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各懷鬼胎
影之淚，其中蘊含著危險且強大的暗影魔法。
無論是在均衡還是初生之土，甚至在整個符文之地，暗影魔法的存在都是絕對的機密。
在遙遠的符文戰爭時期，暗影魔法給這片大地帶來過極大的傷痛，有古老記憶的人都不愿意讓它重現世間。
在符文戰爭結束后，這些禁忌之物也被分成了許多份，分別被鎮壓在了諸多古老的廟堂，或者遠古遺跡之中。
均衡就是這其中之一。
如今就算是在均衡內部，知道影之淚這個秘密的也只有少數幾位宗師而已。
除此以外，還有一直致力于尋找力量的戒。
但哪怕是戒，也只知道禁忌之物里可能隱藏著某種巨大的力量，并不知道其正體究竟是何物。
所以苦說大師理所當然的認為，葉澤并不知情。
當然他也沒有必要知情，苦說只需要他攔住戒就足夠了。
可惜他千算萬算，終究是算不出葉澤是個看過劇本的天外來客。
甚至在通過分魂術的多年有意勘察下，關于影之淚的事情，他比苦說了解的還要深入一點。
二者相互對坐，表面上相處融洽，實際都各自心懷鬼胎。
苦說大師先開了口，“葉澤，我也不繼續和你打啞謎了，先前給你那么簡單的考核，也就是想請你幫個忙。”
葉澤連連擺手，“大師可千萬別這么說，有什么吩咐盡管指示就是了。”
苦說大師點點頭，“其實，我是想讓你鎮守一個地方。”
葉澤雖然內心激動，臉上卻保持著平靜，“請問大師，是什么地方？”
“祖師的安眠之所。”
來了！
葉澤知道所謂的祖師安眠之所，其實就處于薩恩韭魯大殿的深處。
凱南每年也都會去吊唁，那是他好友的墓。
那里算是均衡的圣地，常年受人朝拜，就算是守衛也需要大師級別的人物才能擔任。
不過墓**部只有均衡的宗師可以進入，能進去的人算上三大首領也不超過一掌之數。
很多人都知道那里是祖師塔尕祁里的墳塋，卻不知那里正是潛藏著影之淚的地方。
葉澤面上仍舊不動聲色，不過表情上是略帶惶恐，“祖師的安眠之所？”
“我才疏學淺，恐怕不足以擔當大任。”
苦說搖搖頭，“我就知道你會拒絕。”
葉澤沉默了下去，他知道自己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苦說大師繼續說道：“你也清楚你老師現在的情況。”
葉澤略微遲疑，然后點了點頭。
苦說大師面帶悲傷，“戒曾經是個優秀的均衡弟子，他很果斷而且富有才能，我能看到均衡未來在他的手中發光發熱的樣子。”
“可惜諾克薩斯的入侵讓他心懷怒火。”
“他看不得百姓受苦，他覺得這是自己的責任，他過于痛苦了，所以現在他想得到不屬于自己的那份力量。”
說到這里，苦說大師特意停頓了一下，然后將目光投向了葉澤。
其中滿含真誠，“葉澤，你的老師可能正在岔路，走錯一步就是墮入深淵，所以我們應該把他拉回正途，你說對嗎？”
“我覺得您說的沒錯，大師。”葉澤也跟著點點頭，“但我也相信戒師父不會的。”
“我當然也愿意相信他，只不過這是一層保障。”
苦說大師面帶慈祥，“只要你愿意鎮守那里，你的老師就會多一層關鍵的保障。”
葉澤知道他是什么意思，面露難色，“可我打不過戒師父的。”
苦說大師搖搖頭，“不需要你能打過，只要攔住他就行。”
“攔住他？”
苦說大師點點頭，“能做到嗎？”
葉澤思慮片刻，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您的意思是說，戒師父其實不會對我下死手？”
“這樣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
苦說大師投去了贊許的目光。
同時，兩個人的內心里都暗自長出一口氣。
這戲終于算是快演完了，可累死個人了。
就在二者即將達成一致的時刻，屋子里又忽然多出了一個人。
是慎走了進來。
好巧不巧的是，他剛剛還聽到了一點兩個人的談話。
于是態度有些冷硬，“父親，我堅決不同意這件事。”
他當然知道戒最近在干什么，也大致猜到了戒在謀求什么，如果葉澤擔當了圣地的護衛，很可能會發生他不愿意看到的情況。
他實在是不愿意看到師徒相殘的悲劇發生。
苦說大師和葉澤，不由得同時將目光投向了慎，一臉的無語。
這好不容易才達成共識，你這二愣子忽然來橫叉一杠干什么呢？
慎繼續慷慨激昂道：“我覺得這件事交給我去做最好，葉澤他還是個孩子，有很多適合他去做的事情。”
“看守一個死人？他不該在那種地方浪費青春。”
“慎，注意你的言行！”苦說大師厲聲喝道：“那是祖師的安眠之所，是圣地。”
“況且你有自己的職責，不用插手這件事。”
葉澤也立馬助攻道：“慎大師，其實我也是為了磨煉自我，多接近祖師或許對我的修行也有幫助。”
慎神色復雜的看了他一眼，“葉澤，你是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嗎？”
“萬一你的老師…”
苦說大師立刻打斷了他的話，“慎，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的？”
慎看出了父親的語氣不善，不敢忤逆，“不是，只是…”
他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他知道父親的做法或許是對的，但是現階段來說，他覺得這樣未免過于冷血。
苦說大師確實做到了暮光之眼的職責，觀星——超脫自身的情感、偏執以及自我。
做到了眼中無懼，無恨，無愛，無一切動搖均衡之物，這才是尋常意義上真正的均衡宗師。
慎最近雖然也一直在朝著這方面努力，但現在的他還遠遠做不到。
在苦說大師的壓力下，慎終究沒有敢繼續說下去。
“葉澤，明天我會再找你詳談細節，你就先退下吧。”
“是，大師。”
葉澤走出了屋子，忍不住笑了笑。
這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他長出了一口氣，為了均衡和戒的安定，竊取影之淚是必要的。
只有得到了力量的戒，才不會持續增長對均衡的不滿，能讓他專心致志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暴力爭搶只會讓戒被驅逐，這是葉澤不愿意看到的 他很喜歡均衡，也很尊敬戒師父。
葉澤希望戒一直是均衡的戒，而不想他變成影流的劫。
所以接下來，才是至關重要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