他亦是懷揣著喜色,返回定陶州牧府。

  自從曹操在兗州立足過后,他便將首府遷至了定陶,這座泰山已西的重要城鎮。

  北有東郡的防護,東亦有泰山的阻隔。

  自然是絕佳的首府之地。

  此時,州牧府間。

  曹操卻是忽然召集了麾下屬官幕僚齊聚一堂,商議著軍情。

  “諸君,目前我軍轄下的生產正隨著春耕逐步恢復,若不出所料,一兩載之間,州內民生也將逐步恢復。”

  話落至此,曹操隨即面上便陡然浮現出無比嚴肅的神情,沉聲道:“可去歲我軍卻在豫州會戰中折戟,并未占得先機,反而是令袁氏據有了豫州精華地帶的郡縣。”

  “吾意,待春耕結束,便集結主力再度南征潁川、陳郡,以盡數將袁氏勢力驅逐至淮河已南。”

  一席無比堅錚般的話音,自然也能夠感受到曹操漫天的雄心。

  他胸間此時自是懷揣著一統中原的偉業。

  可接連的戰爭,卻是令他一無所獲。

  原本,兩年前的匡亭會戰。

  他本以為袁氏的戰力一擊可破!

  可卻在遭受到袁耀以后,己方卻再未占據到絲毫便宜。

  這亦是令曹操無比惱火!

  此時,心間對于一舉盡數奪占豫州全境的心思也越發緊迫起來。

  聞言,麾下諸將自然是拱手齊聲應諾,以示支持。

  對于軍中戰將而言,他們自然是渴望戰爭的來臨。

  唯有發生戰斗,他們方才會有立功的機會。

  如此,才會立下軍功,最終因功受封。

  而對于文臣而言,他們卻思慮頗深。

  聽聞此言,其間戲志才面色的神色不由愈發的白暫、虛弱,連續咳嗽了數聲,面色不由紅潤了起來,遂艱難的拱手回應著:

  “主公,若是在夏季進軍時,則務必要重視袁氏主力的存在。”

  “咳咳…聽聞休戰以來,袁耀一直屯兵許昌,以大舉操練戰陣,磨合軍士戰力。”

  “顯然是一直在籌謀著與我軍的再度激戰。”

  一番話語落罷。

  曹操面上浮現無比莊重的神情,連連點頭附議。

  對于戲志才的建議,他都無比的贊同。

  如今,瞧著戲志才的身體,曹操不由越發擔憂起來,徐徐關切的說著:“志才,你最近身體不甚太好,還是應該多注意休息才是!”

  “以后軍議,若無大事,你只需居家休養即可,不必如此奔波而來。”

  此言落下,曹操眼神微動,徐徐流露出悲泣之色。

  自從去歲罷兵休戰過后,興許是寒冬過于的寒冷所導致,戲志才的病情忽然加重,原本不好的身體便愈發虛弱。

  針對于對他的愛護,曹操特意批準其不用參加軍議。

  可每次都戲志才卻都是如約而至。

  這不由令曹操亦是愈發的感動。

  “主公勿憂!”

  “忠無甚大礙!”

  聽聞著曹操的關切之言,戲志才亦是故作鎮定的予以回應著。

  而就在兗州加緊主持著春耕之際。

  作為對立面的袁氏也并未閑著。

  由于去歲豫州爆發了戰事,遂導致一年來,基本上并未有多少收成。

  今歲的春耕若在耽擱,那亦是將出現極其嚴重的后果。

  故而,在曹操大力進行著春耕的時候,袁耀亦是加緊給轄下的各級官員分派任務,將耕牛、農具等一應器械全權發放至百姓手中。

  令諸士民加緊組織著耕種,以完成對豫州民生的生產進行恢復。

  原本,豫州境內戶口眾多,經濟繁榮富饒。

  可隨著這數載以來的戰亂頻繁問題。

  經濟也逐漸蕭條,諸士民也多數往荊襄南逃而去!

  這一刻。

  袁耀在張竑,張昭等頂級政治家的聯名書信建議下,亦是十分注重豫州的民生問題。

  特別是為了恢復豫州的生機,袁耀還特意向其父請求將張昭調往豫州。

  令其親自駐于陳郡郡治陳縣,以全權負責豫州的一應政務。

  不僅如此。

  袁術還遵循袁耀的建議,對汝南太守崔州平予以擢升。

  令其為張昭的副手,輔助其全權負責豫州政事。

  將一切人事變動安排妥當。

  對于豫州的恢復,袁耀方才稍稍安心。

  隨即,方才將重心再度放在軍事上,繼續主持操練著戰陣,以保持士卒間的戰力,以等待接下來即將爆發的大戰。

  而此刻間,天下眾諸侯間,都在一齊主持著春耕的事宜。

  眾州郡間難得的陷入了和平當中!

  各郡縣百姓遂也積極的享受著難得的清平。

  江東之地。

  親自坐鎮于秣陵的揚州刺史劉馥,此時也在主持著數郡間的政務。

  由于江南水鄉間,水源充足,土地肥沃。

  水田適合種植稻谷。

  且稻谷分早熟,晚熟,以及單季蹈,多季稻。

  而目前間,江東數郡間則掀起的是第一季度的稻谷培育。

  對于此時的袁氏整個集團來說。

  從南到北,都在抓緊著一切空閑的時機予以發展,以積蓄整體的后勤實力。

  所謂兵法有云:兵馬未動,糧草先行。

  更何況,袁耀來自后世,更是明白后勤的重要性。

  大戰,打的就是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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