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意志在有仙人干涉的情況下可以說是極其可笑的事情。
就比如現在,在白古的干涉下,幾個小國的戰爭很快就走向結束,兩年時間不到,一個大國就悄然建立了起來。
幾十年的戰亂的確也讓南瞻部州的凡人苦不堪言,此刻一個統一的大國建立起來,也的確符合大勢,符合人們對此的思潮。
也是這兩年的經歷讓白古徹底明白了順利歷史潮流是多么的重要,因為只要順應了歷史潮流,做事情才能事半功倍。
佛門幾聲準圣催促的很急,所以白古很快就找到了金蟬子和六耳獼猴。
新的取經隊伍很快成型,在這個新帝國建立起來之后的第二年,便由帝國皇帝親自下令,派遣金蟬子和六耳獼猴去往西天拜佛求經。
根據佛門的指示,這一次的西天取經形式上來說就不需要那么多了,西天三位佛祖的意思就是盡快啟程,盡快把真經弄到南瞻部州,盡快把大乘佛法在南瞻部州傳播開來。
以免夜長夢多,再出現什么別的事情。
對此白古是不置可否的。
說實話,他現在頗有一種坐山觀虎斗的感覺,佛門和道門的斗爭,或者說是三清道祖和鴻鈞道祖的斗爭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威脅,相反白古現在是極其樂意見到兩者繼續你死我活的斗爭的,因為只有這樣,他的混沌小世界才能發展起來。
也正是因為如此,白古才會借助觀音菩薩的身份幫助佛門完成這一次的西游之路。
畢竟之前一戰,三清道祖明顯占據了一些優勢,鴻鈞道祖是被陰了一手的。
雖然明面上看起來依然還是天魔、佛門占據著整個世界,但從佛門如此慌張的要推行大乘佛法就可以看的出來,他們是已經嗅到了一些異樣的了。
而白古要做的就是幫助佛門,在未來對抗道門的反撲。
讓鴻鈞道祖不至于那么快的落敗。
雖然在白古的意識里,鴻鈞道祖落敗的可能性并不大,但他還是有些怕的。
金蟬子此刻很激動,甚至激動的有些想要流淚。
兜兜轉轉幾百年,他終于再次走回了正軌之上,自己終于要走上取經之路了。
只要完成了這一次的取經任務,那自己就是佛門最大的功臣,到時候無論是阿難,還是面前的觀音菩薩都將會匍匐在自己腳下。
金蟬子想到高興處,不由就裂開嘴笑了起來。
“金蟬子,你笑什么呢?”白古看到這家伙的笑有些詭異,不由有些納悶的問道。
“呵呵,沒什么,只是想到能為我佛分憂,弟子太過高興了!”金蟬子趕忙收斂心神開口道。
“好,那你就去吧!”
“別忘了,我交給你的任務。”
“你的大弟子就不用說了,定然是六耳獼猴無疑,而二弟子、三弟子貧僧同樣已經在西游路上給你準備好了,你只用啟程前往就可以了。”
“弟子謹遵菩薩旨意!”金蟬子說完,直接跨坐在一匹神俊的白馬上,迫不及待的向西而行。
白古看著這家伙的背影,沒來由的心中閃過一絲古怪的感覺,嘴角更是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雖然自己是要幫佛門的,但不代表自己就不會在這一次西游大劫中什么都不做,他已經留好了后手,而且這后手將會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想到自己留下的那些后手,白古不由的就開始有些興奮起來。
另外一邊,金蟬子騎馬疾行,很快就離開了大唐國都長安。
不得不說,有時候歷史是真的有其慣性在。
就比如這個新近成立的大國,白古并沒有過多的引導,但最終定出來的國號依然叫做大唐帝國。
甚至就連大唐帝國的皇帝陛下也和白古記憶中歷史上的那位皇帝陛下沒有什么差別。
要知道現在的時間節點可是和原本大唐出現的時間完全不同了,而且整個南瞻部州,甚至整個三界都因為白古的出現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大唐依然還是出現了,這就讓白古不得不感慨這所謂歷史的慣性了。
當然對此金蟬子并沒有什么感覺,他現在只想要盡快完成佛祖交代自己完成的任務,一洗之前自己那些不光彩的經歷。
他離開大唐帝國的國都長安之后,一路往西走,速度極快。
要知道現在的金蟬子可是和原本歷史中的唐僧不同,當年的唐僧乃是肉體凡胎,但現在的金蟬子可是實打實的大羅金仙強者。
雖然他在西游路上不能動用法力,也不能直接飛過去,但他的腳程依然還是和唐僧有著天壤之別的。
只用了十天時間,他就到了白古交代他的第一個目的地,大唐境內一座不起眼的小城飛龍城。
金蟬子騎馬進城,刻意觀察這一方小城的模樣。
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發現這里的局面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不堪。
這里的人眼中那種深沉的惡意幾乎就是凝而不散的狀態,特別是對于外人的金蟬子,那更是赤裸裸的絲毫不加掩飾。
“阿彌陀佛!”
“凡間界為何變成了這個樣子?”金蟬子有些莫名其妙。
在他的印象中,凡人都是愚昧而且易騙的,但現在這些人卻不是這樣子,可以說面前這些人全部都是惡人,而惡人想要讓他們回心轉意的誠心敬拜佛祖,那是極其難做到的事情。
他們相信的或許只有自己。
很快金蟬子也證明了自己的觀點,這座小城之中根本就沒有寺廟,城外金蟬子唯一找到的一座小廟也早已經荒廢了很久,根本就不可能有信徒的。
“師傅,您老人家久不在凡間走動!”
“但這里的局面才是現在凡間界的真面目!”
“畢竟現如今掌控整個三界的依然還是天庭!”
“只有等我們的大成佛法在南瞻部州傳播開來,這種惡人當道,好人遭受苦難的局面才能得到改觀!”
看金蟬子一臉的若有所思,旁邊的六耳獼猴不由解釋道。
這些年金蟬子一直在閉關之地潛修,倒是六耳獼猴憑借著他的六耳神通對于現如今三界的局面早已經有了一個全面的認知。
“希望如此吧!”
金蟬子點了點頭,臉上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其實他哪里是對凡人有什么同情之心,只是因為想要大乘佛法傳遍南瞻部州,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出愚民而已 相比起這些惡民,還是那些懵懂的愚蠢之人,更適合佛門操縱。
“對了,菩薩讓我們見的這個人是誰啊?”金蟬子問道。
“師傅,我們馬上就要見到了!”六耳獼猴臉上帶著笑吟吟的表情,任誰也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很快他就帶著金蟬子到了一個路邊攤前。
這是一個肉攤,而期內的老板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屠夫,此刻正在揮舞著屠刀切割棧板上的肥肉。
“師傅,此人就是了!”
“據說,此人之前乃是佛尊舍利選中的人!”六耳獼猴笑著道。
“一個屠夫?”金蟬子不由有些皺眉起來,說實話這樣的人之前他是連看都不會找看一眼的。
“菩薩的意思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且此人對我佛來說是有慧根的,這是靈山幾位佛尊的意思!”六耳獼猴開口道。
“好吧,既然是幾位佛尊和菩薩的旨意,那此人定然有不凡之處,先帶在身邊也行!”金蟬子道。
“那師傅,我這就去把我們的來意說明清楚了!”六耳獼猴道。
馬上的金蟬子聞言,眼中目光一閃笑道:“算了,這件事還是我來做,畢竟這位如果跟著我們一起的話,那也應該是拜我為師,為師在這時也是要表現出一定的禮賢下士的。”
金蟬子說著,緩緩下馬,滿臉笑意的向著那屠夫走了過去。
“這位施主,我看你天庭飽滿,腦后有佛光照耀,一看就與我佛門有緣,正所謂佛渡有緣人,施主可想要跟著貧僧一起前往西天拜佛求經,如果此事做成了,最起碼賞賜給道友你一個羅漢果位。”
看著自己面前侃侃而談的金蟬子,屠夫沉默了好久,最終直接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個字:“滾!”
金蟬子有些愣神,他臉上露出一絲難以置信的表情,繼而滿臉陰沉的微微瞇起了眼睛,如果按照之前他的脾氣,那這家伙此刻早就已經連灰灰都不剩了。”
“只是可惜,現在的他早就已經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當然這也不代表他會忍下這一道窩囊氣。
“凡人你再說一遍!”金蟬子臉色不善的開口。
“哎呦!”那屠夫上下打量了金蟬子一遍,突然臉上堆滿了笑容。
“這…這是小人之前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師你莫要見怪,我本是殺豬匠,若是一直長久的干下去,難免最后要落一個橫死的下場,大師若真的能幫我引入佛門,那屠三定然感激不盡。
“那你就是同意跟著我們一起走了?”金蟬子懶得聽這家伙的恭維,滿臉面無表情的問道。
“那是當然!”
“有大師抬愛,我定然不會推辭的。”屠夫滿臉陪著笑,小心翼翼的開口。
“很好,明天依然還是這個時辰,我在城外十里坡等你,莫要遲到了!”金蟬子店里點頭,帶著六耳獼猴悄然消失不見了蹤影。
看著這古怪和尚消失不見,屠三臉色陡然猛地一變,他直接燒毀了整個肉攤,身子一晃就直接離開了這里,當然他可不是為了去赴約,他是逃命去的。
對于金蟬子的說辭,屠三是一萬個也不會相信的。
他活了二十八年,從來就不相信這個世道天上還會有掉餡餅的好事!
至于之前的說辭,那自然是忽悠金蟬子的,畢竟他雖然沒有修煉,但對于各種氣息的感覺卻很是明顯,之前那一瞬間,他分明從那個大和尚身上感受到了如潮水一般的殺氣。
所以他才會在最后關頭變了臉色,但想要自己跟著那大和尚走,那簡直就是送死。
屠三清楚的知道,只有力量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時候,才是他最安全的時候。
所以對于現如今的屠三來說,這是一場極其詭異的談話,特別是金蟬子表明要收下自己做弟子時,屠三已經腦補出了各種各樣的陰險軌跡。
但這種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自然就不可能像是之前一樣什么也不做,要是那樣,最后的結果定然是死路一條。
所以他先是忽悠了金蟬子,然后直接就準備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師傅,那家伙要溜!”六耳獼猴耳朵一動,瞬間就對屠三的動向了若指掌,甚至他之前離開時就已經猜到這家伙下一步要做什么了。
畢竟這個時代的人,可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仙佛有太多的敬畏之心,可以這樣說,這樣的時代里根本就沒有好人,因為好人早特么已經死絕了。
“什么!”金蟬子滿臉的難以置信。
“師尊,要不這件事你就交給我吧!”
“對付這樣的人,我最有辦法了!”六耳獼猴嘿嘿笑著道。
“好吧,不過可千萬不要傷了他!”
“畢竟這個人乃是菩薩親自點了的,而且他既然和佛尊舍利有關,那定然也是得到過靈山幾尊佛尊的允許的了!”
金蟬子對此自然是有些忌憚的。
“知道了!”六耳獼猴聞言一笑,點了點頭,身身影一晃直接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只過了一個時辰,六耳獼猴再回來時,身邊已經多出了一個屠三來。
“師傅,徒兒給您老人家磕頭了!”
“以后俺屠三就聽您老人家的!”
屠三的模樣比之之前已經完全不同。
金蟬子對此滿臉疑惑,他扭過頭看向六耳獼猴,眼神之中滿是詢問之色。
“呵呵,師傅,這樣的家伙對付起來其實很簡單,你只要給他一些錢他就能把命賣給我們了!”六耳獼猴笑著道。
金蟬子聞言頓時不由一嘆,這個世道,還真是讓人唏噓啊!
他作為六翅金蟾,說實話早年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家伙,但現在對于這樣的時代,他覺得他除了感慨已經不知道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