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艘戰船,鄭家水師當然不會放過。
不同于湖廣水兵們,因為滿清已經開始嚴格限制綠營士兵擁有火器,進而產生缺乏火器的弊端,鄭家水兵幾乎是人手一桿火銃,在這種海戰之中,端的是威力強絕。
在居高臨下將幾艘戰船上的滿八旗不斷的點殺后,無數的鄭家水兵開始甩動繩索,將幾艘順流而下的船只盡數束縛在自家大家之上,然后順著索梯,涌上這幾艘戰船。
清剿殘敵的工作并不算難,但也絕算不上容易。
躲在暗自的清軍弓箭手,給了登船的鄭家士兵以慘重的傷亡,但是鄭家水師最不缺乏的就是這些水手,每艘船上陸續滑下數百水兵后,并且帶著數量不菲的簡易手雷后,清軍的抵抗力量就越發的無力起來。
財大氣粗的鄭家,在手雷的使用上,也絕對比朱聿鐭要慷慨的多,每發現一個船艙,根本就不管里面有沒有人,先是數顆滋滋冒火的手雷扔了進去。
這個時代的手雷,雖然無法奈何船艙壁,但對于人員的殺傷卻是足夠強大!
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不斷的響起,雖然大部分船艙都是空空如也,但單凡里面有人,就根本無法躲避開無數飛濺的鐵砂鐵釘,重則立即喪命,輕則也會被無數的鐵砂打的直接喪失戰斗力。
清剿殘敵的行動,用了不足半個時辰,當鄭家上般的水兵將死尸全部扔進江中后,這數艘戰船便即易了主。
在江中的水戰打的如火如荼之時,陸上的戰斗卻是變味了許多,在發現明軍已經四面壓了上來后,原本就不被滿清當人看的綠營兵,首先選擇了投降。
當一批批綠營兵被解除武裝,然后被帶至陣后時,蒙八旗也開始坐不住了。不斷的有騎兵三三兩兩的縱馬而前,半路便即將所有的盔甲,武器全部扔在半路,高舉著雙手快速而來。
騎兵松開雙手,與武力不握方向盤幾乎是一個道理,這也只能是自小便活在馬背上的蒙古人能夠做到,這些人當然也不會受到刁難,而是在喝令他們在數十步外下馬,避免其中有些瘋子趁機沖擊明軍陣勢。
這些首先開逃的蒙古兵,基本上都是在草原上無牽無掛的單身漢子,他們沒有任何別的顧忌,唯一操心的便是自己的小命,不會被立即線束在這遙遠的異國他鄉。
這些蒙古人的逃遁,自然讓其他蒙古兵都開始有些燥動趕來,在明軍四面合圍,最后的進攻已經迫在眉睫之時,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死亡來臨前的氣機。
唯一令蒙八旗不敢擅自投降的原因,那便是滿清極其殘酷的懲罰制度,若是他們這般招降,別說滿清會瘋狂報復,就算他們的頭人不同意投降,選擇戰死在這里,那他們在草原上的家人,估計個個都難有好下場。
眼下的蒙八旗,數場戰斗下來,減員已經達到近兩成,這已經是一個極為危險的數字,若非因為身處絕地,估計就早已經崩潰四散而逃了。
對于是否還繼續戰斗下去,蒙古人的想法基本上都是一致的,那便是根本不可能了,這仗無論如何打下去,滿清的失敗都是不可避免的。
眼下唯一重要的是,明朝皇帝會如何處置于他們,若是將他們全部罰為奴仆,那是說什么也要拼命一場。但若是肯讓他們回歸草原,那權且低頭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眾軍聽令!進攻!將那些背叛我大清的賤種全部殺光!”
雖然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但是蘇克薩哈卻依舊被那些已經投降過去的綠營與蒙古人恨到骨髓里了,咬牙切齒的下令道。
但除了他身邊幾位滿八旗將領稀稀拉拉的回應外,其他將領包括蒙古人,都只是一臉冷笑的看著他,根本沒有任何的回應。
被蒙古人冷笑一刺激,原本已經怒火九重天的蘇克薩哈打了個哆嗦,終于從狂怒之中清醒了過來。
如今還在他身邊的滿八旗數量已經只有千人上下,而此地的蒙古人數量,卻是足有兩萬出頭!
如今的形勢已經是主弱客強,又是窮途末路之中,再想壓制住蒙古八旗老實聽話,已經是一件不太可能之事了。
甚至若是一個不妥,這些蒙古人一旦聯手趕來,那他這千人滿八旗,估計一個照面便即會消失在蒙古人的鐵蹄之下!
“眼下情況危急,大將軍就莫要再端著你那大將軍的架式了!”
鄂爾根輕笑一聲,輕蔑的看了一眼蘇克薩哈,冷冰冰的說道。
“你…”
蘇克薩哈沒有想到,原本是滿洲人最鐵桿的盟友科爾沁蒙古人,居然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自己。
同時也是心中一涼,在末路的沉重壓力下,如今的滿清南征大軍,已經是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大將軍還是莫要輕啟戰端為好,如今局勢,想要硬闖出包圍,已經幾無可能,還是好好想想對策與明軍談判一番,看能否找一條生路出來。”
悍將鄂爾圖也站了出來,手按著彎刀刀柄,目光緊緊的盯著蘇克薩哈,避免對方狗急跳墻,語帶嘲諷的說道。
“正是!我大蒙古兒郎不懼死,但卻也不愿意這般被人活活困死,不如找明朝皇帝好好談談,也勝過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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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蒙古將領也開了口,話說的雖然漂亮,但很顯然也是一個投降派,根本不愿意為了大清的江山而死戰到底。
“談判?你覺得你們有資格跟明人談判么?”
蘇克薩哈氣急反笑,冷冷的看著這群人,十分不屑的說道。
“這就不勞大將軍掛心了,雖然你是沒有的談,畢竟只要你一過去,那些想軍功想的發瘋的明軍士兵,十有八九會把你直接砍了腦袋,給上面報功用。但我們蒙古人與明人并沒有什么血仇,倒是可以談談,看有沒有什么活路可走。”
鄂爾根卻是并不在意,不懷好意的看了看蘇克薩哈,不為所動的說道。
這種態度已經極近于挑釁,蘇克薩哈雙目噴火,但卻根本無力阻攔,如今形勢比人強,對方沒有直接拿自己的人頭當見面禮,就已經是夠給面子的了。
當明軍已經布置完畢,火炮都已經準備好試射時,清軍陣營卻是突然出現一隊打著白旗的騎兵,并沒有攜帶著任何武器,向著明軍陣營而來。
“難道想這個時候和談?”
朱聿鐭,曾國維舉著千里鏡觀察著,心中也浮起了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