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朗克登上了利維坦號,哪怕是獨自一人面對整個諾克薩斯軍艦的人,也是絲毫沒有畏懼感。
他大搖大擺的跟著士兵進入了最里面的那個房間。
房門上勾勒著不知名的黑石花紋,看上去高貴典雅,又帶有一絲諾克薩斯特有的鐵血氣息。
推門而入,斯維因正端坐在皮椅上,手里捏著一杯熱紅茶。
普朗克一打眼就看到了他胸前的軍銜,熟絡地打起了招呼,“嘿,這位將軍怎么稱呼?”
斯維因上下掃了兩眼,光是從外表上就能看得出普朗克的不凡。
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沾滿了血腥味,而且這份鎮定與從容就與他人有很大不同。
“斯維因。”他回答,“杰里柯·斯維因。”
普朗克揚起了眉毛,這家伙特地強調了自己的姓氏,看來在諾克薩斯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貴族。
一位貴族將軍,在軍中的地位也是就不言而喻了,普朗克知道自己這回算是找對了人。
不顧身邊士兵的阻攔,他徑直向前走去。
如同示威一般,大刀闊斧地坐在了斯維因身旁的桌子上。
士兵一怔,想立刻上前拉住普朗克,斯維因則直接抬了抬手示意讓他下去。
兩個人要進行一對一談話。
普朗克看到了他的動作,嘿嘿一笑,“我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斯維因面無表情,抿了一口杯中的紅茶,“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故意坐在桌子上,這樣只會顯得你很沒禮貌。”
“切,你見過懂禮貌的海盜嗎?”
普朗克話雖然是這么說著,但還是乖乖的從桌子上跳了下來。
然后自己從一旁拉過了一條凳子,湊到斯維因跟前坐了下去,“那咱們也別繞圈子了,你們諾克薩斯打算出多少錢?”
斯維因微微抬起眼皮,“什么錢。”
普朗克神色有些不耐煩,“咱們都開誠布公一點,別整天猜來猜去,你不累我還嫌累呢。”
“情況你也知道是個什么情況,咱們也別浪費時間,你要是能出高價那就有得聊,如果出不了,那我出門后大家還和從前一樣!”
斯維因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將紅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你就不怕,今天出不了這個門?”
普朗克卻露出了一副光棍兒的表情,翹起了二郎腿,“你隨便,但我今天恰巧帶了人,不多,也就比你這多了點。”
“他們就在不遠處游蕩,我已經下了命令,要是我半小時后沒出去放消息,他們就直接開炮。”
普朗克的意思表達的很簡單,條件能聊就聊,聊不了大家散伙。
你想抓住我是不可能的,大不了大家全都死光光。
斯維因見嚇不住他,食指又在桌面上輕輕嗑打了兩下,然后伸出一只手比了個數字。
普朗克看見了,很果斷的搖了搖頭,“不夠不夠,他們兩年前就不只給我這個數了,更何況現在!”
斯維因一挑眉,他沒想到這些艾歐尼亞的土著竟然這么有錢。
然后又沉默了一會兒,普朗克忽然看見有只渡鴉詭異的從窗邊飛來,穩穩地落在了斯維因的肩膀上。
他很快又出了一個價格。
這個價格已經和葉澤現在的價格十分接近了,而且還要多出一絲。
普朗克貪得無厭的本性再次暴露,“能不能再加點?”
斯維因這次直接拒絕了。
他的可支配金額只有這些,超出的部分個人是無法承擔的。
這回輪到普朗克思考了,許久后才問道:“你們覺得,這次戰勝的把握有多大?”
斯維因瞇起了雙眼,“你不該問我這種事,大部分人都會回答十成把握。”
“詳細情況呢。”
“你越界了。”
普朗克咂咂嘴,雖然自己幫著艾歐尼亞給諾克薩斯搗亂了很久,但他本質上仍然不看好艾歐尼亞會勝利這件事。
諾克薩斯的軍備力量太強大了,反觀艾歐尼亞呢?
過了整整兩年,仍舊沒能做到全境抵抗的程度,也就葉澤所在的芝云情況要好一些,其他地方簡直消極到令人可笑。
相信只要諾克薩斯的皇帝腦子不縮水,這場戰斗遲早都能拿下。
心里雖然已經有了側重,但普朗克還想著賺取更多。
于是他和斯維因提了句自己再想想,便從容的離開了利維坦號。
冥淵號上。
伍德已經猜到了自家船長究竟想做什么。
但葉澤這兩年都待他不薄,所以躊躇之下還是鼓起勇氣提了一句,“船長,咱們是不是不該這么做?”
“咱們畢竟是先和人家葉澤談好的,我覺得海盜也應該講點義氣和信用…”
普朗克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將他直接抽倒在地。
然后踩著他的肚皮惡狠狠地道:“你他媽廢什么屁話!”
“我給那小子打了整整兩年的工,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別家海盜可沒有這么講信用的。”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我得重新掂量掂量,看看哪一邊的出價更高,咱們再決定幫誰。”
伍德爬起來還想說些什么,普朗克搶先一步湊上前去揪住了伍德的衣領。
露出了殘忍的笑容,“記住了伍德大副,咱們是來海上撈錢的海盜,可不是某一個國家的狗腿子!”
“想拿誰的錢,我自己說了算!”
在這之后伍德遭到了軟禁。
普朗克知道他和葉澤關系好,怕他會前去通風報信。
但也不敢直接殺了他,普朗克認為活著的伍德比死掉的有用,起碼關鍵時刻還能當個人質用一用。
幾天后,普朗克再次在海上造訪了斯維因。
他已經決定了去向。
等到他出來的時候,手上還捏著一張羊皮卷。
當天的下午,海面上忽然多了一條被擊穿的諾克薩斯軍艦。
只不過令人不解的是,這條軍艦上面空無一人也沒任何貨物,是條空船。
第二天,普朗克親自上萊夏神殿登門造訪。
急匆匆的闖了進去,一邊走還一邊直嚷嚷,“葉澤在嗎?葉澤軍團長!”
葉澤“唰”地一下出現在了普朗克面前,看著他直皺眉頭。
這家伙平日里很少會來,今天這是抽了哪門子風?
只見普朗克火急火燎的往葉澤跟前湊,“聽我說,我昨天干掉了一艘諾克薩斯軍艦。”
葉澤有些無語,“我當然知道,但你也不至于為這點事找我吧,是想邀功嗎?”
普朗克搖了搖頭,“當然不是,你猜我在那上面找到了什么?”
只見他神秘兮兮的從懷里掏出了那張羊皮卷,立馬將其塞到了葉澤手中。
唾沫飛濺大聲道,“機密,諾克薩斯的機密文件!”
葉澤沒有看那張羊皮卷,反而一直在盯著普朗克的臉。
反常,這實在是太反常了。
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