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腦思為虛
有了第二次試煉通關教訓的李淼，將大腦放空，僅保留戰斗本能走進了第三個房間。
什么都沒有，僅有一扇門通往下一個房間。
李淼在原地等了片刻，走過去握住門把手，他想嘗試能否直接進入下一個房間。
“嗯？！”
李淼能感知到門把手下壓，鎖芯已經打開了，但門絲毫不動。
角力，而且是極高水準的角力！
在這個世界，李淼還沒有遇到過能在力量上與他相提并論的對手。
他也想通過這次間接博弈，摸出對面的實力。
可是不管李淼如何用力，門就是開不了。
“有意思啊，來者何人！”
李淼也不跟對面拼力氣了，一個后空翻拉開了距離。
門緩緩打開了，是張鋒。
“嚯，你是背叛我了嗎？”
李淼的劍指向了張鋒。
“不，是想拯救你。”
張鋒合上門后十分平靜地對李淼說。
“你知道背叛我的代價吧？”
“如果能給予我懲罰的話，就是讓死去吧，這可能是解脫。抱歉，失態了。”
張鋒臉上不知何故流下兩行清淚。
這話聽得李淼云里霧里。
“你要想死的話，就地自裁不就可以了嗎？怕痛的話，我可以給你當介錯人。”
“你難道不記得了嗎？也難怪，現在的你應該還沒有經歷過這些事，到時候你就明白了。”張鋒干咳了兩聲，面露苦笑。
“你真的是張鋒嗎？”
李淼有些摸不清頭腦。
“你說我是不是？下一天的開始，也意味著前一天的死亡，你就知道了。”
張鋒嘴里說著極為哲學的話，而說到關鍵字句的時候開始胡言亂語。
“不要說那些不可證偽的話，唯物主義者應該腳踏實地，踏踏實實地思考。”
李淼似乎有些恨鐵不成鋼。
張鋒好歹也是養殖者的高層之一，實力弱小不可怕。
關鍵是思維上走偏，就算把他救出去也沒用了。
可是張鋒聽到李淼的話后，陷入了沉思。
“思考嗎？大人，您或許是全知全能的。那請你告訴我，我是不是一個插在培養液里面的大腦，我看到的你真的存在嗎？”
“缸中之腦嗎？當你能思考出缸中之腦這個詞的時候，你就不是缸中之腦了。”
李淼這話可不是唯心主義，是非常唯物主義的。
人，不能想象出一個他無法想象的事物。
如果說自由這個詞不存在的話，人類是無法想象出什么是自由的。
這是語言的力量，如果想讓人放棄思考，那就剝奪思考本身的意思。
這樣就不會存在思考罪，思考本身就是罪。
可是就是這么具備邏輯的話語，張鋒卻哭笑不得。
“大人，如果讓你看到下一個房間里的事物，你會明白一切的，但那個時候就太晚了。”
“你什么意思？”
張鋒拿出了一把鑰匙，“這是通往下一個房間的鑰匙。”
“把它給我。”
如果是平常的張鋒抑或是養殖者任何一個干部，沒有人會違逆李淼的話。
因為在任何事情過后，結論都是李淼的判斷是正確的。
可是現在，張鋒居然把鑰匙吞了下去。
速度之快，體現張鋒覺悟之深，讓李淼都來不及發動時停。
這不是李淼大意了，而是在他原本的思考中根本沒有必要，開不開時停張鋒百分之百都會把鑰匙給他。
“你想做什么？”
“以榮譽相見吧，大人。這是死諫，除非殺掉我否則不要在想鑰匙的事了。若是聽從我的規勸，就在這里死去吧。”
“我們之間必須有一人死去嗎？”
“是的，大人。”
張鋒說完，整個人巨大化了，這是召喚魔法——巨神兵。
張鋒原本的實力，就在整個異世界鳳毛麟角。
在進入這個詭異的空間后，實力又得到增強。
即使開上帝視角的話，張鋒也不下孫麻之勇，已經突破人類極限了。
這個不是李淼理解的孫麻，是絕對客觀存在的孫麻。
但即使是這等強大的存在，對李淼來說也不算什么，他仍在思考。
“我可以最后問一個問題嗎？”
李淼似乎完全沒有進入戰斗狀態。
如果說是二虎相爭必有一死的情況下，張鋒完全沒有必要理會李淼，直接上前偷襲就對了。
可是張鋒又一次停住了。
“大人您說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會說。”
其實張鋒還有半句話沒說，但也沒有必要說了，因為他知道李淼不會認命死在這里的。
“你是從后面那道門來的，對吧。門的后面，是什么？”
張鋒猶豫了，沉默了很久，李淼也沒有去偷襲的意思。
“是時間和空間坍縮成的一個節點。”
這個話李淼現在完全無法理解，但也足夠了，他只是想確認張鋒到底有沒有真的背叛他。
“最后說一次，投降吧，戰斗不是解決事情的唯一手段，我會幫你解決一切問題。”
李淼知道這話沒有用，但還是說出來了。
張鋒閉上了眼睛，嘴角流露出一絲微笑。
“對我來說太遲了，大人。或許我該聽從大人的建議的，在進入蟲洞以前。”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沒有必要繼續了。
李淼可不是那種只會嘴炮的人，他也沒寄希望僅憑言語就能戰勝張鋒。
“以榮譽相見吧。”
“別忘了給我立個紀念碑。”
戰斗打響了，是李淼的絕對優勢。
甚至不需要用時停，僅憑常規技能就能壓制實力詭異增長后的張鋒。
每一招都逼向對方的死穴，但戰斗的雙方卻顯得那么溫馨。
對張鋒來說，他是真的相信現在殺死李淼，是對他敬仰的這位大人最好的解脫。
而對李淼來說，他像一個老師在下指導棋一般，考量著張鋒的水平。
雖然對于非十強來說，十強的強大都是無可比擬的。
但實際上隨著時間的進行，十強間也開始存在戰力分化了。
橫劈，直刺，上挑。
李淼和張鋒可能交手了近百回合，但其實每一步都在李淼的掌控之中。
巨神兵的攻擊沒有一次打中李淼。
“大人，我是不是很弱啊。”張鋒也察覺到了李淼在有意讓步。
李淼陷入了沉默，揮劍逼走張鋒后，緩緩地回答，“是。”
“看來僅憑我是不可能將大人留在這里了。”
張鋒的話語似乎有些幽怨。
“如果你現在想投降，還來得及。”
李淼本想這么說，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張鋒是個有覺悟的戰士，與趙子恒一樣。
哪怕面對無法對抗的對手也沒打算投降，這話說出來是對張鋒的侮辱。
李淼就這么看著張鋒，希望張鋒能自己做出讓步，他不希望侮辱張鋒的人格。
可是張鋒是鐵了心了要將李淼殺死，不，是在此處讓他解脫了。
投降，絕無可能。
“最后有個不情之請，在剛才的戰斗中大人似乎沒有與我近身交戰過，都是用劍格擋我的攻擊。就算我會死在這里，也請大人用最強的攻擊，以大人的肉身殺死我吧。我想看看大人最強的力量。”
這是張鋒最后的謀劃，他希望讓李淼在此處解脫。
但他犯了一個非常致命的錯誤，他多說了半句話。
張鋒，低估了李淼的強大。
戰斗再一次打響，張鋒看出來李淼眼神里的覺悟。
雖然李淼沒有回答張鋒的請求，但他看出來李淼答應了。
李淼這一次的出手，會殺死他。
雙方已經貼近到十分近的距離了，李淼手上沒有武器，是真的打算用肉身殺死張鋒。
巨神兵，啟動自爆程序 這就是張鋒的謀劃，他想要在李淼極度貼近他的時候同歸于盡。
但是，李淼發動了那個技能。
時間，停止了流動。
李淼沒有留手，一擊擊穿了張鋒的心臟，隨后取出了他肚子里的鑰匙，然后拉開了距離。
時間，恢復流動。
在看到李淼手上的鑰匙和感知到自身的傷勢后，張鋒明白了李淼的強大。
“即便是最后，也沒能勝過這位大人一次啊。或許，這位大人總是能化不可能為可能吧。”
這是張鋒大腦的最后思考，隨后劇烈的爆炸讓他沒有經歷什么痛苦就死去了。
張鋒相比趙子恒是幸運的，他在人生的最后見識到了一部分真實的李淼，含笑九泉。
但是李淼現在的臉色極度恐怖，可謂是修羅煉獄。
李淼完全讀懂了張鋒最后爆炸的意圖，一個死到臨頭還完全敬仰他的人，卻不顧一切想要殺死他。
“有意思啊，JOKER，你已經完全將我激怒了。”
李淼掂了一下手上的鑰匙，沾上張鋒血液的鑰匙，非常輕又無比沉重。
這是靈魂的寄托，是李淼違逆了一個試圖死諫的部下的心愿，因而從內心感知到的重量。
如果不能證明張鋒的決策是錯誤的話，那李淼即使在九泉之下也別想笑對張鋒。
盡管腦內如同巖漿一般灼熱，但李淼的行動仍然十分冷靜。
最后一扇門的門把手只能從門后打開，所以之前的角力其實是無意義的，單純只是李淼完全壓制住了張鋒讓他開不了門罷了。
李淼嘗試開門無果后，將鑰匙插入了鎖孔。
試煉完成（3/4）
“不管你是天王老子，還是外道邪神，我都會將你粉碎到連渣都不剩。”
李淼打開了最后一扇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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