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長生者,將遺忘作為對抗時間的武器。
而黃泉,卻喜歡將遺忘,作為玩弄這些長生者的惡毒器具。
“或者說,是哪些守衛。”長安手指輕叩著桌面,對這眾人解釋道:
“那些古埃及神明在隕落之后,由于自身的特殊性被黃泉留下,作為道路上的守衛。而這些守衛,本身就是心比天高的人物,被迫做了看大門的,自然心有不忿。所以,他們經常以黃泉掌控者為號,對那些不歸于黃泉管轄的長生者殺生掠奪。”
“所以,邵云的事是…?”一旁的林鳶有些遲疑的問道,長安頓時明白了邵云的意思,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或者說不完全是他們做的。”
“歷代的原初之人的體質都各不相同,但大多都是對符文或是法陣的高親和體質。而邵云則很特殊,我上次讓她試了一下,她對符文這些事物的掌控只能說比普通人強一些。但是,在另一方面,邵云的“運”強的可怕。”
“運這種東西,說實話真的很虛無且縹緲。歷朝歷代的各個原初者或是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研究過氣運這件事。但說實在,除了諸葛武侯曾經研究一套短時間改變氣運的陣法,實際上,幾千年來,這一方面的研究幾乎是停滯不前的。”
“但我可以確認的是。”長安看向一旁的邵云,稍加思索后便說道:“邵云身上的氣運,可以說幾乎超脫了人類的認知,甚至,超脫了她自己的認知。”
“孩童偶然獲得了核彈,卻不知如何使用。”艾可順著長安的目光看向邵云,補充道:“核彈能夠威懾那些成年人,但知識淵博的老者卻知道孩童無法完全使用它,所以派人想要將其奪過來,對么?”
“有一部分有些出入。”長安抱著雙臂,對艾可說道:“這并不是偶然,某種意義上來講,這是必然。”
“世界意志么?”艾可明白了些什么,低著頭輕聲呢喃道。
“是的。”長安掃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沉聲說道:“這顆核彈,是世界意志親手交給邵云的。雖然世界意志有另外的意圖,沒有將使用方式交給邵云。但給出核彈這一個行為,就足以證明牠的意思。”
“無論如何,邵云始終都擁有者世界的寵愛。”艾可瞇著眼,緩緩說道:“所以,這次的黃泉守衛者,只是黃泉用來處理臟活的白手套,對么?”
“是的。”長安點了點頭,眼里閃過一絲狡黠:“白手套臟了,就得扔掉了。”
結束談話之后,眾人都陸陸續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而邵云在打過招呼后,帶著自己的胳膊掛件回到了房間。而長安看著只剩下他與林鳶的屋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林鳶。”長安轉過頭,叫了下一旁看電視的林鳶,眼神復雜的說道:“你說,世界真的會任由黃泉帶走邵云么?”
“不會啊,世界的寵兒不是白叫的。”林鳶揉了揉臉頰,有些好奇的問道:“而且,世界贈與什么一定會收走什么,牠給了邵云這么多東西,不可能拱手讓人的。這些你應該知道啊,那為什么要這么問呢?”
長安看著林鳶,幽幽的問道:
“你說,我們遇見邵云,真的只是巧合么?”
林鳶突然一怔,隨后她緊皺著眉頭,揮手喚出了手上的天平。銀白色的天平出現在她白皙的手上,神秘的光芒一如既往,與往日沒有任何的差異。
“命運沒有變動過。”林鳶抬起頭,對長安說道:“當然,也包括你。”
“哎…”長安又一次的嘆了口氣,聲音有些低沉:“但愿如此吧。”
他轉過頭,看著窗外微彎的明月,暗淡的輝光讓他思緒有些縹緲。長安突然想到,在中國的神話故事中,有一篇鮮為人知的故事,跟命運有關。
故事很短,就是有一個凡人,于鬼節之日,鬼市旁出生。又因為上輩子為忠善之人,福大命大。故北斗七星君難以掌控其命運。而生死簿上他的名字也難以抹去。但有一個小神,為了攀上高枝,出了一個主意。
“既然控制不了他本人的命運,何不篡改他身旁一切事物與人的命運,這樣,他能躲到哪里去呢?”
“是啊,能躲到那里去呢?”長安躺在床上,輕聲呢喃道:“為什么,非要改變我的命運,讓我遇見邵云呢?”
“為什么,就不能是邵云遇見了我們呢?”
第二天,邵云打著哈欠,帶著掛件赫絡走了出來,睡眼惺忪的跟長安和林鳶問了聲早安后,便對二人說道:“樓下早餐時間到了,我剛才問了艾可女士,她說她有些事情先不下來了,長安先生和小林鳶要一起來么?”
長安點了點頭應道:“嗯,我和林鳶正有此意,一起吧。”
長安一行人由于有艾可這位打大款的存在,住的酒店也是上得了檔次的。所以他們的早餐供應還是很豐盛的。在阻止了林鳶調配牛奶兌辣椒的行為之后,長安帶著一人一神一狼敲響了艾可的大門,進行戰前準備。
“你怎么了?”看到額頭滲著細汗的艾可,長安皺了下眉問道:“生病了么?”
房間的窗簾都被拉上,窗戶也緊閉著。只有一盞臺燈在支撐著屋子里的全部光亮。
“不是。”艾可搖了搖頭,有些虛弱的說道:“只是,進行了一次占卜而已。”
“占卜?”長安坐到沙發上,有些好奇的問道:“是哪一類的占卜?”
“我獨有的能力。”艾可坐在長安對面,端起茶杯對他說道:“撒下一把麥穗,金黃色泛著生命光芒的麥穗會指引我命運的方向,而腐爛的麥尖則是提醒我,它所指出的多是災厄。”
“那,結果呢?”長安對著艾可問道,而艾可先是搖了搖頭,而后又有些無奈的說道:“碎了,我看不到未來的方向,一點也看不到。”
“我也看不到。”長安莫名其妙的瞥了一眼艾可的腳下,隨后意味深長的說道:“但是,有些時候,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一抹淡淡的黑色痕跡,不留痕跡的被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