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何安來說,周一的上午總是過得很快,一個周末沒見到的同學們,有大把的事情要做。
比如沒寫完的作業,比如沒八卦完的情節。
反正是林林總總,熱鬧非凡。
隨著課間鈴聲的響起,何安很利落地起身離座。
他可不想被那群女生裹挾著去聊文誠寺的話題。
班級門外有兩棵樹,一顆是杏花樹,另一顆巧了也是杏花樹。
兩棵樹上的天空格外的高,何安站在樹下仰望著天空,才想起昨天也就是這個時候,Saber還在天上掛著,而之夜則還未離開凡間。
更重要的是,那時候何安和月華還有著無限的可能,就像這兩顆杏花樹,不遠不近地相伴。
“呼。”何安深吸一口氣,有意無意地將目光灑向隔壁班,希望能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阿花你知道么,昨天蘇子晴把徐家大少給拒絕了。”
“真的么?我不信。”
“要我說也好,有徐大少在也省得那些男生再打子晴的主意,他們又是寄情書又是送禮物的真討厭…”
兩個女生嘰嘰喳喳的從何安身旁走過,沒辦法,學校內兩大主題人物,男誠寺,女子晴,走到哪都是話題不斷。
蘇子晴家是當地有名的豪門,這點何安還是知曉的,但具體是怎么一個豪法他就不知道了,也不想知道。
何安對蘇子晴唯一的印象就是,這女生似乎和月華關系不錯,有時候會看到兩人肩并肩走在一起,好像聊得很開心。
“喂,中將大人,一個人在這感慨人生呢?”林俊明繞了繞頭走了過來,而大鵬也雙手插兜跟在后面。
“怎么呢,也想出來清凈會兒?”何安隨口一問。
林俊明頗為無奈地聳聳肩說了一句:
“還是這好啊,遠離喧囂。”
何安又掃了一眼五班門前,那里依舊看不到月華的身影。
這時候何安真有些羨慕一旁的大鵬,這人既不多愁也不善感,腦中除了餡餅就是拉面,反倒是返璞歸真,很有些真性情。
“不過呢,子晴今天怎么沒來,往常她不是會去五班的么?”林俊明環視四周,頗有些不甘地說。
“你也喜歡子晴?”何安頗有些詫異。
“嘿嘿,哪個英雄能過美人關,不過她卻是眾星捧月一般的人物,到哪都是一呼百應,有時候我還真想,或許有一天她會踏著七彩祥云來找我。”
“額。”槽點太多,何安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喂,哥們,你說的那個娘們,她好像在往咱們這邊走來。”大鵬不合時宜地插了一句。
林俊明與何安抬頭看去,果然見一女生領著二三十個小跟班大步流星地往這邊走來。
她有著一頭黑長直的秀發,在風中飄蕩飛舞。
微挑的細眉配上純黑色的眼眸,仿佛一眼就能望穿秋水,卻又震懾人心。
“不會吧,真是來找我們的?”林俊明不確定地說。
他回頭看了看身后,見這里除了他們就再無他人,于是又補了一句:
“難不成我要心想事成了?”
心想事成么,也許真的會,可是代價又是什么呢?何安默默在想。
眼見蘇子晴離他們越來越近,何安很識趣地往一旁避一避,留下一整顆杏花樹給她倆。
他并不關心林俊明是如何認識蘇子晴的,也許就像自己和月華一樣,有一段非同尋常的經歷吧。
總之既然這位子晴姑娘真踏著七彩祥云來見俊明,那何安怎么說也是要祝福他的。
何安瞄了一眼俊明,這小子正激動得合不攏嘴,像極了見到月華時的自己。
眼看蘇子晴就要走到他們面前,林俊明終于鼓起勇氣搶先開口。
“子晴,你看到我的信啦?”
蘇子晴用漆黑的雙眸看了林俊明一眼,回了一個淡淡的微笑。
這讓林俊明更是激動萬分,手舞足蹈地想要再說點兒什么。
然而蘇子晴直接兩步從林俊明身旁一躍而過。
何安見此不由得心中一緊,心道難不成大鵬這個濃眉大眼的家伙也給蘇子晴寄過情書,不會吧?
子晴、俊明和大鵬組成的三角戀,這畫面太美他不敢看。
正當何安有些凌亂的時候,蘇子晴已幾步走到大鵬面前,這一下不光何安,就連林俊明也凌亂了,他看著與子晴面對面的大鵬,自己的小臉在嫉妒中逐漸扭曲。
“你要…”
大鵬疑惑地開口,話只說一半就見蘇子晴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嚓一聲脆響,震撼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巴掌卻落在了何安的臉上。
“???”何安滿臉問號,有些莫名其妙地捂著發燙的臉頰。
林俊明也有些看傻了眼,只有大鵬突然暴起,大喊著:“小娘們你敢打我哥們。”掄起手掌就要還回去。
何安與俊明見狀趕緊去攔著大鵬,他這么大個頭要是一巴掌乎下去,子晴這朵嬌花怕是得住進醫院去了。
更關鍵的是敢打子晴,不說子晴家里讓不讓,就是全校這么多男生也未必放得過他們。
蘇子晴的那些跟班見子晴打了何安,也紛紛對他怒目而視。
何安想要質問這位蘇大小姐,結果人根本沒給他機會。
只聽子晴冷冷地說了句“人渣”,轉身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至于她的那些跟班,一個個也對何安露出鄙視的神情,就好像何安是什么天下第一負心漢。
而聽了這話,大鵬與林俊明也表情各異。
大鵬放下了抬起的手臂,非常少見地認真說道:“哥們,如果是這樣,那就是你的不對。”
林俊明也哭喪著對何安說道:“可惡啊,你小子一定要幸福啊,要對得起她啊。”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何安被林俊明按住肩膀反復搖晃,自己也是懵逼到不行。
而這時候,他扭頭一看,文誠寺也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他雙手環胸背靠著墻壁,似乎剛剛欣賞完一場好戲,頗為得意地對何安說道:
“果然是與我同類,就連招惹的是非都是一個量級的。”
“我說,你們就不想聽我解釋幾句么?”何安被搖晃得有些暈頭轉向。
“解釋就是掩飾,可惡啊,你這小子。”
教室外回蕩著林俊明不甘的聲音,久久不能停歇。
不過幾人并不知道的是,就在文誠寺身后,他們班級內部,有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
只聽咔嚓一聲響,那人手中的鉛筆就被應聲折斷,仿佛這就是何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