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東電線廠。
李兆成在辦公室掛了一副八駿圖,題著曹孟德的名句,“老驥伏櫪,志在千里。”彰顯自己不服老,還可以繼續干事業。
他一生閱人無數,像田廠這樣有格局有魄力的年青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現在和員工開會,他動不動就說田廠是怎么說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這天,他和往常一樣,很早就起來在工廠草坪上練劍。
人事后勤主管黃翠萍急匆匆跑過來,激動的說:“老李,別練了,有天大的喜事,快跟我來!”
“莫慌,還一會兒就練完了呢。”
“別練啦,田廠打電話找你啦!”黃翠萍叫道。
“啊,你怎么不早說!”
李兆成也不練劍了,慌忙拔腿就朝辦公室跑去,田廠一去就是半年,杳無音訊,著實掛念。
飛快的跑進樓上的辦公室,見辦公桌上電話筒正擱在電話機旁,立刻抓起。
“喂,是田廠嗎,我是李兆成啊。”
“聽出來了,李伯,現在身體還好嗎。”
“好得很哩,田廠,你也真是的,一去這么久都不打個電話回來,想死咱們了。”
“呵呵,這不打過來了么,工廠現在怎么樣?”
“挺好的,今年上半年的銷售額比去年下半年增長了近一倍,工廠一切運行正常,勢頭很好!”
“好,電線廠這邊就拜托你們了!”
“田廠,你太客氣了。”
“李伯,麻煩讓黃主管接一下電話吧。”
聽著外音,早已在一旁等不及的黃翠萍一把就搶過了電話,激動的問:“田廠,有什么指示!”
“黃主管,麻煩你一個事,幫我查查關菲辦公室的電話,要專線,然后打電話回復我。”
“闊以,馬上辦!”
京川縣委辦公室。
“叮叮叮…”辦公室副主任關菲正在看文件,見電話響了,習慣性的順手接起來。
“您好,這里是京川縣委辦公室,請問您找哪一位。”
“我找你們辦公室的關副主任。”
“我就是…是你,田子欣!”關菲立刻聽出來了,頓時激動了。
“你怎么這么久才打電話過來,電話號碼不是早給你了么…先等一等。”關菲抑制住激動的心情,把話筒擱在一邊,起身關了辦公室的門。
“菲菲,不好意思啊,到這邊的第三天,在賓館洗襯衣的時候洗掉了記電話的紙條。”
“這也能洗掉!”關菲怒道。
“是我不對啦,說說,有沒有想我啊。”
“有的,一天想三遍。”關菲老老實實的說。
“三遍太少了,我每天想你至少八遍。”
關菲甜蜜的笑了笑,又正色的說:“田子欣,聽說那邊很亂,你可千萬要注意了。”
“放心,有田子歡護駕,沒人能傷得了我的。”
“我不是說這個。”
話筒那邊啞了片刻,隨即發出放肆的笑聲,“關副主任,你就放心吧,我一向潔身自好,守身如玉。”
“說正經事,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坐在新裝修廠房的辦公室里和關菲聊了十幾分鐘,關菲因為領導有事找,才迫不得已的掛了。
田子欣猶拿著電話筒幸福的遐想了一會兒,才有些意猶未盡的放下了電話筒。
“田廠,現在馬上要正式試機了,林工讓你去看一下。”這時,一個工人跑進來說。
“好!”
林彬帶著五萬元出發后,不到半個月就買回來了十五臺吹塑機;接著他又去浙江買到了合適的片材,開了十幾套模具,前后奔波差不多兩個月,可謂是全心投入,兢兢業業。
一臺正在運行的吹塑機前,圍滿了幾個新招的員工,林彬蹲在一邊,仔細的調節著溫度和時間,不時伸手在吹氣口感受一下熱度,身旁堆著一疊雪白的半透明PVC片。
待溫度和時間調節的差不多了,他把一片PVC片放在吹氣口,蓋上模具。
隨著熱氣朝PVC片吹去,PⅤC片開始軟化變形,順著模具內腔延展,慢慢形成模具設計的形狀,這就是吹塑的原理,并不深奧,關鍵在于模具,吹氣溫度和成形時間。
幾分鐘后,取下模具,一只燈罩就形成了,但不夠完美,幾個小地方并未完全融合到模具里面去。
這是溫度不夠和吹氣時間過短的緣故。
林彬再調機,試模......
十幾次試驗之后,一只完美的燈罩終于吹出來了。
......
在吸頂燈項目按計劃順利實施的時候,一件突如其來的事件,打破了原本有條不紊的進程。
那天帶走陳梅的那位酷男又來店里了。
他照例開著那輛銀色的豐田皇冠,照例一身酷酷的型頭,只是臉色鐵青,神色憤怒,就象被了偷了桃子似的,與上次的意氣風發完全不同。
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車上還帶著幾名男子,皆膀大腰圓,體格健壯,型頭也是酷酷的,其中兩個臂膀上還繡著黑龍,不像善類。
但是陳梅沒有跟著一起回來。
當時田子欣正好從工廠里回來,盤算一天的賬務,結果就給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