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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秘庫獨有珍物,擅長幻術幻陣,以及大能轉世,這三條信息關聯,足以讓謝天賜鎖定周行。

  謝天賜咬牙切齒,心說:“千算萬算,就是沒能算到這條!”

  當然,他也清楚,祖龍秘庫項目超過萬年時間未能搞定,以至于有昔日知情者經N代轉世而覺醒宿慧,理論上是完全說的通的。

  可他就是憤懣難抑,畢竟這事不僅顯得他很無能,還讓萬年來的大部分的相關付出全都化為無用功。

  “一定要弄死他!…”躺在血玉棺槨中的謝天賜,近乎賭咒發誓的喃喃自語,一遍又一遍。

  既要殺人,還要奪物,祖龍秘庫中有一物,名曰‘魔神之心’,于他而言關系重大,他勢在必得。

  魔神之心,一顆永保活性的特殊心臟。

  來自深邃虛空,據說是當年遷徙時,橫渡虛空、斬殺一頭域外天魔而得。

  那位蒼龍十八脈的庇護者,就是因為與這天魔死斗而身負重傷,后借其心臟而得以活命。

  這魔心也成為他成就人仙都無力化解的惡疾。

  而謝天賜卻是因為修習《血神經》,對這枚特殊的‘血泵’情有獨鐘。

  謝天賜不知道的是,他最看重的這個寶貝,已然被周行賣給系統了。

  本來魔神之心不死不滅,哪怕被毀掉,也會于其他處誕生。

  正是因為如此,當初人仙才將之封印于祖龍秘庫。

  可系統非比尋常,哪怕是染道之物,照樣消化的掉。

  在周行看來,這價值四十萬壽元的心臟,都跟他的本命法寶一個價了,為毛不賣?

  反倒是祖龍秘庫的靈脈,有著‘玄華極彩’的名頭,雖然已經被消耗的幾近于空殼,但卻是周行入手的、第一條有著非凡格局的靈脈,因此不但沒賣,還被他心心念念的想著恢復舊觀。

  當然他很快就達成了目的。

  為周家整頓產業、祭煉仙器而得了一條中型靈脈。

  又通過周桐售賣秘庫的部分財貨,得了兩條小型靈脈,將之與玄華極彩靈脈殘余結合,一并融入大千之胎中,與那里已有的中型靈脈,融為大型靈脈,并初步激活了玄華極彩特性。

  于是大千之胎每日震動一個時辰,百日方止,在這個過程中,不僅大山穹隆擴增十倍,穹頂上還每日都會灑落僅次于金花的彩光。

  小萌表示,若大千之胎也是懷胎十月方成,那么現在算是一月。

  雖然只是完成了相對而言最易走的第一步。

  但帶來的增幅卻是可觀、且直觀的。

  主要體現在太陽珠、太陰珠的變化上,其次體現在對本尊修行的助益加成上。

  比如最為常用的太陽、太陰仙力,質與量都得到了明顯的提升,可控性也高了一個層級。

  當然,想要獲得更高的可控性,也是有代價的,那就是必須像尋常修士采集外界靈氣為己所用般,進行純化淬煉的操作。

  以前就算想這么搞,都來不了。

  如今可以了,并且液態的兩種仙力,能更好的融入靈氣中,從而令法身的修行效率,三倍于常。

  修真者修行本來是個水磨功夫,若貪婪激進、很容易走火入魔。

  在這樣的背景下,有天賦才情的,自然就更效率,日積月累之下,漸漸甩開同階,脫穎而出。

  而周行的仙力加持,是撇開天賦才情加成而提供的額外助益。

  當然,中人之姿的他其實沒啥天賦才情。

  之前這來自仙力的額外助益,還沒這般夸張,只是百分比的加成,讓他能堪比天才,但如今卻是直接提升三倍。

  周行簡單的一算,發現哪怕不計算系統的助益,就是正常修行,他也會以比大多數筑基期修士成就金丹還要快的速度、跨入元嬰期。

  能如此效率,自然是大大的好事。

  但另一方面,壓力也徒增。

  畢竟他還想著實現‘元嬰如大乘’的三連跳呢。

  他才情平平,并非那傳說中的蜃龍血脈絕拔者。

  第一跳、很大程度是靠穿越噬魂而成。

  第二跳除了借助洪荒級的神識修行之法蜃蛟體的相關助益,更多是仰賴道果結算這一特殊途徑、所帶來的境界加成。

  到了第三跳,對道果的依賴勢必更大。指望他個成長于唯物主義世界的人,玩感性的唯心領悟,真的太難為他了。

  于是,他必須以更大的力度搞事,獲取道果,才不至于錯過成嬰時那一跳所代表的機會。

  這也成為他主動給自己添麻煩,明明可以悶聲發財,卻偏偏給出線索,跟謝天賜結仇的一大原因。

  畢竟天工府的墨灈已經基本指望不上了,就等著過些年積累夠了,將之變成傀儡,進而將整個天工府都變成自家的暗樁。

  狡兔三窟嘛,他可沒忘了已然將成道者都惹下了,成道者隨便派些蝦兵蟹將過來,恐怕都是真仙人物,屆時,除了他自己,誰都兜不住這個底。

  墨灈一系沒的耍,就得再找個合適的仇敵。

  謝天賜進入了他的視野。

  他氪命買了些謝天賜的情報,知曉這家伙手中有不少好東西,且又秉持‘熙攘往來皆為利’的認知,是封神演義中申公豹一般的超級攪屎棍,且喜歡玩幕后流、養成流。

  這樣的一個人,本身又是個以普世道德的角度看、大奸大惡的壞蛋,根據物以類聚的特性,是很能糾集一批奸邪狠角色的。

  他所需要的道果,相當一部分,怕是就落在這些個以傷天害理當家常便飯的人身上了。

  當然,他不急,姑且讓仇恨醞釀著,等他將關鍵技能的熟練度提上來再說。

  雖然手頭上又有了四十多萬壽元,且得自秘庫的珍物,拉長時間消化,還能為他持續的提供一筆筆壽元,但周行沒有浪買那種能用在他自己身上的、加速時間的物品。

  之前壽元不足十萬,就敢大著膽子花費,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打錢任務做到了最后一環,秘庫的財貨隨時都可取用。

  現在則不同,下一筆大宗的財貨完全沒有著落,且又拖家帶口,就不能太豪放了。

  另外,他這次之所以打算安定幾年,也是因為覺得是時候整點穩定來錢的小產業了。

  如果說佛國的建立以及打退天工府進犯、豪收幾十萬傀儡,讓他覺得搞小產業的條件已趨于成熟,那么火術要塞、就算是第一次實操演練。

  不遠的未來,以周家修士為主力鎮守的那處鎮所的改造,將是一次更具改良意義的實操。

  這一切,都是致力于打造一個可量化的模板,盡量簡化步驟,降低投資成本。

  也不指望賺大錢,貴在細水長流。

  階段性的最終目的,是能將他家的日常開銷背出來。

  進一步拓展思路,這種玩意,是能明著經營的,可以當做一個來錢的副業。

  就像那些專業的打井人一般,有償為宗門、乃至天下各派服務。

  相信在這個濁氣越來越盛的時代,生意會很好。

  當然,肯定有同行競爭。

  畢竟各大派一早就開始在‘幽冥體系’上投入,就足以證明,未雨綢繆誰都懂,各派都在尋求在濁氣盈反、靈氣稀薄的時代能夠能夠創收的辦法,并且是多條腿走路,而非只是‘幽冥體系’。

  因此,他這個中人之姿能想到的路數,人家必然也早就想到了。

  不過他有系統掛,技術理論更高桿,這是優勢。

  而想要穩固優勢,就得結合實際,讓技術能更好的落地。打造IP,樹立口碑,這才能成為行業頭部,真正賺到錢。

  而具體的,也涉及到一個系列的技能熟練度問題。

  于是,他像個過了躁動青春期的成熟男人,開始朝九晚五、規律生活。

  每日除了打坐行功,還會練拳練劍,另外就是煉丹煉器。

  玄冰洞也是專門開辟了藥園的,再從坊市補些貨,夠他練手用了。他也不求成就丹師器師,只求把已掌握的知識爛熟于心,且知行合一,從而徹底告別思想說行、肢體卻說不行的尷尬情況。

  另外,就是專修真符、仙符的應用技巧。

  前者是用符的一種模式,后者是符箓的一種類別。

  真符更接近于構建術法模型。

  而仙符,是指以仙力繪制的符,以他現在的修為使用,就像十來歲的大孩子使用AK步槍般,理論上還是能夠較好的發揮其功用的,但需要大量的練習、掌握更多的實用技巧及經驗。

  當周行沉下心反復琢磨技藝時,有些跟他有一定關聯的事,正在發生著。

  比如謝天賜對姬家的策反操作。

  謝天賜想要策反姬家,是因為云霄宗是五大中,最符合肥肉概念的宗門。

  同時,云霄宗又有他想要的東西。

  圣獸青龍,謝天賜需要其解決自身的軀殼問題,而只有云霄宗被其他大派合力瓜分,他才有謀奪的機會。

  他麾下,還是有幾個得力干將的。

  除了養子謝天生,還有名為尚青的修士。

  尚青也是從小天賦異稟,就連親生爹媽都恐懼。

  她媽飯里下砒霜,結果沒能毒死。他爹進山打獵帶上他,將之棄于虎狼出沒的深山,結果自己回來了,那年尚青才六歲。

  到了十二歲,族里都忍不了他了,找了個由頭動用私刑,身上綁著石頭沉了湖,結果還是回來了。

  這一次不光是回來,還殺了父母及族長全家。

  然后就是官府通緝。

  再然后被惹毛了,殺捕快殺官。

  混了個匪號,叫做人魔。

  終于,鬧騰的太過,被官家請了仙師,也就是真正的修真者給教做人了,若非謝天賜,也就死了。

  謝天賜對其有再造之恩,且從不對他的行事為人嗶嗶什么,于是尚青視其為真親人。

  謝天賜作為活了上萬年的老鬼,自然是干貨不少。

  又因為有謝天生的存在,一直不間斷的收集天下情報,上下五千年都如數家珍。

  在謝天賜的指點下,尚青吞噬青龍血脈,成就非凡。

  他的天賦就是吞噬,吃什么補什么,天生的巫道種子。

  唯一的后遺癥,就是會有相應的體貌特征。

  所以他不是長的丑,而是‘真雜種’,長的嚇人,且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褻瀆感。

  這么一個人,活在看臉的凡人社會中,確實很悲催,三觀歪了也絲毫不奇怪。

  再后來,就成了修界的恐怖分子了。

  尚青也是壽元過三千歲的老妖精了,搞出不少大事,其中距離現今最近的、最具影響力的,就是刺殺十八代掌門夫婦成功。

  這回,他再次借助人皮衣及青龍血脈,潛入了姬家族地,為的就是挑選一個合適的棋子。

  其實真正物色合適目標的,是謝天生。

  包括尚青,都是謝天生遍布天下的分身發現,告之謝天賜,又奉謝天賜之名暗中考察,進而招攬的。

  謝天生的地仙力侵蝕并制造分身,某種角度講,跟蜃種相似,姬家就有不止一個分身,都是他利用其外出做任務,又或修界戰爭時期搞定的。

  有謝天生提供的情報打底,尚青有的放矢,暗中觀察考核,最后盯上了一名叫做姬祿的筑基期修士。

  傲慢自大的風氣,令姬家的鄙視鏈情況非常嚴峻。

  對外,姬家修士看不起其他世家的修士,以及師徒派的修士,乃至天下修士。

  對內,天賦不佳的,修行成績不太好的,也同樣被各種鄙視嘲笑,日子過的很糟糕。

  而姬祿,是個天賦不太行,出身也差了些,卻又倔強偏執的近乎認死理的姬家修士。

  他堅信勤能補拙,并將所有問題都歸咎于實力拉胯,可以說是朝著‘又蠢又固執’的無可救藥之路在狂奔。

  家人好心勸他,再像他這般瘋狂修煉,真的會走火入魔,可他覺得這是家人偏親偏愛,見不得他好。

  這天,他又在小樹林中‘加餐’苦練。

  遠處的一株樹上,謝天生的分身問尚青:“這就是你看中的人?”

  尚青點頭。

  謝天生分身問:“為什么是他?天賦不行,成長太耗時間啊,義父這次挺急的,不想等。”

  尚青笑:“又不是培養弟子,棋子而已。”

  謝天生分身恍悟:“你是打算使用血肉寄生之法?”

  “沒錯。”

  “我覺得你太高看他了,他的靈魂恐怕承受不住。”

  “那是因為他現在僅僅是足夠倔強,還少了恨意。”

  片刻之后,尚青很突兀的出現在姬祿面前。

  姬祿頓時就是一驚。

  他練功的地方,不僅偏僻,并且每次都會布置警戒陣法,而這陣法對這來人完全不起作用,他也完全看不透對方的實力深潛。

  這意味著,對方很可能是元嬰真人。

  然而這里是姬家族地,有著檢驗血脈才能通行的陣法,若非青龍血脈,哪怕是大乘修士,也照樣會觸發警報。

  眼前這人卻是面生的很,還俊美的讓人嫉妒,別說是族中的高修,就是放眼全族,都不可能有這樣一個族人而他不知。

  “你是誰?”

  尚青邪魅的一笑“猜猜看。”

  姬祿沒有什么幽默細胞,一臉陰沉鄭重:“我雖實力低微,卻也不是能輕辱的。”

  “不,你什么都不是。”尚青嬉笑道:“我會用練氣期的法力水平跟你斗一場,來證明我所言是真。”

  姬祿聞言頓時怒火中燒,呵一聲:“你想戰,那便戰!”當下就祭出法器清靈劍。

  這法劍速度極快,能在需要的時候一分為三,各自攻敵,也不需要事先念咒掐訣,是姬祿最為得意的常規斗戰手段。

  然而劍光一閃,卻只是穿過了尚青的身影,刺了個空。

  姬祿嘲諷:“這就是所謂的煉氣期法力水平?”

  尚青反懟:“少見多怪,你以為只有蜃龍血脈擅長變化之道?青龍同樣可大可小,屈伸自如,同樣有不俗的變幻之能。”

  又道:“再讓你開開眼界,見識下青龍神域!”

  說話間,姬祿就覺得對方眼睛亮的驚人,以至于刺的他忍不住想流眼淚。

  暗道一聲不好,急忙錯開視線,然而已經晚了,他發現,自己已經被帶到了一個奇特的空間中…

  沒過多久,遍體鱗傷的姬祿從扭曲的發光縫隙中跌出,連站都長站不起來,唯獨眼神仍舊倔強不屈,且多了濃的化不開的嫉恨。

  尚青出現,嘲諷:“知道差距了吧?勤能補拙,不過是哄大牲口別鬧干活的說辭。

  努力這種大多數人咬咬牙都能做到的事,不值得寄予厚望,莫再自欺欺人。

  成功的關鍵在于選擇。

  而想做大事,就得冒大風險。

  認真想想吧,想好了可以按我之前說的方法來找我。”

  說罷,尚青就在一陣清風中,化作散碎的光芒消失了。

  又等了片刻,姬祿這才以頭戧地、頓足捶胸,狂聲咆哮發泄。

  在青龍神域中,他真的是被尚青給羞辱狠了,想死的心都有。

  “不行,我不會服輸,這口惡氣也一定要出!哪怕對方就是青龍第一血脈,我也要剛一剛,我要力量,我愿付出任何代價,我姬祿,終有一天,必讓天下修士仰視!”…

  就這樣,姬家、乃至云霄宗,又多了一個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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