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塵對澹臺靜的這一番說詞很是不以為然。
他甚至想借此機會套路一下對方。
進階大乘期的路就在眼前,耍弄一些小手段也無可厚非。
只是在時機的選擇上,他還顯得有些躊躇。
“恨不早生幾萬年,無緣得見仙人顏。”
姜雨塵輕輕嘆息道。
澹臺靜的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說些什么卻又沒有說出來。
有些歷史,她著實不想提起。
這些花紋圖案確實在三五萬年前出現過,可這并不代表門戶就在那時出現。
仙路斷絕又何止區區的五萬年?
但再有追求的修士,也不會在渡劫期之前考慮這些問題。
姜雨塵覷到了澹臺靜的神情,打算趁機將餌放下。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必留一線生機予眾生。”
他玄之又玄地說了這么一句,便不再理會對方的反應。
這么有范兒的言語,澹臺靜自然不會沒有絲毫反應。
她聞言一愣,眼神緊盯著姜雨塵喃喃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必留一線生機?”
澹臺靜似乎是在重復著姜雨塵的話,又似乎在問詢著什么。
這段話并不難以理解,甚至有些通俗易懂。
但凡修行之人,接觸過的更晦澀更玄奧的道理不知道有多少。
可就是這么簡單的一段話,卻讓澹臺靜的眼神迷離了起來。
“姜兄,前路雖遠卻難不倒你我,可這一線生機又在何處?”
她話音剛落,就伴隨著一聲長長的嘆息。
“呃...”
姜雨塵沉吟片刻回道:“澹臺仙子可愿聽雨塵說幾個小故事?”
他的提議使得澹臺靜十分詫異。
眼下明顯不是什么講故事的好時候。
可偏偏她又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許是好奇心作祟,亦有可能是出于其他的一些莫名心理。
就在他們兩人交談的這會兒工夫,適才緊張的情緒已消弭于無形。
這處秘境再如何可怖,也比不上仙路斷絕帶給修士的絕望感更甚。
越是高階的修士,越是對這種感受愈加深切。
澹臺靜似乎忘了對方只是一名新晉化神之事。
按理說,一名新晉化神修士,是絕無可能對仙路感興趣的。
雖說化神修士已經走過了一半的風景,可在修行界中的地位依然不高。
哪怕是返虛期修士,時刻惦念的也應該是步入上鏡之中。
即使是合體大能,距離仙路依舊十分遙遠。
也只有一步之遙的大乘期修士和已經一只腳踏上這條仙路的渡劫期修士,才有這個資格去操心仙路之事。
修行一途最忌好高騖遠,偏偏姜雨塵所言毫無違和感。
這也讓澹臺靜下意識地將之當做了“同階”修士對待。
姜雨塵見對方應允,再次提議道:“既如此,不如咱們一邊探尋兩座副殿,雨塵一邊說些小故事好了。”
“也好。”
澹臺靜想也不想地便答應了下來。
兩座副殿中的危險甚小,二人自不必緊繃著精神時刻防備。
真正需要小心應對的,反倒是眼前的正殿。
很明顯,這座正殿才是整個秘境的核心之處。
隨后,二人并肩走進了左側的副殿之中。
“雨塵曾聽聞有一女修修有秘回訣,突破瓶頸前會散功成為煉氣期小修,而后通過特殊的方式修煉回來,從而使瓶頸減弱增加破境的概率。”
姜雨塵將某個故事改頭換面一下,娓娓道與澹臺靜。
他省略了很多不必要的細節,簡述高階修士散功重修的過程。
“這...”
澹臺靜悚然一驚,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她修行的雖不是輪回訣,卻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而姜雨塵講述的這個小故事,簡直像極了她本人的經歷。
這讓澹臺靜產生了一種錯覺:自己的偽裝被對方看破了!
可她深知這是不可能的事。
別說姜雨塵只是太行山脈境內的土著,就算是圣地中的絕頂大能,也不一定能夠看穿自己。
或許只有那些隱世不出的渡劫期老怪物,才有這份本領將自己的境界看個通透。
“姜兄的這個故事實在精彩,小女子尚不知世間竟有如此奇術。”
澹臺靜平緩了一番心情,表情十分僵硬地應答道。
只可惜白紗遮面,姜雨塵并不能看到她的神情。
“雨塵還有更精彩的故事要講與仙子一聽。”
姜雨塵微微一笑,側頭對著澹臺靜說道。
二人之前刻意放緩了腳步,此時恰好走到左側的副殿門前。
“哦?”
澹臺靜心中驚異更甚,對姜雨塵的小故事更加好奇起來。
修士的每一步修行都是按部就班地進行,所謂的散功重修又哪有這般簡單?
若不是澹臺靜親身經歷過這一切,她對此是完全不敢置信的。
行差踏錯一步,就有可能讓自己一生的心血白費。
得是什么樣的修士,才會鼓起勇氣來創造出如此一門秘法?
“咱們先看過此殿,再繼續后面的小故事也不遲。”
姜雨塵眼見對方即將上鉤,反而不慌不忙起來。
這時候,他絕不能露出絲毫的破綻。
“看樣子,姜兄這是有意吊小女子的胃口了。”
澹臺靜輕笑一聲,對此不甚在意。
她心中早已將對方與自己對等。
況且,她自己或許看不上這些許的收獲,可姜雨塵顯然不會輕易錯過。
有宗門負累的修士,對于資源的渴求絕不是孑然一身的修士可比。
這一點,澹臺靜自是十分清楚。
“故事僅只是故事而已,又哪里比得上即將到手的收獲?”
姜雨塵毫不掩飾自己,很誠實地表達出了自己對殿內資源的渴求。
這既可以給澹臺靜一個理由,讓對方能更好的消化掉方才的小故事。
同時又可以使他的行為合理化。
起碼遇到一些小玩意,澹臺靜是不會與他相爭的。
“小女子反倒是更期待姜兄后續的小故事。”
澹臺靜坦言了自己的心里。
于她而言,這兩座副殿的收獲都比不上姜雨塵的一席話重要。
對方每每說出的一些至理,都能給她帶來耳目一新的感受。
不同于這方世界固有的思維,從另一個角度闡述了大道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