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家出來了!”
“什么結果?方才也沒有動手的動靜啊。”
“…”
方景仲等人出來是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不過也算早有預料,他們醫家的人來到夏國的目的并不難猜,更何況他們第一時間就找上了陳夫子,試探的意思太過明顯。
此時圍著繡春樓的人很多都是各府的下人,還有很多想要拜入陳銘門下的學子,他們也是最急切想要知道這次兩家交鋒的一個結果的,陳銘畢竟根基不穩,學識也還沒有大規模的傳播開,如果這時候醫家說點什么他的壞話,對陳銘的名聲會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方景仲看了看他們,蒼老的臉上浮現一抹微笑,轉身面向繡春樓,在所有人的注視中推開蘇若然的攙扶,緩緩彎腰行禮,同時大聲說道:“學生方景仲,謝夫子傳法!!!”
“嘩~”
現場一下炸了,夏國人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激動的表達著自己的心情。
“怎會如此?!醫家大賢居然口稱學生?”
“夫子當真深不可測!!”
“陳夫子到底說了什么?居然連醫家大賢都學子!”
“醫家折服!大快人心!先儒后醫,陳夫子已折服兩家大賢!我夏國真正出了一個夫子!”
“快回去稟報老爺!”
“…”
看著炸開的人群蘇若然眉頭微皺,卻也只是在內心嘆了一口氣,她知道方景仲是在心甘情愿的幫陳銘揚名,不過她也覺得老師做的對,畢竟陳銘連那種神術都肯交給他們,受的起這一禮。
想著,蘇若然也跟在方景仲后面對著繡春樓行了一禮,其余醫家弟子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他們比圍觀群眾更震驚,但也只能跟著行禮,于是在所有人的圍觀下,醫家大約十多名弟子在方景仲的帶領下齊齊朝著繡春樓彎腰。
這個場景將會迅速瘋傳六國!甚至會傳到妖族那邊去。
片刻后,方景仲直起身,蘇若然扶著他緩緩上了馬車,在馬車上,一向不怎么說話的蘇若然說道:“老師,我要去蒼山學院。”
“呵,醫家好大的風頭,居然齊齊朝著別國夫子彎腰,丟盡我炎國臉面。”
在方景仲等人回到典客署時,一名身穿黑色勁裝打扮的男子出現在了門口,男子年約四十余歲,濃眉瘦臉,鼻梁高挺,神色威嚴,身旁還站著一名身穿黑裙的中年女人,女人皮膚白皙,容貌中上,但面容看上去有些呆滯。
蘇若然看向那個女人面容,神情呆滯瞳孔放大,面部紋理也與常人不同。
這根本就不是個活人。
不過一路上她也算見過幾次了,也知道公輸家的本事,內心倒是平靜的很。
“向學識彎腰何談丟人?而且我醫家流傳千年,向來與世無爭,什么時候代表炎國了?”方景仲用蒼老的聲音回答道,邊說邊走,在路過男子身旁時又補充道:“相比起老朽,矩木公身旁的那位才會更加惹人非議。”
“哼!一黃口小兒何談學識,更何況我公輸家機關術天下皆知,何來非議?”矩木橫眉冷對道,本來一路上他對醫家的人也是和氣,但消息一傳來他頓時感覺自己也被侮辱了一樣。
“黃口小兒?矩木公何不去試試看?”方景仲似笑非笑的看向矩木,矩木頓時說道:“今晨我已經秉明夏王,給那黃口小兒送去我公輸家公輸鎖,若他三日之內能解開,我公輸家便承認他夫子之名!”
方景仲聞言頓時眉頭皺起,公輸鎖的名頭他也是知道的,極為精巧,除了墨家夫子用了一日時間打開,還沒有聽說誰打開過,這分明就是故意為難。
“當然,我也不是沒給他機會,若解不開,也可出一難題予我,若我亦解不開,也可承認其夫子之名。”矩木冷笑道。
方景仲聞言頓時恍然,原來公輸家打的這個主意,這是斷定陳銘解不開,一方面打擊一下他的名聲,第二是看陳銘能出什么難題,以此判斷他的學識。
不過也由此可見公輸家有多傲氣。
方景仲正想說話,一名公輸家的弟子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手拿一物,懷里還捧著一個包袱,看到矩木頓時驚慌失措的喊道:“矩賢師,陳夫子解開了!!解開了!!他只用了半炷香的時間!”
方景仲眉頭一挑,大概猜到了什么,應該是他在跟陳銘談話時,公輸家在朝堂上提出比斗,然后他剛走公輸家的人就到了繡春樓,看這個前后腳的時候,他剛跟矩木談了幾句話陳銘就把公輸鎖給解開了…
也就是他不知道臥槽跟牛逼,不然非得喊兩聲,饒是如此,他也在心里再次震撼于陳銘的學識,并且懷疑這個公輸鎖的難度。
矩木瞪大眼睛看著那個弟子懷里布卷上散開的公輸鎖,那九根木頭確實是他早上送去的公輸鎖沒錯,他皺眉喝道:“勿要驚慌,公輸鎖可有破損?”
他懷疑這鎖是被陳銘暴力破開的。
“弟子已經查過了,沒有破損!而且是弟子親眼看到陳夫子解開了,他僅僅只是看了數眼,便將之隨手解開,而且還交于弟子一物,說…”
那公輸家的弟子畏畏縮縮的將右手中的物體舉起,矩木皺眉看過去,是一個六面平整的正方體,表面有各種不同的顏色。
這是一個被打亂的九階魔方。
“說,若是我們能在三日內將此物復原成各面同一顏色,便承認我公輸家之名…若做不到,便派二十名精英弟子入蒼山學院隨他學習…”
弟子唯唯諾諾的說道,方景仲看著這一幕臉上頓時浮現一抹笑意,慢悠悠的說道:“矩木公,你可要用功了。”
即使是蘇若然,在看到那九階魔方上密密麻麻的色塊后都不由對矩木面露同情。
矩木面色鐵青的拿起魔方,冷哼一聲道:“猖狂!不過區區小道,能有何難度?”
說完,他拿起魔方就回了典客署。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方景仲難得的哈哈大笑起來,今日這番遭遇實在太有趣了。
不過笑過后他又忍不住滿懷感嘆的說的一句:“夫子之才不可測量。”
蘇若然想了想,認真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