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太虛門的元嬰修士,姜盡絕前輩。”人群里有人開口點出了此人身份。
“姜盡絕?難道是那個五百年前就號稱天瀾第一老奸巨猾姜盡絕?”有人驚呼道。
“姜前輩德高望重,不要妄議姜前輩,不然,小心他撕你全家!”有人提醒道。
“姜道友。”孫秉對姜盡絕抱拳道。
“孫道友。”姜盡絕點了點頭,也抱拳回應。
“多謝姜前輩仗義相助!”陳峰興對姜盡絕躬身道謝。
“不用謝,修士之間就是要互相幫助,陳小友如此艱難之時,竟然無人出手相助,可見如今的天瀾國修仙界,真的毫無人情味,人與人之間,太過冷漠,真是世態炎涼啊。”姜盡絕搖了搖頭,淡淡說道。
“姜前輩一語,說得我心中充滿羞愧啊。”
“想不到姜前輩竟然是如此熱心腸之人,看來,修仙界里的傳說,不能全信啊。”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世間滿地都是逐利之人,還有幾人,會像姜前輩一樣,如同上古圣賢,立志于傳道渡人,反思人性的墮落呢?”
人群里盡是對姜盡絕的交口稱贊。
“小子,十萬我已經湊齊,可以開賭約了吧。”陳峰興對著林語冷冷說道。
“你將存于商行的六萬上品靈石一起取出,我就與你談賭約。”林語之前要他死活湊齊十萬上品靈石,就是想看看他是否真的已經掏空了身家。
如今來看,陳峰興確實已經掏空了。
“哈哈,我早就知道你會這樣磨磨唧唧的推搪賭約,所以,早就已經安排人去取,很快就到。”陳峰興冷笑道。
不一會,只見一個人擠進了人群中,走到了陳峰興面前,將一個儲物袋交給了他。
“六萬上品靈石已經取出,現在我手上,已經有十萬上品靈石,一條命,和這條街的擁有權,小子,你怎么賭!”陳峰興用心神查探了一下儲物袋,對林語叫囂道。
“我就用我們家養的那頭豬的命跟你賭吧。”林語淡淡說道。
“你,你這個王八蛋,敢玩弄我?!”陳峰興牙齒都快咬碎了。
“我沒有玩弄你,你看我認真的小眼神…我們家的豬我特別喜歡,所以我真的不舍得它死,當然,我們家的豬,對應的賭約是你的命,而你還押了十萬上品靈石和這條街的擁有權,所以光押一頭豬自然是不夠的,這樣吧,萬一我這一路壓壞了攤物,一樣照價賠償,隨便壓壞了一樣東西,也得幾萬上品靈石啊,你看這個賭約怎么樣?”林語用“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口吻說道。
“你用豬命來賭我的命?”
“你可以拒絕,然后,還四萬上品靈石給這位姜前輩。”林語笑道。
“我…我接受!”陳峰興咬牙切齒的說道。
陳峰興若是拒絕,此刻又立刻損失兩萬六千上品靈石,他不想自己白白損失慘重。
而且,他覺得,林語絕對必輸無疑,就算是元嬰修士,也從沒有人做到過走完一條黑街,沒壓壞任何攤物,這個小子怎么可能做得到。
沈清蕓問道:“蒼狗,你為什么還要跟他賭?已經到手了兩百五十萬中品靈石啊,你再走下去,可能會全部輸掉,隨便壓壞一個東西,都會把這些靈石全輸走。”
“對啊,蒼狗,你別跳進他的坑啊,你見過賭徒贏得過莊家的嗎?你應該見好就收,不要受他激將才對。”宋悠言也勸說林語。
“是的,蒼公子,你說那個奸商不理智,我覺得你現在也不理智,你現在是當局者迷,我們旁觀者清啊。”柳寒欣道。
“不,挖坑的人是我,被埋的人,是他,現在,我已經反客為主,我才是垂釣者,他才是上鉤的肥魚。”林語傳音回復她們。
“你確定嗎?你有什么證據證明?你不是上鉤的魚?”
“對啊,你認為你在坑他,他也一樣認為他在坑你,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被坑那個?”
“你們見過布局的人,會把自己的命和一頭豬相提并論嗎?所以,布局的人是我,而陷入其中的人,是他。”林語笑道。
“孫前輩,請清點賭注!”陳峰興將儲物袋交給了孫秉。
孫秉查看了一下儲物袋,點了點頭。
“九萬四千上品靈石,以及六千等價之物,合計十萬上品靈石,還有黑街租契,也在里面,而你的性命?”孫秉望著陳峰興淡淡開口。
“我若輸了,孫前輩可代他對我出手,殺我也行,中下神魂奴印也好,這里無數人做見證,我賴不掉的。”陳峰興說道。
“好,你剛才的話,我已經用留影符記錄下來,既然你親口承諾到時將命交出,那么就算我在此地擊殺你,和易城也是不管的,現在賭約生效,小友,請闖街吧。”孫秉看向林語,開口道。
“那就開始吧。”林語向前邁出了步伐。
在場幾百雙眼睛,都聚焦著他。
林語依然用著之前的辦法,每走一步,一停留,然后用經脈運送軟棉葉,在兩只腳背之間互換。
他不時的跌倒,但是沒有一次壓到了攤物。
漸漸的,他碗壁上收集的泥鰍印顏色越來越深,從淺灰色,變成了深灰色。
而且,后來沖進體內的泥鰍紋痕,幾乎對他不造成什么大影響,只是讓他身體微微搖晃而已,就很快被碗壁里的泥鰍印吸收掉,摔下地都是林語的順勢做出的假摔而已。
這種情況應該是林語收集到的虛空鰍氣息越來越多,所以,身體鎮壓的虛空鰍氣息大于那些入侵入體的氣息,已經對這些氣息漸漸免疫了。
“這小子好走運,他摔了二十次了,竟然真的沒摔壞一個攤物!”
“我不覺得是運氣,我懷疑這小子是有備而來的,我覺得他可能以前在這條街吃過虧,于是記住了這條街所有攤物的布局,然后回家仿造了一個山寨黑街,每天在地上抹豬肉丟香蕉皮,煉出了這一身摔倒式閃避。”
“這小子如果真是這樣,那真是應了那句話,世上無難事,就怕有杠精,這小子不會就是一個竹杠成精吧。”
眾人對他的表現瞠目結舌。
“蒼狗好像掌握了訣竅,如果他五次八次完美避過攤貨,我會覺得是巧合和運氣,但是十多二十次都避過,他肯定掌握了訣竅。”沈清蕓觀察著林語,做出了判斷。
“我覺得這小子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能行,他故意激將那個黑黑攤主和他對賭的。”柳寒欣說道。
“聽你這么一說,還真像蒼狗的性格,這小子從來都不是吃虧的主,別人闖傾家蕩產街,是考慮自己不要賠太多,只敢小心翼翼提防,這小子倒好,他考慮的可不是賠錢,而是坑錢,不是提防,而是反殺!”宋悠言點了點頭,這很符合她所了解的林語。
“對,蒼狗這家伙狗得很,從不做賠本買賣,讓他闖黑街承擔動輒幾百萬賠償的高風險,而黑攤主悠閑的坐著看笑話撿錢,這不是他的風格,所以,蒼狗從一開始就挖好了坑,等那個黑攤主跳。”沈清蕓也似乎看透了一切。
“誒,不對,為什么蒼狗一路都沒有壓壞任何攤物,已經闖到了最后一攤,那個黑攤主,竟然沒有出現慌亂神色?還是保持著勝券在握的鎮定之色?”宋悠言發現了陳峰興現在依然很從容淡定。
沈清蕓幾人看去,陳峰興果然還是老神在在,一點兒也不緊張的看著林語的背影,對于林語即將接近終點,毫無緊迫感。
“蒼狗,小心,我懷疑最后一個攤位,可能有貓膩。”沈清蕓傳音給林語。
“確實有不少貓膩啊。”林語嘆了一口氣。
“搞得定嗎?”
“還得想一想。”
林語此刻也停留在最后一個攤位前,久久沒有踏出一步。
因為他運行著武道神目,看到了隱隱約約的一些蛛絲,這些蛛絲非常細,非常隱蔽,使用武道神目,也只是堪堪能看到一絲絲而已。
除了蛛絲,地上還有一些前面地板沒有其他粉末,這些粉末,估計也是讓人滑倒的古怪東西。
林語都沒料到,這個黑攤主,竟然在最后一個攤位,使用了三層防護。
除了天然的泥鰍紋痕會在那里出現之外,還有黑攤主撒下的未知粉末,而且還有那些蛛絲。
這些蛛絲串聯著最后一處攤位的所有攤物,同時又攔住了林語的去路。
林語判斷了自己的下一步,若是往前走,定然會觸動蛛絲,并且未知粉末讓自己摔倒,然后被觸動的蛛絲會收縮,將自己拉向周圍的攤位,倒壓下去,定然會壓碎不少攤物。
而且,林語還注意到,最后一攤的攤物,和之前的攤物不一樣。
最后一攤的攤物,竟然本都是碎的,只不過用了非常精妙的手段,用那些細細的蛛絲捆綁粘合起來,偽裝成完整的樣子。
如果一觸動蛛絲,那么,攤物全部都會碎裂。
而那些粉末,定然是會讓自己摔得四仰八叉的東西,自己摔倒在地,周圍攤位全被震裂,依然算是自己摔壞的,賭約就會輸。
并且這最后的攤位這些標價,加起來,估計得賠好幾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