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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第一輪碰撞,話里有話

  大B的倒下,并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浪。

  警方在經過一番調查以后,并沒有能找到兇手的蹤跡。

  在加上他的身份特殊,本就有案底,所以檔案也跟那些未破的案子堆積在了一起。

  在這個特殊的年代,有人倒下往往就意味著有人跟著崛起,一步緊跟一步。

  沒有人會在意你的倒下。

  不管你過往的成績如何,很快就會被交疊下去,這是鐵律。

  兩天后。

  國際偽鈔集團那邊再度有了新的動作,請柬送到了鐘文澤手里,邀請他今天晚上碰面。

  鐘文澤把玩著手里的請柬,看著上面的碰面地址:東區北角歌舞廳。

  “有點意思了。”

  鐘文澤把手里的請柬放下,笑呵呵的摸過茶幾上的香煙來,給宋子豪、馬克李兩人遞了一圈:

  “看來,他們倒是挺著急的,才處理掉大B,這就要約我見面了。”

  “鴻門宴。”

  宋子豪皺眉吸了口香煙,抬頭看著鐘文澤:“只怕是沒有表面上的那么簡單。”

  “問題不是很大。”

  鐘文澤淡定的點燃指間夾著的萬寶路香煙:“我估計著,他找我談,要么是談合作的事情。”

  “要么就是跟我談造船廠的事情。”

  “阿澤。”

  宋子豪幾乎是脫口而出的發問:“你打算怎么做?”

  如果是跟鐘文澤談造船廠的事情,那么龍四是不可避免會提到的。

  龍四的問題怎么解決,成了當務之急。

  鐘文澤跟龍四并不熟。

  如果鐘文澤把龍四交出去的話,那么...

  頓了頓。

  宋子豪似乎是覺得自己這么問有些不妥,跟著說到:“四叔是我的恩師,對小馬也有...”

  “豪哥。”

  鐘文澤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一擺手:“你放心好了,或許你還不是很了解我,但是小馬哥肯定知道我的為人的。”

  “這一點你就不用擔心了。”

  “是的。”

  馬克李翹著二郎腿,伸手一指鐘文澤:“豪哥,這些事情你就不用去擔心了,你完全可以相信阿澤。”

  “謝謝。”

  宋子豪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話鋒一轉:“要不,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

  鐘文澤再度擺手,手指在請柬上點了點:“東區北角歌舞廳,是個正當行業,他把位置選在這里,怕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這個時候,你就不適合露面了,你一露面,那自然龍四也就露了。”

  “你看看我這腦子。”

  宋子豪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腦袋:“關心則亂,關心則亂啊。”

  “呵呵。”

  鐘文澤笑著寬慰了一句:“誰讓豪哥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呢,我自己琢磨琢磨。”

  送走他們兩個。

  鐘文澤折身來到院子里,躺在折椅上,一坐就是一個下午,直到小六將他推醒。

  “澤哥。”

  小六小聲的說到:“到點了,晚上七點了,該出門了,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這么久了?”

  鐘文澤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你小子怎么也不早點提醒我一下。”

  “我這不是看澤哥這段時間太累了么。”

  小六摸了摸后腦勺,有些心疼的看著他:“這幾天,澤哥明顯疲憊了幾分啊。”

  “那行吧。”

  鐘文澤按著扶手站了起來:“那咱們走吧。”

  這段時間。

  周克華還在醫院里修養,所以就一直由小六代為開車了。

  門口。

  兩臺轎車早已經準備好了。

  “你們去干什么?”

  鐘文澤看著車子里坐著的老三等人:“下來下來,你們不用跟著去。”

  “就小六給我開車就行了。”

  他一邊說,一邊招呼著他們下來。

  “澤哥。”

  老四不愿意了,梗著脖子說到:“那不行啊,今晚上到底是什么局還不知道呢。”

  “就是。”

  老三也跟了一句:“哪怕就讓我趴在外面的草叢里面也行啊,關鍵時刻能起大作用。”

  老三現在儼然已經成了一個蹲草專業戶。

  蹲草一時爽,一直蹲草一直爽。

  “不用。”

  鐘文澤沒有多說,不由分說的把幾人從車上趕了下來,一揮手,小六駕駛著車子往外面開了出去。

  晚上八點。

  東區北角歌舞廳。

  停車場。

  “你在車里等我。”

  鐘文澤對著鏡子整理著襯衣領子,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歌舞廳招牌,大跨步走了進去。

  門口。

  早有馬仔等候在此。

  上下掃了掃鐘文澤:“鐘生?”在得到確認以后,領著鐘文澤走了進去。

  歌舞廳里。

  人流量并不是很多,兩人穿過舞臺伴著曲子跳著舞蹈的人群,來到了里間。

  “哈哈...”

  坐在卡座的中年男子看到鐘文澤以后,笑呵呵的站了起來,伸出手來:“鐘生,終于等到你來了。”

  他故作架勢的看了看腕表:“時間剛剛好,看來鐘生是個很守時的人啊。”

  “大佬這么熱情,我怎么敢不守時呢。”

  鐘文澤笑臉上浮現了笑容,伸手與之握了一握:“大佬打聽我的消息倒是打聽的夠仔細的。”

  “我還不知道大佬怎么稱呼呢,一直神神秘秘的。”

  “鄧家勇。”

  鄧家勇身上甩了甩手腕上的腕表,回到座位上坐了下來:“是不是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威?”

  “哪里哪里。”

  鐘文澤自來熟的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身子一側:“勇哥比我想象中的要威多了。”

  說話間。

  他上下打量著鄧家勇。

  鄧家勇的身高同樣初衷,一米八的身高,黑西裝下壯碩的體型肌肉線條感明顯。

  一頭大背頭用發膠往后捋著,在燈光下隱隱閃爍著光澤。

  第一眼看去。

  鄧家勇就給人一種城府很深的感覺,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兩個酒窩為他憑添了幾分狡詐。

  在他的身邊。

  還坐著一個穿灰西裝的中年男子,不顯山水的安安靜靜坐在一旁,如同一個旁觀者。

  “喝酒。”

  鄧家勇拿過紅酒杯,把酒杯倒滿往鐘文澤面前一推:“早就聽說過鐘生的名號了。”

  “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長得那叫一表人才啊,說什么都要跟你喝一杯。”

  說話間。

  他仰頭直接把紅酒杯喝了個干凈,沖鐘文澤亮了亮杯底。

  “謝勇哥給面子。”

  鐘文澤端著杯子,斜眼掃了鄧家勇一眼,跟著仰頭把杯中喝了個干凈。

  “來來來。”

  鄧家勇再次把兩人面前的酒杯倒滿,熱情的拉著鐘文澤的手臂:“今天是咱們第一次見面,也是咱們生意上合作的開始。”

  “來,這杯咱們互相敬合作伙伴。”

  “謝勇哥。”

  鐘文澤再度仰頭喝下。

  “來,這一杯...”

  “喝!”

  “來...”

  “喝!”

  鐘文澤來者不拒,不管鄧家勇怎么給自己倒,只要他喝,鐘文澤立刻就跟。

  連著八杯酒下肚。

  鄧家勇臉上逐漸泛紅。

  鐘文澤卻跟個沒事人一般,這杯喝完,鐘文澤主動拿起酒瓶倒滿,吆喝著喊到:“勇哥,這杯敬你?”

  說完直接就喝干了,看著沒有動靜的鄧家勇:“怎么,第一次敬勇哥,勇哥不給面子?”

  鄧家勇心里有點發虛,還是把酒喝完了,然后直接攔住準備繼續倒酒的鐘文澤:“酒喝的差不多了,現在咱們來談事情吧。”

  “我隨意啊。”

  鐘文澤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這才作罷。

  “看不出來,鐘生酒量挺好的嘛。”

  鄧家勇摸出細支雪茄來,鐘文澤摸出芝寶火機,摩擦著火石遞了過去,幫他把火點上。

  “我平常是不喝酒的。”

  鐘文澤齜牙笑了笑,話鋒一轉:“但并不代表著我不會喝,我只是不想喝而已。”

  “正常我喝起來,誰跟我喝我干倒誰,沒有一個意外的。”

  “喲,那我得慶幸一下了。”

  鄧家勇挑了挑眉頭,笑呵呵的看著鐘文澤,臉上淡淡的酒窩顯露:“如果要不是我及時收手,鐘生不得把我也干趴下啊。”

  “不敢不敢。”

  鐘文澤笑著打了個哈哈:“勇哥這么威武的存在,我怎么敢把你給放倒呢。”

  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各自話中有話。

  第一輪交鋒中。

  很明顯。

  原本想試探一下鐘文澤的鄧家勇,并沒有如愿以償,反而被鐘文澤給上了一課。

  鐘文澤摸出軟盒萬寶路來,遞向坐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灰西裝中年:

  “對了,這位是?”

  “誒!”

  鄧家勇一拍膝蓋,如同如夢初醒一般說到:“你看,光顧著招待鐘生了,都忘記做介紹了。”

  說話間。

  他站了起來,煞有其事的指著鐘文澤介紹到:

  “這位呢就是西貢區赫赫有名的盛世集團的幕后老板鐘文澤了。”

  “老板不敢當。”

  鐘文澤笑著搖了搖頭:“我只是一個打工仔而已,公司不是我的,我不過是在里面混口飯吃而已,勇哥這么介紹我,聽的我都信以為真了。”

  “哈哈哈...”

  鄧家勇仰頭大笑起來,倒也沒有繼續說,跟著介紹到:“這位呢是東區的侯警司。”

  說到警司二字的時候,他特地把這兩個字咬的重了一分。

  警司?

  鐘文澤不由多看了灰西裝中年一眼。

  沒想到。

  鄧家勇竟然搭上了西區的一名警司,還把他請到了今天這個場面上來,有點意思了。

  鐘文澤眼珠子一轉,立刻站了起來,煞有介事的沖侯警司敬了個禮:“晚上好!見過侯警司。”

  “私人場合大家都是朋友。”

  侯警司淡淡的壓了壓手掌:“你們聊,你們聊,我就是隨便坐坐,隨便坐坐。”

  “呵。”

  鐘文澤斜眼看了他一眼,視線移開:“勇哥,今天晚上約我過來,專門請我喝酒的么?”

  “那當然。”

  鄧家勇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接著話鋒一轉:“不過,還真有個事情要跟鐘老弟商量商量。”

  “您說。”

  鐘文澤非常儒雅的點了點頭:“勇哥吩咐,必定照做。”

  鄧家勇身子往前探了探:“聽說,前一陣子,盛世集團把龍四造船廠給收購了?”

  燈光下。

  他那發膠滿滿的大背頭折射著燈光,隱隱發亮。

  “啊...”

  鐘文澤應了一聲,隨即點頭:“對,確實有這么一回事,上面大佬做的決定,不是登報紙發申明了嘛。”

  他頓了頓,笑看著鄧家勇:“怎么,勇哥怎么一下子問起這件事情來了?”

  “這不是前一陣子,我一直在著手收購龍四造船廠,誰知道突然之間就到了你們盛世集團手里了,你看這事辦的。”

  鄧家勇拍手嘆息,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我這不是有新的業務要展開么,龍四造船廠的戰略意義對我而言很重要。”

  “所以?”

  鐘文澤身體前傾,目光與之對視。

  “龍四造船廠讓給我吧。”

  鄧家勇無比直白的說到:“我愿意在你們收購的基礎上多出兩百萬來,以表感謝。”

  為了龍四造船廠,鄧家勇不惜花費重金籠絡了高英培,精心設計了一番好戲嫁禍給龍四。

  誰知道,龍四竟然給跑掉了。

  這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的,造船廠對他而言意義重大,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盛世集團搶了過去。

  “兩百萬?可...”

  鐘文澤聞言眼前一亮,脫口而出就要答應,但是又生生的給止住了。

  “怎么?”

  鄧家勇瞇了瞇眼。

  “唉,你看這叫什么事情。”

  鐘文澤同樣無比惋惜的嘆息一口,無奈攤手:“我是非常想把造船廠讓給勇哥的,畢竟大家可以交個朋友嘛。”

  “搭上勇哥這條線是我一直來的想法,為了今天的見面,我也是耗費了好一番心思。”

  “這不是見到了么?”

  鄧家勇臉上笑容不變,直勾勾的看著鐘文澤:“只要造船廠讓給我,以后我做什么都會帶上你們的。”

  兩人再度開啟了話中有話。

  “我也是這么想的。”

  鐘文澤嘴角微微上挑,一臉遺憾的搖了搖頭:

  “可惜了,盛世集團不是我話事,這種集團的重大決策面前,我沒有話語權。”

  “我估計著,我們老板也是不愿意把造船廠讓出來的,畢竟盛世集團也要發展嘛,收購龍四造船廠也不是買著玩的。”

  頓了頓。

  鐘文澤話鋒再度一轉:“不過呢,雖然造船廠不能讓給勇哥,但是咱們可以合作啊。”

  “你要做什么業務,只要能跟我們造船廠搭上關系的業務,我們都可以幫你操辦。”

  言外之意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

  你鄧家勇想要做偽鈔業務,行啊,通過我的手,不然造船廠是不可能給你的。

  “啊,這樣啊。”

  鄧家勇聽到這里,盯著鐘文澤看了好久,表情不變的點了點頭:“那就再說嘛,有機會肯定合作。”

  說完。

  他端起酒杯小口的抿了一下,視線往一旁的侯警司身上掃了一眼。

  “咳。”

  侯警司清了清嗓子,插話進來:“鐘先生,因為造船廠的事情,龍四目前已經成為我們警方的頭號通緝要犯。”

  “我聽阿勇說中間好像有什么誤會,人未必是龍四殺的。”

  侯警司早就組織好了語言,所以他說話是無比的流暢,非常直白的暗示到:

  “如果造船廠的事情弄清楚了,或許他龍四的嫌疑也就沒有了。”

  “哦。”

  鐘文澤極其冷場的回了個哦,然后就沒有了下文。

  這讓侯警司臉皮有點掛不住了。

  頓了頓。

  “聽說,他龍四現在就藏在你家里?”

  他的語氣重了幾分,無比威嚴的說到:“你是個生意人,家里藏著個殺人犯,自毀前程吶。”

  “呵。”

  鐘文澤瞇了瞇眼,瞬間明白了今天晚上這個警司出現在這里是為什么了。

  鄧家勇想把造船廠買回去。

  自己不答應。

  被他叫來的侯警司就成了他的站場王。

  鄧家勇試圖用侯警司來威脅自己。

  “藏在我家?”

  鐘文澤眉頭一挑,驚訝的反問到:“是嗎?他娘的,竟然還有這種好事?!”

  跟著。

  他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伸手一把抓住侯警司:“走,現在就去我家搜查。”

  “他娘的,哪個瞎了眼的撲街敢背著我鐘文澤往家里藏殺人犯,我非綁了他送給侯警司不可。”

  鐘文澤的表現無比的激動,邊說邊要把侯警司往外面拖拽,聲音慷慨激昂:

  “我鐘文澤向來都與罪惡不共戴天,龍四可是殺人犯啊,如果真的抓到了他,我也算是配合警方立了一個功勞啊。”

  “侯警司,咱們現在就去搜查!”

  鄧家勇:“…”

  侯警司:“…”

  兩人看著義憤填膺的鐘文澤,一時間都傻了眼了。

  尤其是侯警司。

  他一度看向鄧家勇,甚至有些懷疑鄧家勇給自己提供的消息是不是假的。

  如果不是假的。

  鐘文澤他敢拉著自己現在就去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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