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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我先去紋個身

  “鐘文澤...”

  中年司機聽到這里,心里一陣巨震,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鐘文澤:

  “你...你怎么會....”

  此刻。

  不配擁有姓名的中年司機心里千百萬個問號劃過:

  這個鐘文澤可是個差佬啊,為什么他對和聯勝里的機密情況這么清楚?

  要說鐘文澤知道和聯勝的大佬,這并不奇怪,畢竟他是差佬。

  但鐘文澤卻知道和聯勝的機密內容,這就很讓人覺得驚悚了。

  和聯勝要換話事人,他們是知道的,畢竟到了兩年期限了,但是大佬內部之間是怎么想的,他們這些人是沒有資格知道的。

  鐘文澤,他憑什么知道?

  “不好意思啊,說錯了。”

  鐘文澤吐出一口細長的煙線來,手指靈活的彈了彈煙灰:“加錢哥是號碼幫的,但是吉米很有本事啊,能讓加錢哥幫他做事,對不對?”

  “還有啊,你們那個東莞仔,他做事出位,深得社團手下跟叔父一輩的支持,爭做辦事人。”

  “而且他還要求樂少支持他,樂少自己都想連任,東莞仔還想讓樂少支持他?。”

  他“哼”的嗤笑一聲,不屑道:“這一個辦事人的位置,這么多人想搶著當,你說你們和聯勝現在亂不亂?”

  “大家都忙著搶辦事人的位置,就你這樣的貨色,正兒八經的炮灰,撲街也就撲街了,誰會在意你的生死。”

  “開車撞李主任的這個案子,你是死咬著也要幫他們抗下來做一個傻子,還是老老實實交代爭取少判幾年,全看你自己了。”

  鐘文澤從辦公桌上跳了下來,伸手拍了拍中年司機的肩膀,規勸了一句:

  “你看你自己的樣子,做人吶,最重要的是永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與地位,不要太天真太想當然了。”

  至此。

  中年對鐘文澤的認知徹底顛覆。

  這個差佬,不簡單!

  他竟然把和聯勝里面的情況摸的一清二楚,這背后意味著什么?

  他敏銳的意識到了一層更嚴重的事情,開始自行在腦海里腦部了起來。

  “你猜的不錯。”

  鐘文澤捕捉著中年的表情變化,順水推舟隨口往下開始扯謊,張口就來繼續說到:“現在和聯勝里面,到處都是我安插的線人。”

  “和聯勝?呵呵。”

  鐘文澤冷笑一聲,百無聊賴的把玩著自己的手指甲:“我實話告訴你,警務處內部早就盯上你們和聯勝了,要掃除你們這個港島歷史最悠久的社團。”

  “你要繼續在里面混下去?然后等死?!”

  說完。

  鐘文澤一甩手,轉身往外面走去,頭也不回的沖阿祖說到:“請他喝咖啡,喝到他死為止!”

  “噠噠噠...”

  堅硬的皮鞋底踩踏在地板上,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

  中年徹底六神無主。

  鐘文澤說的是真的,如果和聯勝里沒有他的臥底,那么為什么他會這么清楚社團的情況?

  他看著即將離開的鐘文澤,再看著拿著咖啡朝自己走來的阿祖,尖銳的喊道:

  “我說,鐘Sir,我說,我什么都說,但是我有個條件你得答應我才行。”

  鐘文澤沒有轉身,嘴角微挑,步伐不停。

  “我說啊!”

  中年徹底慌了,撲騰著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沖向鐘文澤抱住他的大腿:

  “我什么都說。”

  被鐘文澤這么一說以后,中年哪里還有剛才的那股子視死如歸的士氣。

  和聯勝要倒,沒有人會管自己。

  的把廉署的一個首席調查主任撞成重傷,自己得蹲多少年啊。

  “哦?”

  鐘文澤這才停下腳步來,轉身扭頭,先是抬手看了看腕表,居高臨下的看著中年:“你只有一分鐘的時間把事情說清楚,我時間很趕的。”

  他伸出小拇指挖了挖耳朵,再度一詐:“我得趕著去跟吉米交流交流,和聯勝里面,現在他做的最大,知道為什么么?”

  “因為我一直都在支持他啊。”

  “你不說,我自己去找他好了,我倒要看看是誰指使你來的。”

  “我說,我說啊!”

  中年聲音帶著哭腔,心里此刻是悔的腸子都青了,自己什么不好說,非得說漏嘴把和聯勝說出來了。

  最撲街的是鐘文澤竟然早就在和聯勝里安插了線人,而且,他跟吉米還是一伙的。

  等他去找吉米,那自己的這個利用價值微乎其微了,到時候兩邊都不管自己,那自己妥妥的監牢坐穿。

  做人呢。

  心理素質其實是很重要的。

  一個人的內心只有足夠堅定,才能萬事之前立于不敗之地。

  如果內心不堅定,猶豫不決沒有自己的堅持,那么一旦心理防線被打破,那就會六神無主,別人說什么他就會相信什么。

  因為他對自己沒有信心了呀。

  中年此刻就是最好的寫照。

  “這件事,是飛機哥讓我做的。”

  中年深呼吸一口,一咬牙直接開始交代了起來:“今天早上,我們剛到社團,飛機哥就安排了這么一個任務,立刻就要做。”

  “他許諾,這件事辦完,他不但會把人保出來,還另外再給十萬的鈔票,現金。”

  中年既然開始交代,那么就沒有任何負擔了,知道什么就全部都說了出來。

  “飛機?”

  鐘文澤挑了挑眉頭,冷笑道:“他可是個正兒八經的冷血殺手啊,你們竟然信他的話?”

  飛機是樂少手下的一大得利干將,很多事情他都在幫樂少處理,屬于武將類型的。

  “飛機哥他代表著樂少,他說什么就是什么,誰不信他啊?”

  中年語氣中難掩著一股子后悔:“我就是這樣,才答應下來接手了這件事。”

  “嗯。”

  鐘文澤聞言點了點頭。

  中年說的應該就是他知道的全部了,再往后問,他肯定也不知道樂少在跟誰合作:

  “那早上那臺黑色轎車呢,黑車司機也是你們一伙的?”

  “應該是的。”

  中年應了一聲:“我認識他,他以前也是在和聯勝混的,但是我跟他不熟。”

  “這個撲街是個癮君子,離開社團有段時間了,今天忽然就出現了,應該也是受命辦事的。”

  “行,我知道了。”

  鐘文澤拉開審訊室的門,對著走廊里等著的兩個警員喊了一句:

  “把人帶下去,先帶到醫院去給他洗胃,然后再走流程處理。”

  “謝鐘Sir,謝鐘Sir。”

  中年大喜過望,一臉期待的看著鐘文澤:“那我現在算不算是污點證人了,我是不是有功?!”

  “污點證人?”

  鐘文澤撇了撇嘴,搖頭道:“你這頂多算是老實交代,屁的污點證人啊。”

  “你知道太少了,打不到污點證人這個地步。”

  “你....”

  中年氣的直打哆嗦,覺得自己被騙了。

  “我什么我!”

  鐘文澤沒好氣的一甩手,示意警員把人帶下去:

  “你混的太差了,一點內幕都不知道,樂少是跟誰合作這才想撞死廉署主任,你知道嗎?”

  中年一時語塞。

  他哪里知道這些東西啊。

  “什么都不知道,還想做污點證人?”

  “帶走!”

  說完。

  鐘文澤便離開審訊室往辦公室里走去。

  阿祖連忙快步跟上,隨著他進了辦公室,在鐘文澤的示意下,順帶著順手把門給帶上了。

  “澤哥,沖沖沖!”

  阿祖這貨骨子里就帶著一股子躁動勁兒,沖到鐘文澤面前,眼神帶光的看著他:

  “我現在就去搖人,讓阿杰仔帶上他的人,咱們到和聯勝抓人去!”

  “抓人?”

  鐘文澤被他這番話一下子給弄的愣住了。

  “對啊!”

  阿祖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開始解釋了起來:“你看,那個撲街不是已經把這個飛機供出來了么?”

  “飛機是樂少的人,樂少現在又還是和聯勝的話事人,你想想這場面,那得有多刺激!”

  阿祖此時此刻腦海里已經有畫面了,整個人興奮不已:“你帶著我跟阿杰仔他們,橫沖猛撞殺入和聯勝的大本營,直接要抓他們大佬樂少。”

  “這時候樂少手底下的馬仔們不干了,持械跟我們對抗,我阿祖一馬當先,手持點三八朝天直接開火,震懾住他們,而后從容退去。”

  “你說,這是不是就很威呢?想想都覺得刺激,十個人在和聯勝里來去自如。”

  阿祖越說越帶勁,整個人已經是迫不及待了,催促著鐘文澤讓他快點吹哨子搖人。

  “撲街!”

  鐘文澤聽到這里,不由啞然失笑,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如果你開槍沒有震懾住這些人怎么辦?”

  “這是黑澀會啊,那么多人,一人一刀也能把你給砍成肉醬,一坨一坨的。”

  鐘文澤忍不住笑了出來:“就十個人,你還抓人家話事人,我看你先想辦法給自己留條全尸再說吧,別到時候黑車來拉尸體的時候,都分不清誰是誰。”

  “額...”

  阿祖被鐘文澤這么一說,好像是想起來了什么,整個人不由沉吟了起來。

  好一會。

  他眼前一亮,再次說到:“那你等我一下,我現在先去紋個身。”

  “在胳膊上紋一條過肩線條龍,很快的。”

  “啊?”

  鐘文澤再度一愣,沒明白阿祖這腦回路是什么:“不是要去抓樂少么?怎么就跟紋身扯上關系了?”

  “澤哥,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阿祖不由翻了個白眼,活動著手臂躍躍欲試:“不是你說讓我想辦法留個全尸么?”

  “我們去抓樂少,我要是威懾不住這群人,那我就拿刀跟他們對砍,砍到他們害怕為止。”

  “我告訴你,我關祖可是出了名的砍王,一把西瓜刀狂砍一條街的那種。”

  頓了頓。

  他又補充了一句:

  “如果我要是被砍死了,那也沒有關系,我手臂上紋了一條龍,到時候你們就認出來這是我了。”

  鐘文澤看著眼前已經極度興奮的阿祖,整個人直接就傻了。

  “我他媽!”

  鐘文澤張了張嘴,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的給卡住了。

  阿祖說的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

  對啊。

  紋條龍,確實是可以以這個作為依據,辨認出哪個他的尸體。

  阿祖看著想說話卻說不出話的鐘文澤:“有問題?”

  “沒問題。”

  鐘文澤深深的看了他好幾眼,不由默默的點上了一根香煙抽了起來。

  他現在對阿祖已經有了個新的認識了。

  早前。

  鐘文澤一直以為,阿祖是因為對父親關文非常痛恨,所以才做事極端追求刺激什么都敢干。

  現在。

  他算是發現了。

  這貨骨子里就有著追求刺激的勁頭,怎么刺激就怎么來,莽就對了。

  帶著十個人就往和聯勝的總部沖,抓人家的話事人,這特么還不刺激?

  “行了行了。”

  鐘文澤手掌在桌子上敲了敲,不想再跟阿祖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扯下去:

  “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哪怕你抓了樂少,那也一點用處都沒有。”

  “再說了,和聯勝的話事人,你以為什么角色啊,你說抓就抓啊。”

  他彈了彈煙灰,試圖教育阿祖:“咱們是警察,抓人要講證據的,沒有證據,你抓他回來干什么。”

  “做事情嘛,要帶點腦子才行...算了,不說了,你讓我整理整理思緒。”

  鐘文澤發現,自己還真沒法教育阿祖。

  阿祖這種人,你說他沒有腦子?。

  他腦子好使的很。

  阿祖做事縝密的不行,把一件事情全權交給他去做,鐘文澤完全可以放心。

  但你要說他有腦子吧。

  剛才這番話就不是個正常人會說出來的,這貨實在是太猛了,真的是怎么刺激怎么來。

  提起西瓜刀化身峽谷砍王,狂砍一條街再說。

  今天發生在西貢警署門口的這兩起車禍,針對性就不用說了。

  肯定是因為自己帶著李主任肅清了鬼佬寶利安插在北區警署的人,寶利動了怒,在給自己下馬威呢。

  但是。

  換個角度思考一下。

  鬼佬寶利做的這么激進,甚至跟和聯勝的話事人樂少聯合起來,是不是有點過度了啊?

  他在懼怕什么?

  不過。

  今天的事情,讓鐘文澤也有了新的想法:

  既然寶利跟和聯勝的有勾當,不如在和聯勝上下下文章?

  如果一旦查出鬼佬寶利跟和聯勝有密切交往,雙方有資金來往,事情坐實,那么哪怕他是總警司,照樣撲街,即便是鬼佬,也不敢保他。

  “那這樣好了。”

  阿祖思考了一番,見鐘文澤沒說話,主動說到:“你不是跟那個吉米認識么?”

  “這樣正好,咱們找他好好談談,利用和聯勝話事人換選之際的間隙,離間他們內部,帶出后面的一筐人。”

  “你小子...”

  鐘文澤哭笑不得。

  阿祖這腦子絲毫不比自己差,瞬間就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但你能相信,腦子這么好使的人,剛才還要喊著帶人進和聯勝對砍么?

  真讓人又愛又恨。

  “我認識個屁的吉米啊。”

  鐘文澤翻了個白眼,搖了搖頭:“剛才那都是騙他的,為了騙他的口供而已。”

  阿祖頓時無語。

  “不過,咱們確實是可以去找吉米好好的聊一聊了,他或許能發揮作用。”

  鐘文澤看著阿祖,示意他出去:“你去搜集一下和聯勝的資料,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到時候,你跟我去見見吉米。”

  “咱們兩個啊?”

  阿祖不由挑了挑眉:“就咱們兩人?”

  “是。”

  鐘文澤笑了起來:“你怕?”

  “我怕個屁。”

  阿祖輕哼一聲,頗有幾分傲嬌意味的抬起了下頜:“我只是先提前告訴你。”

  “如果一旦打起來了,你照顧好自己,我可沒時間保護你。”

  “臭小子。”

  鐘文澤啞然失笑,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辦事。

  看著阿祖離開的背影。

  鐘文澤起身來到窗臺前,推開窗戶對著警署門口剛才發生車禍的位置看著。

  他整個人如同入定一般,但是那雙眼睛卻無比的明亮,眼神無比犀利:

  “在警署門口撞給我辦事的李主任?給我下馬威?你就等著給自己買棺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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