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你是他爹
湯尼以一人之力，橫沖直撞干掉八個便衣警，強奪阿虎的尸體。
他能做出這么大動靜，這是宋子杰他們始料未及的。
這一重大事件雖然及時封鎖了消息，但是在警署內部還是造成了重大的轟動。
要說最難受的，還是負責這件事的宋子杰，一時間眾人對他眾說紛紜，莫Sir更是做出重要批示，不惜一切代價以最快的速度將湯尼抓捕歸案。
肅清恒連集團、打掉渣哥為首的販D制D團伙這是大功一件。
但如果湯尼事件不能處理好的話，對自己很不利，弄巧成拙。
他絕對不允許這個緊要關頭出現任何的紕漏與變數。
西貢警署。
“欸，這一次宋Sir算是撲街了。”
“一晚上損失了八個便衣警，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保不準他的晉升又吹水咯。”
“如果我是宋Sir，我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幾個警員湊在一起，對這件事議論紛紛，大有看法。
“撲街啊。”
5703不屑的撇了撇嘴，看向幾人插了一句：“我看你們就是典型的酸，讓你們上你們能好到哪里去。”
“你們要是真有本事，打掉恒連集團的人就應該是你們。”
5703在警署里，算得上公仆了，說話耿直，不拉幫結派，說話向來公道，就事論事。
沒有朋友也沒有敵人。
也正是這樣。
所以即便是他在這里做了很多年了，職位也一直晉升不上去。
“5703，你一邊呆著去吧。”
“沒你什么事。”
警員們紛紛回嘴。
正說著呢。
宋子杰從外面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聽到他們的話，只是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并沒有搭理他們。
“宋Sir！”
“宋Sir。”
大家悻悻閉嘴，打著招呼。
背后說說也就算了，誰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自討沒趣。
宋子杰目光落在5703身上：“去把前幾天抓到的阿蘭給我帶出去，我要提她，有人探視。”
“好。”
5703應了一聲快速的下去了。
等待的過程中。
宋子杰折身從里面出來，來到屋外摸出香煙點上，大口抽著。
一晚上未睡的他，全靠香煙續著精神了。
“喲。”
仇雄從外面進來，看到皺眉抽煙的宋子杰，步伐立刻停了下來，往他這邊走，臉上掛著玩味的笑：
“宋Sir抽煙呢？”
“吶。”
宋子杰應了一聲，不想搭理他。
“聽說阿虎的尸體被搶走了，還做掉了我們八個便衣警。”
仇雄齜牙笑了笑，語氣重了一分：“作為直接負責帶隊人，宋Sir可是要做好被追責的準備吶。”
“短時間內抓不到湯尼，你的日子可就不好過咯。”
他頓了頓，伸手在宋子杰的肩膀上拍了拍：“越喃仔可是出了名的難搞啊，以前有多少越喃仔做事跑路的先例啊。”
仇雄說的倒也不錯。
越喃仔、大圈仔多出悍匪，都快成了警方這邊的一塊心病了。
只要一有大事，他們第一時間都能聯想到這兩種人身上去。
“這一點就不勞煩仇Sir擔心了，我自己會處理的。”
宋子杰語氣梆硬的回了一句，側身看向一旁彈著煙灰，不搭理他。
可能是因為宋子杰是跟著莫Sir混的，仇雄又看不上莫Sir，所以雙方多有互相排擠的意思。
“祝你好運。”
仇雄點到為止，氣一下宋子杰就夠了，他也不敢弄得太難堪。
主要是因為宋子杰這個脾氣出了名的暴躁，有時候都能跟莫Sir吵起來，更別說他了。
“宋Sir。”
5703從里面探出了一個腦袋來：“阿蘭人已經給你帶出來了，就放在審訊室，誰要探視她直接去審訊室就行。”
“好。”
宋子杰連忙裹了兩口香煙，踩了踩煙蒂就要進去。
“欸！”
仇雄聽到他們的對白，直接伸手一攔，擋住了宋子杰。
“你干什么？”
宋子杰眉頭一皺，壓低著聲音：“讓開。”
“你說干什么。”
仇雄哼笑一聲，他從兩人剛才的對話捕捉到了關鍵點，義正言辭道：
“阿蘭可是重犯，大山販D團伙的關鍵人物，這個時候怎么能隨意讓人探視呢，探視她？不可能！”
仇雄的語氣無比篤定，直接就擋在了宋子杰的面前。
他的思維能力不差，知道這個關鍵時刻，宋子杰要提阿蘭，肯定跟湯尼有關。
這次的肅清行動，他仇雄雖然擠進去參與了行動，但到底是個局外人。
莫Sir在提交的文件上，他仇雄的功勞也只是提了一句而已，主要在宋子杰。
所以。
宋子杰的地位高了，這讓他非常不舒服，湯尼這件事上，他巴不得宋子杰找不到人，那樣才好呢。
“誰說不能！”
宋子杰眉頭皺的更深了：“辦案需要，她是找到湯尼得關鍵。”
“見阿蘭也可以啊。”
仇雄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那就得走手續，阿蘭是我負責看管的，你要提她那就得有完整的手續。”
他沒別的想法，就是想添亂，讓宋子杰難堪。
“你！”
宋子杰胸膛怒火在燃燒：“仇雄，你不要太過分。”
“手續！”
仇雄輕飄飄的回了一句，伸出手來：“今天拿不出手續來，誰都別想進去，我說的，耶穌來了也進不去！”
“你！”
宋子杰氣的牙關緊咬但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仇雄的要求合法合理，要么有手續，要么就是有莫Sir開口，但是現在莫Sir出去匯報工作了，一來一回得耽誤多少時間。
“撲街啊！”
宋子杰咬牙怒視著仇雄，拳頭緊緊的攥在一起：“知道港島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大案件么！”
“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只知道搞內斗的人，抓賊就怕死，內斗第一名。”
“再繼續這樣下去，港島都快成為悍匪撈錢作案的天堂了。”
“手續！”
仇雄得意的冷哼一聲，穩坐釣魚臺紋絲不動。
“你媽的！”
宋子杰咬牙罵人，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如同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兩人瞬間僵持在了一起。
“宋Sir。”
鐘文澤忽然自屋外快步走了進來：“阿蘭提出來了沒有？人在哪里？”
身高一米八二的鐘文澤，身材比例協調，一雙大長腿邁著步伐，眨眼間就來到了對峙的兩人中間。
看著劍拔弩張對峙的兩人，心里一下子就有數了。
“哦？仇Sir，這么巧啊。”
鐘文澤臉上多了一絲玩味的笑容，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你也在這里啊？咱們又見面了。”
“啊...”
仇雄臉色一僵，他把鐘文澤的話聽了個真切：“鐘生，好巧啊。”
“嗯，巧的很。”
鐘文澤笑呵呵的伸手拍了拍仇雄的肩膀，伸手摸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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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雄捕捉著他這個動作，整個人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
生怕鐘文澤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槍來對著自己就是一頓射。
鐘文澤摸出兜里的萬寶路香煙來：“來，抽根香煙。”
“不不不，抽我的抽我的。”
仇雄悻悻的笑著陪了個笑臉，摸出自己的香煙來給鐘文澤派上。
“好。”
鐘文澤伸手接過香煙，直接夾在耳朵上了：“我要探視阿蘭，仇Sir要不要一起？”
“不不不，你們去就行。”
仇雄連忙擺手，讓開了一條道路來。
鐘文澤再問：“需要手續什么的不？”
“手續？什么手續？”
仇雄一臉疑惑的表情看著鐘文澤：“鐘生一表人才坦坦蕩蕩，只是例行探視而已，要什么手續？！誰敢要手續我第一個跟他理論。”
“那回見。”
鐘文澤呵呵一笑，大跨步往里面走去：“改天請你喝茶。”
“改天，改天。”
仇雄笑著擺了擺手，頭也不回的直接離開了。
原本還被刁難的局面，只是瞬間就被鐘文澤三言兩語給扭轉了，快到讓宋子杰無法呼吸，一時間陷入錯愕之中。
宋子杰一臉懵逼，看著前后判若兩人的仇雄，直接無語。
為什么？
仇雄在看到鐘文澤以后，就如同見了貓的老鼠？
“走啦。”
鐘文澤在屋內喊了一句。
宋子杰這才如夢初醒，快步上去，不免八卦：“這個仇雄...”
“哦，老朋友了。”
鐘文澤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不愿多說。
“是嗎？”
宋子杰跟在了他的后面，小聲嘀咕到：“你是他的朋友嗎？”
“我怎么感覺你是他老豆！”
審訊室。
阿蘭坐在座位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一前一后進來的鐘文澤與宋子杰，目光就這么直視著前方，沒有任何的轉移。
“阿蘭，你好呀。”
鐘文澤拉開凳子大馬金刀的坐下，目視著阿蘭：“咱們又見面了。”
“高。”
阿蘭豎起大拇指來，目光鎖定在鐘文澤的身上：“鐘文澤，你這一步借刀殺人的棋下的真可是高啊。”
“呵呵。”
鐘文澤笑了笑，身子往前探了探沒有說話。
阿蘭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借助警方的手，謀取到你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名利雙收不說，還能光明正大的出入警局當中，厲害。”
此刻的阿蘭，有點憤怒。
毫無疑問。
自己在這件事情中扮演了鐘文澤馬仔的角色，被鐘文澤給利用了。
“謝謝夸獎。”
鐘文澤擺了擺手，直接步入主題：“今天過來找你，有件事情想讓你幫忙。”
“哦？”
阿蘭冷笑一聲：“我都是一個即將入獄的人了，我能有什么幫得到你的。”
鐘文澤直白的說道：“湯尼跑掉了，還沒有抓到。”
“不是吧。”
宋子杰聞言眼皮子一跳，哪有你這么問話的？
你這么直白的告訴她情況，她能配合你么。
他一度懷疑，鐘文澤到底懂不懂審訊。
審訊嚴格意義上就是一場心理博弈，依靠的就是自己掌握的信息優勢，對嫌疑人進行心理壓制。
不過。
宋子杰想了想，還是忍住了開口說話的沖動。
“讓我幫你抓人？”
阿蘭冷笑一聲，甩了甩手腕上的手銬：“你覺得我有這個本事么？你還真看得起我。”
頓了頓。
她冷眼看著鐘文澤，語氣更加冰冷了幾分：“你覺得我還會有那么傻，被你再次利用么？”
“阿蘭，話不說這么說的，我利用過你這是確實的，但那是建立在雙方互利互惠的基礎上而言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不叫利用，這叫交易。”
鐘文澤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我救你一命，你幫我應付恒連，這就是咱們之間的互利互惠，我說讓你尋找機會，給山哥報仇。”
“但是你自己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對不對？直到現在，你都沒有辦法做掉他們三兄弟為山哥報仇，這不能怪我啊。”
“好！”
阿蘭冷哼一聲，索性扭過頭去不看鐘文澤：“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說不過你。”
“但是！”
鐘文澤語速很快的說道：“渣哥三兄弟槍殺了山哥，你要為山哥報仇，現在的情況是：渣哥被拉了，阿虎死了，只剩下湯尼沒死。”
“你提供線索幫我們抓到湯尼，他們三兄弟宣布結束，換個角度來說，你是不是達到了自己報仇的目標？”
鐘文澤手指在桌面上點了點，理所當然的看著她。
“對！”
宋子杰適當的插了一嘴：“湯尼如果跑回越喃去了，那么基本上就沒有再抓住他的可能了。”
“那是你們的事情。”
阿蘭冷哼一聲，無動于衷，直接一口就回絕了：“你們之所以要抓他，不過是跟自己的功勞簿掛鉤，抓不住才好呢，跟我又有什么關系。”
“所以，別來找我。”
“你...”
宋子杰一時間被氣的不輕。
“我想要知道，山哥名下到底都有哪些住處。”
鐘文澤卻好像沒有聽到阿蘭的回絕一般，自顧自的繼續說道：“目前這個局勢下，我們該搜的地方已經全部搜過了，但是找不到他。”
“我猜想，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藏在了山哥名下的住處，一個不被我們知道的地方。”
“所以，得靠你提供信息。”
鐘文澤側了側身子，半前傾的看著阿蘭，目光直視著她。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
阿蘭反問：“我為什么要幫你。”
“你會幫我的。”
“為什么。”
“直覺。”
鐘文澤嘴角微微上揚，自信十足：“你肯定會幫我的。”
一時間房間再度安靜了下來。
好一會。
阿蘭伸手一指宋子杰：“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