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今天又不是過年,怎么回老家。”車上,小甜好奇的問。
“你爺爺不行了,咱們趕回去見他最后一面。”田子欣眼圈紅紅的,哽咽著說。
小甜哼了一聲,叫道:“那個爺爺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不想回去見他。”
田子欣怒道:“不喜歡也是你爺爺!”
父子倆晝夜趕路,第二天中午到達京川縣,他給田秋菊打電話,“二姐,爸現在在哪個醫院,縣里還是鎮上的?”
田秋菊沉默了一會,說:“已經從醫院回來了,在家里。”
“怎么在家里?”田子欣奇道。
“別說了,趕快趕回來吧。”
“好!”
醫院都不要了,大概已經不行了。
出了縣城,全速朝田家村的方向狂飚,半個小時就沖到家門口,一個急剎車,迅速打開門,抱起小甜呼的躥出來,若一頭豹子一樣往屋里沖。
“爸,爸,你怎么想不開,干這種傻事啊。”他步履踉蹌,聲音都帶著哭調。
悲憤的沖進屋子,就愣住了,傻了眼。
堂屋的飯桌上,老兩口,田秋菊母女正圍著吃午飯呢,飯菜是相當的豐盛,一蒸籠米粉蒸肉,一蒸籠米粉蒸黃鱔段,一大碗炸泥鰍,炒了幾碗時蔬,還有幾碟腌菜,蘿卜干,黃豆醬,霉豆腐。
田歸農興致頗高,端著杯子喝著,當然喝的不是農藥。
原來是中計了!
田子欣霎時明白了,一顆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渾身輕松一大截,放下小甜,捂著胸口直呼,“嚇死我了,二姐,你這回真是嚇死我了。”
田秋菊笑瞇瞇的起身,抱起小甜,親了一口,“喲,半年不見了,又長高了些,快叫姑媽。”
“姑媽!”
“兒子,你們都還沒吃午飯吧,我去給你們盛飯啊。”李翠香笑瞇瞇的起了身,走進廚房。
田子欣坐下,看著田歸農,問:“老爸,你這到底跟我玩的哪一出啊,我可是忙得很。”
“就是試探試探你,看你心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子。”田子欣呵呵一笑,愜意得很。
“爸,要試探也不能用這法子,會嚇死人的!”
“兒子,啥也別說了,咱們爺倆今日好好喝一頓,然后一起談談正事,租借期要滿了,這事該了結了。不管怎么說,咱父子倆還是一條心的。”
“我已經在處理了,您老別跟著添亂就行!”田子欣怒道。
“離婚是必須的,說實話,咱們田家已經仁至義盡了,憑你的條件,十八歲的黃花大閨女隨便你挑,呵呵。”
“爸,先吃飯吧。”
“好。”
“小甜,快叫爺爺啊。”
小甜抿著嘴,面帶敵意,死活不肯叫。
吃完午飯,幾個大人就關上房門商量正事,周艷紅負責帶小甜玩。
“艷紅姐姐,村里還有小狗崽嗎,我想再抱一只。”小甜問。
周艷紅說:“咦,上次你不抱了一只嗎?”
“帶回城里喂了一個多月就死了。”小甜紅著眼圈說。
“等會我問問家婆,看還有沒有人家有。”
說完了這個最關心的話題,小甜又問:“艷紅姐姐,你覺不覺得這個爺爺挺壞的。”
“還好吧,就是有時候脾氣有些古怪!”
正說著,砰的一聲,房門突然被推開,田歸農欣喜若狂的奔出來,被門檻絆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后面跟著同樣欣喜若狂的李翠香。
“哈哈,兒子,你真是有本事啊!
孫子,果然是我的孫子,我田歸農終于有孫子啦!”老爺子叫喚著沖過來,一把抱起小甜,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如打量一枚稀世珍寶一樣。
“老頭子,咱們真是傻,長得這么像,怎么就沒想過是真孫子呢。”李翠香抹著幸福的眼淚。
“放我下來,我不喜歡你這個爺爺!”小甜憤怒的喊叫,掙扎。
田歸農可不管這些,抱著他猛親。
小甜也不管,兇著小臉,握著一雙小拳頭沒頭沒腦的朝他老臉上猛捶。
田歸農哈哈大笑,李翠香眼饞,伸著雙手,“老頭子,孫子也給我抱抱吧。”
“我才抱一會兒呢。”田歸農生怕被搶了去,抱著孫子跑出屋,全村子的亂跑,炫耀自己終于有了孫子。
李翠香樂呵呵的跟在后面,有榮俱焉。
“兄弟,你行啊,居然瞞了家里這么久。”田秋菊踢了弟弟一腳,笑罵道。
田子欣得意的說:“也不算全是,我也是去年才知道的。”
“二姐,你覺得剛才說的方案怎么樣?”
“好是好,但也得小甜的媽媽同意才行,說實話,作為女人確實很難接受的!”
田子欣嘆道:“我也知道,但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法子,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家好,希望她能理解。”
田秋菊也嘆了口氣。
“啥也不說了,把大姐,三姐都叫上,合著老兩口一起隨我去石家莊,再叫上關媽關爸,還有菲菲,咱們發動群攻,一起求陳梅,正所謂‘精誠所致,金石為開。’,她終會被咱們的誠意打動的。”
“但愿如此吧。”田秋菊又嘆道。
方案定下來了,休息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全家人就出發了,出了田家村又去鎮上接了大姐和三姐,沿原路返回石家莊。
回到石家莊,因為老兩口和關菲的芥蒂,不方便帶回家里,田子欣就把他們安排在酒店里住;得到消息,關菲母女避而不見,關志鵬還算比較大度,硬拉著何秋蘭第一時間來見親家。
“老田,三年多沒見了,再次見到你,很高興啊。”
“呵呵,關總,我也一樣啊,高興,高興!”
兩雙手又緊緊的握在一起。
李翠香見何秋蘭面若寒霜,覺得過意不去,主動上前訕訕,“親家母,之前我們對菲菲…可能方式有些不對,你和親家公千萬別往心里去啊。”
何秋蘭板著臉,不吭聲。
關志鵬大度的說:“哪里的話,正所謂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咱們現在為了共同的利益,又重新走在了一起,你們說對不對啊。”
何秋蘭狠狠踢了他一腳,罵道:“關志鵬,沒文化就不要亂講話,這種場合能打這樣的比方么!”
田歸農呵呵一笑,“老關,你說的很好,‘話糙理不糙’!”說著,握著的手又是一陣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