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兄,對于這次的實習課你怎么看?”
宿舍區的一座假山后,農家的六名弟子湊在一起警惕的說道,說的同時還不忘隨時注意外面的情景,防止被人看到。
被問的叫鄭谷,算是被派往蒼山學院里農家弟子的領頭人,只不過農家不像儒家那么重視,所以派來的并不算農家里特別優異的弟子。
鄭谷還沒說話,旁邊一人就說道:“肯定是選農學,沒想到這么快就能達到目的,不過鄭兄,這會不會是陷阱?”
鄭谷說道:“無需慌張,陳夫子連科學這等學識都交于我等,農學在陳夫子看來可能真的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只要我等別暴露身份便是。”
有人忍不住說道:“暴露了也無妨吧?章宇等人可從未掩飾自己儒家弟子的身份…”
眾人一陣沉默,最后還是有人弱弱說道:“可是我等是來偷學畝產翻倍之法…”
說到底,農家的意思就是讓他們隱藏身份,如果真的有這種辦法就傳回去,到時候就說是農家自己研制出來的,這是真正的偷學,跟儒家這種光明正大的不同…
之前說話的人聞聲無言,其實他說那種話也是存了不想干這種事的心思,實在是太羞恥了,不過這是農家高層下的命令,農家真正的精英弟子是以二十四節氣命名的,不出動他們也是怕暴露,他們這種連命名都沒有的小嘍啰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太子準備選哪一門課程實習?”
“對,若大家不知選擇哪一門的話,不妨跟隨太子殿下。”
“…”
在農家弟子無言的時候,太子武烈在一群世家子弟的簇擁下來到食堂,眾人討論的自然是之后選什么課程實習,一堆世家子弟詢問武烈準備選哪一門,這東西選了之后一個學期就只能選那個課程了,什么醫學工學武烈自然是不考慮,他猶豫的是在農學跟商學中選擇。
如果說之前他肯定不會考慮商學,但在股市跟錢莊成立后他敏感的注意到了商學對夏國的影響,別的不說,這兩個月夏國漸漸放開了行商的限制,從法律上保護了一些商人的權益,又提高了一些稅收,甚至允許商人從大夏錢莊貸款,若是商人規規矩矩行商輕易是無人敢隨意找個由頭就抄家的。
帶來的變化就是這兩個月夏國的稅收明顯提高,七月光只鄴陽城的稅銀就有五十多萬兩!是以前的兩倍!不過商人依然是賤籍,穿衣服都不能穿錦衣的,雖然振興商業,但武黎以及滿朝文武還是抱著試探的態度,起碼要維持一個平衡,不能真的讓百姓都去行商。
這也是陳銘一再跟武秦明強調的,商業雖好,但它也只是一種手段,一定要讓商業的規模控制在國家能控制的水準,否則利益動人心,最后整個國家都會被資本吞噬,國家要做控制資本,引導資本的事情,而不能反倒被資本控制。
前世的漂亮國可是做了榜樣的。
這一切武烈不知道,他只看到了振興商業所帶來的繁榮,所以會在商業跟農業間猶豫。
此刻被眾人詢問,猶豫間他下了決定,微笑說道:“自然是農業,農乃立國之本,本太子亦要好好學習才是。”
他想清楚了,商業如今就算他學了也沒什么用,錢莊在武黎的把控下,他雖然要學但卻不用著急,現在他也拜入了學院,最多算是落后武秦明一點點,但總有機會扳回來,農業就是一個彎道超車的地方,如果他能學會畝產翻倍之法讓萬民稱頌自然能在朝堂上壓過武秦明的勢頭。
“好!那我等自然要追隨太子。”
“糧草乃立國之本,確實應當選擇農業。”
“…”
眾人紛紛稱贊,于是這群人在吃過飯過一邊稱贊著食堂的飯菜——尤其是那些不在鄴陽城的人,沒有吃過炒菜的,吃著食堂的炒菜簡直胃口大開,連飯都多吃了幾碗,這里的廚娘可是特意從工坊里調過來的。
吃過飯,逛一逛,時間也就來到了下午該上課的時候,也就是一點鐘,武烈帶著人到大殿找到徐亦歡報名參加農業實習。
“殿下確定參加農業課?”徐亦歡拿著紙筆登記,神情一臉古怪。
“當然,莫非有何不妥?”武烈神情淡然的詢問,在大庭廣眾之下他自然地表現的跟徐亦歡等人不是很熟。
“那倒不是…”徐亦歡欲言又止,武烈打斷她說道:“那本太子就選這個。”
他平靜的看著徐亦歡,神情中帶著點警告,徐亦歡看了看周圍一群人好奇的目光后神情古怪的說道:“好吧,那我給殿下登記。”
她說著低頭在登記簿上把武烈的名字寫在了農業那一欄,寫名字的時候神情似在憋笑,看得武烈不由緊皺眉頭。
登記完,徐亦歡給他們每人一個本子說道:“農業課的內容便是去蒼山村開辟的不同地里記錄每日糧種的漲勢,每塊不同的地都會施加不同的肥料,觀察溫度,濕度以及肥料帶給它們的影響,留意它們的長勢有何不同,同時還要留意糧種里有沒有與眾不同的秧苗…”
眾人都認真傾聽,在登記結束后,確定再沒有人選農業課,徐亦歡帶著眾人開始出發去后山,給每個人分配需要管理的試驗田,還有人被分配到管理那幾畝水稻田。
在這些都分配完畢后重頭戲來了,徐亦歡似笑非笑的對著選擇農業的這八十多人說道:“接下來就是農業的關鍵部分,肥料!”
一聽這個,農家弟子以及那些不識字的學子頓時來了精神,那些不識字的人本來就從小在地里伺候莊稼,現在聽到關鍵部分哪里還不認真的?
而對于農家來說,他們農家也有肥料,也就是用一些秸稈還有谷殼以及一些腐敗的爛葉子加上洗碗跟淘米的水一起漚漬,時間一久就變成了肥,用這種肥再加上特殊的功法,也就形成了農家的特殊地位。
只是不知道夫子的肥料有何不同?
但很快他們就知道了,因為徐亦歡把他們帶到了學院的幾個茅房前…
“來把,把這些糞撈起來跟我走。”
看著徐亦歡似笑非笑的神情,終于有人忍受不住了…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