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獸撲來看緩慢,但實則很快。
空氣中只是蕩著一下漣漪。
下一刻。
那獸早已騰空而起,到了李隱眾人的跟前。
吼——
迷你小燈籠藍光爆漲。
腥紅的在舌頭伸縮間,一陣冰藍的水幕噴了出來。
李隱心里莫名地浮出一絲不詳之感。
當下,金光盾開啟。
嗡——
佛門萬字金光盾頓時擋在身前。
呯——
呯——
那水幕像是無數的箭雨一般射了過來。
金光盾外層頓時結成一層厚厚的藍冰。
冰層越結越厚,好像有點龜裂之感。
李隱驚詫,這廝看似笨重。
實則不然。
不僅身法快速,連吐出的口水威力也是不少。
心念間。
右手食指,摩訶無量點出。
一股煌煌然,浩蕩無比之力噴涌而出。
那怪似乎曉得厲害。
小燈籠閃出一絲驚慌。
急急忙偏頭。
鏗——
摩訶無量瞬間點在那獨角上。
嗷嗚——
犀角獸慘叫從空中掉了下來。
伴隨著那怪落下的還有被摩訶無量點斷的獨角。
一股鮮血噴涌而出。
啪——
仿佛有物墜落的聲音。
李隱還未顧及。
正待踏劍往那怪追去。
沒想到那怪甚是靈活。
爬了起來,一個縱躍化在空中。
而另一頭也早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無影無蹤。
幾人驚愕。
李隱控制著飛劍停了下來。
程小小眼尖,跳了下去往那點破的獨角奔去。
翻了一陣,找出一顆拳頭大小的六菱形藍色石頭。
源石?
幾人心頭一陣?
這怪獸體內怎么有這種東西?
李隱道:“程小小,快拿過來給我看看。”
程小小飛奔而來。
遞過血淋淋的藍色石頭。
李隱感應一下,發現果然是開啟陣法的石頭。
這時,上官冰道:“李少俠,剛才來的兩只怪物,有一只是紅色的。莫非那只頭上是紅色的源石?”
李隱道:“想來是的。”
“這么說,韓仙頭千辛萬苦要的五色源石,就是這種怪物產生的。”
“嗯!”
李隱道:“可這種怪物已經具備神通了,一般大宗師境高手不好對付。”
寧玉娘幾人點點頭。
剛才那廝的口水要不是李隱,早就被它口水給冰凍了。
“那現在怎么辦?”程小小問。
李隱道:“先傳送到上面的山峰去。”
于是,幾人再次回到那個祭壇上。
李隱從意識空間中調出五顆五色源石放入孔洞中。
金光亮起。
幾人遁著光罩消失所在。
空間撕裂感涌來。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黑。
等下一次重見光明之時。
呈現在他們面前一處寬闊的大廣場。
廣場外,青瓦白墻,一塵不染。
仿佛連空氣都透著一股清心。
李隱感覺猶為奇特,全身靈力活潑潑的。
幾人下了祭壇。
程小小早就雀躍而出往遠處的房子跑去。
寧玉娘連忙叫喊著。
“小小,你干什么?”
李隱笑道:“師娘,沒事,這里沒有人影。你們幾個不要走散,我繞一圈看看。”
“好!那你小心點。”寧玉娘道。
李隱點頭,祭起天殘劍劃空而去。
升到天空,群峰盡收眼底。
果然,發現周圍另有四座奇峰。
而天都峰則在左邊不遠處。
李隱踩著飛劍往天都峰飛去。
不到十里,便撞到一個透明的墻上。
嗡——
一陣毫光閃過。
周圍起了一陣七彩光暈。
“這。。。”
“這是護山大陣?”
李隱心下明悟。
于是再次踩著飛劍,繞著護山大陣飛行了一圈。
這一圈范圍頗大。
方圓數百里,高千丈。
在四座山峰的峽谷中間,有一個巨大的祭壇。
李隱飛了過去。
仔仔細細的觀看了一遍。
方才搞明白,原來千年以前的戰天宗、圣門的護山大陣的陣眼在這里。
這座護山大陣的陣眼占地頗大。
足足有一個藍球場大小。
呈五角形狀。
分金木水火土。
李隱心下明悟。
踩著飛劍返回。
把寧玉娘幾人帶了回來。
“師娘,上官門主,這里便是我們要找的護山大陣的陣眼。”
上官門驚叫一聲:“啊!這里就是?“寧玉娘道:”那我們現在要開嗎?“
李隱道:“要不要開看看上官門主和冷大長老他們的意思。”
上官冰道:”當然開!我們天元大陸沒有大宗門派,長期受到地明大陸的壓迫。有了一座根基,我們就可以修練。”
李隱點點頭,道:“這里的靈氣濃郁,你們要早早突破凝神境。”
“突破凝神境?”
寧玉娘道:“凝神境后面是什么境界?”
李隱道:“什么境界,我不懂,但是我們體內的修練的不再是內勁、真氣,而是更為純凈的靈氣。”
“靈氣?”
李隱道:“有了靈氣,便可施展神通,像我這樣踩劍飛行。”
上官冰大喜道:“好好好!那快點開啟。”
李隱點了點頭。
寧玉娘把懷時的五靈珠遞給李隱。
李隱踩著飛劍,按金木水火土順序把五靈珠放入陣眼之中。
楊杭。
碣村。
方十三和方肥七佛等人暫時落的地方在楊府的西北邊。
有一個獨立的小廂院。
柳飄飄不知道有什么用意,不僅給方十三提供落腳的地方。
而且還給他安排了一個身份。
在這碣村,方十三的“父親”——方金冒。
這人,在碣村是無人不曉。
一個常年抱著酒葫蘆很少清醒過的邋遢男人。
聽說,方金冒年輕的時候是不喝酒的,相貌也甚是英俊。
又有人說,方金冒喝酒的原因是因為救了楊庚的父親受傷。
這種傷藥石無效,只得以酒來續命。
還有人說是方金冒早年生了一個兒子。
可惜這個小孩癡呆,后來又被夫人抱走。
不知所蹤。
以至于他常年以酒度日。
反正,各人是眾說紛壇莫衷一是。
但有一點,在碣村公認的。
那就是,楊庚的父親對方金冒非常的好。
給予獨立的小院不說,逢年過節必請方金冒赴宴。
兩人親如兄弟。
無甚隔閡。
方十三回到小院的時候,方金冒已在床上打鼾了。
一個酒葫蘆躺在地上。
地上尚有些水漬,空氣中還有淡淡的酒香味兒。
方十三挑亮了燈芯,見瘦骨嶙峋的方金昌正趴在床沿。
隨著呼嚕聲起,全身如篩糠似的抖動著,一張薄被早已被他踢到腳邊了。
方十三眉宇微皺。
輕聲躡腳走了過去拾起地上的酒葫蘆兒放在小桌子上。
然后蹲了下來雙手抵住方金冒的身子用力朝里邊推了推。
方金冒似乎也挺配合,便自動便翻了個身。
然后又有韻律地打起呼嚕來了。
方十三拉起腳邊的被子胡亂給他蓋上,便朝廚房走去。
他心里也是奇怪,為什么柳飄飄法王不讓自己住在白虎堂里。
反而把自己按在這個地方。
有些想不明白。
方十三搖了搖頭,盤膝練起李隱教給自己的乾坤大挪移功法。
正在揣摩心法的奧義。
外面鑼聲四起。
接著有人大聲嚷嚷:
“有小偷,有小偷!”
聽那破鑼似的大嗓門,方十三便知道那是七佛兒在叫喊。
是誰這么大膽敢到楊家來偷東西。
再說楊老爺雖為地主,但對他轄下的佃戶倒也和善。
佃戶拖欠地租是有的,但不至于偷到家里來。
這么說,應該是外面的人?
他們是誰,來干什么?
這么一想,方十三心里便糾緊了起來。
莫非是為了《春雷》?
方十三想到這心中一驚。
如是這樣,倒是有些麻煩了,這是柳飄飄交給自己保管的任務。
現在雖然被錢管知曉,但對于錢管家和楊庚那兩人,方十三尚未放了心中。
想到這里。
方十三起身,下床。
這時燈芯一閃,一縷香風撲鼻而來。
方十三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地立在身前。
方十三頓時嚇了一跳。
緊接著腦后一陣清涼,待要驚呼出聲,卻發現喉嚨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方十三驚得額頭直冒冷汗,眼珠兒一動。
便灑開腳丫往房門沖去。
卻再次發現自己莫名地騰空而起。
然后啪的一聲摔在床上,再也動彈不得了。
方十三暗暗地嘆了口氣,早知道在房里設一個機關什么的。
“聽說你玄陰教法王柳飄飄介紹過來的?”黑衣人冷冷地笑道。
方十三心中一驚。
這個身份除了柳飄飄和自己幾人外,沒有人知曉。
就連方金冒和楊家人都只知道自己便是方金冒早年丟失的癡呆兒。
為此方金冒和楊家老爺還特地辦了一回宴席。
方十三道眼珠子一轉道:”柳飄飄是誰?你說話我怎么地聽不懂?“
”呵呵!“那人笑道,”沒關系,一會兒你就懂了。“
”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你難道不知道嗎?“
方十三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你是楊庚少爺派來的!”
那人疑惑。
“楊庚?”
方十三道:“前些日子,我和七佛兒他們把楊家的牛給弄殘了,你是他派過來報復我的吧!”
“呵呵。”
那人對他扮傻裝癡只是冷笑。
方十三嘴里溜了一圈,念頭通達了。
這個時候心也靜了下來,他邊說邊轉動眼珠朝那黑衣人看去。
那人身材瘦小看不出年紀,全身裹在一片漆黑之中只留下兩個眼窟窿兒。
眼窟窿兒中的那對眼珠倒是好看,只是銳利四射,冷芒直冒。
方十三與他目光一對便不由地感到一陣心悸。
那眼神宛若柳飄飄法王生氣的模樣。
“你看什么?想著偷跑嗎?”
那人停了一下又冷笑地道:“明知道啞穴被我點了,卻還要往外跑,你跑得出去么?真是可笑!”
“我跑我的關你什么事?”方十三咬牙切齒地瞪著那黑衣人心中暗暗在罵著,“有種你點開我啊”。
“什么不服氣?”
“方十三鄙夷地瞄了那黑衣人一眼,嘴角泛起了一絲譏笑。
隨后便閉目養神了起來,恍然不當他一回事一般。
“你這廝倒也有幾分膽色,什么不理我,或是想讓我解開你?”
黑衣人停了停,側首沉思了一會兒道:“也罷、也罷!我便解開你的啞穴,你是聰明人,想來不會做那大喊大叫之事了。”
見他依舊那般泰然處之的模樣。
那黑衣人也有些無耐地搖了搖頭,右手一揮一道銀光直奔方十三身上。
方十三頓感喉頭一松,掙開雙眼便大聲喊了起來:“抓刺客啊,剌客在這里。”
黑衣人頓時嚇了一跳。
那雙眸子寫滿了驚惶,一付不可思議的模樣。
這人聽說聰明無比,什么會做這等傻事,難道就不怕我殺了他。
續而又想到他定是明白我沒有殺他之心,便肆無忌憚地大聲叫了起來。
看來還真是不能小覷于他。
“你便再大聲些我也是不懼的,嘿嘿——我最近手正癢呢,
來了一個我便殺一個,來了兩個我便殺一雙!
你若是不相信我便試試看。”
黑衣人冷冷地道:“你以為你就吃定了我的心思”。
方十三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
看他這般煞有介事倒也不敢再叫了,但此刻也不能被他奪了氣勢。
于是眼珠兒一轉,便笑道:“你愛殺便殺與我有甚干系,那是你殺人,又不是我殺人。”
“你的膽色倒是真的不小,柳飄飄果然好眼光。”
方十三不屑地道:“你不要贊我,說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哦——”
那黑衣人倒真是佩服這廝的聰明勁了。
看來果真是名不虛傳。
想到這心里倒也興起了考考這廝的念頭,反正事兒也不急。
于是走到桌子旁輕輕地坐了下來。
笑道:“我剛才倒是真的贊你了,你也不要妄自菲薄。”
“哈哈哈——那是你笨哪,還好意思說出來。”
方十三截住黑衣人的話大笑起來。
“你——”黑衣人憤怒地站了起來,右手微顫,手指間晃然銀光一片。
方十三連忙閉起眼睛大聲道:“好好好,我不取笑你,你也不用發怒,對了你用的是什么兵器?”
“你不是很聰明么?”黑衣人重又坐了下來冷笑地道。
方十三沉思了有頃道:“你傷我啞穴時我腦后感到一陣冰涼,
那顯然是鐵質細小之暗器,剛才看你指間銀光閃爍想來便是你常用的兵器了。
最近青溪城聚英樓里有個說書的,
說天下奇異兵器要數蘇杭織造劉補遺的針了!難道你是劉補遺?”
方十三說到這睜大了眼珠朝那黑衣人看去。
黑衣人聽得一愣,呆坐在那里。
心頭卻掀起驚濤駭浪。
這廝觀察入微分析絲絲入扣。
卻又能把一些不相干的事聯在一起可見思維之縝密,目光之廣闊。
雖然有些偏頗,但也是相差無幾。
如若不是對頭,倒也可以交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