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忍不住動手了嗎?”
陸離看著那奔涌而來的雷龍之潮,雖然有些驚異于這雷潮的可怕,但心中卻是沒有過多的慌亂與恐懼。
盡管對方這一手,已經超脫了一般的法令圓滿,隱然間已經有了一些天道之威。
但陸離既然敢悍然出手,自然不可能是一時腦熱,見到有灰氣可撈,便就上去搜刮,自然也是做出了萬全準備的。
因此此時看到對方已經出招,他也毫不慌亂,微微一笑,剩下空余的一只手向前一點。
“去!”
卻見一道紫光飛出,霎時便穿破虛空,來到了君子陣前,擋在了那雷潮和大陣中間。
而后陸離法力注入,那紫光霎時光芒大亮,身形也急劇的膨脹起來,最后竟然化為了一口萬丈大缽,碗口直直地朝向了雷潮。
沒有錯,這便是陸離從迦葉手中奪來的紫金缽。
自從幾年前南荒深淵之行后,原本他還束手無策的紫金缽器靈,便在那深淵中的輪回法則下被消磨了靈性,最終自行潰散。
便是連那些禁制,也被容珩沖刷得殘破不堪,最后被他輕松掃除。
雖然紫金缽也因此受了不小的損耗,但總歸勉強維持住了法令圓滿的位格,而且沒了器靈和禁制的阻礙,陸離也極其順利的將這件法寶煉化認主,徹底的給掌控起來。
不過也因為在深淵中的一番損耗,紫金缽中原本儲藏的佛法愿力,眾生信念,也跟著器靈一并被消磨了干凈。
而失去了這些眾生愿力,紫金缽愿本的防御鎮壓之能,也跟著一起消失。
無奈之下。
陸離在耗費了大量儲藏,將紫金缽的損傷給修復后,便只能另尋其他力量,作為那些佛法愿力的替補,恢復紫金缽的威能了。
其實想要找到一個替補的力量,并不難,很多力量都可以替代佛法愿力。
但能替代一回事,能不能發揮紫金缽的威力,就是另一回事了。
原本佛門選擇佛法愿力,作為紫金缽的力量源泉,原因其實很簡單,只因為這兩種力量對于佛門來說,是最為簡單可以獲取的。
佛法的話,整個須彌山中都是佛子佛徒乃至佛陀,需要時直接讓他們往里注入一些,便就足夠使用了。
而眾生愿力那更簡單了,須彌山周圍百萬里皆是佛國佛土,里面信眾萬萬兆,想要收集一些愿力還不簡單。
但這兩件對于須彌山佛門極其簡單的事情,換給陸離來做,就讓他頭痛了。
一來他手下可沒那么多仙修,給他補充仙靈之氣,二來也沒有那么多的信眾,給他補充生靈愿力。
而單純以靈氣灌輸,先不說原本想要維持神柱山大陣,就已經消耗了神柱山以及象澤附近所有的靈力,根本沒有多少多余。
即便他能舍得削弱一部分神柱山大陣的威能,從陣中抽出一部分靈氣出來,這點靈氣也遠遠無法滿足紫金缽的消耗。
后來還是天涯海閣的麥玉清到來,給了陸離解決這個困擾的希望。
對方所借與陸離的星羅棋盤,可匯聚諸天星辰以及天羅萬象之力,這兩種力量皆是源自于天地,幾乎無有窮盡。
而星辰之力浩瀚清冷,天羅萬象之力變化萬千,此兩種力量也與佛法以及愿力,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替代起來也恰如其當。
因此得到星羅棋盤,并且布置下去之后,陸離便一邊讓大陣吸納諸天星辰以及天羅萬象之力,同時也將紫金缽放于陣中,跟大陣一起吸收那兩種力量。
如今雖然吸收的時間不算久,也就一個多月而已。
紫金缽也遠沒有被這兩種力量給填滿,但總算得到了另外的力量補充,也足以支撐一時片刻的戰斗了。
而眼下陸離需要的,便就是那一時片刻。
只見紫金缽被他暈死出來,身上紫色光芒大亮,而紫光之中又有氤氳星辰顯化出來,更有天羅萬象化為重重天地之景。
這些天地景色與星辰混雜,再被紫光籠罩,顯得如夢似幻,宛若仙境。
轟隆隆!
就在那仙境成型的那一刻,遠處飛來的萬龍雷潮也嘶吼著撲了過來。
滾滾驚雷一瞬間在空中炸響,化為可怕的力量,一瞬間將面前的仙境給淹沒。
只見擋在雷潮前最外層的仙境,一瞬之間便被雷霆給毀滅,只是化為一片青光,然后就在電流之中消失無蹤。
擊毀了最外層的仙境,無數的雷龍咆哮著,駕馭著雷霆,繼續往仙境之中涌入。
然而到了這個時候,仙境就仿佛一下子變得難纏起來,哪怕青雷臨身,那層氤氳紫氣卻依舊凝聚不散。
此乃是紫金缽本源之氣,究其根源,乃是一道圓滿法令,本身就已經是天道之下最強規則。
此時諸多青色雷龍雖然攜帶著太乙雷霆之力,也是圓滿之法令,甚至還帶著一絲天道之威。但想就此將另一道圓滿法令給磨滅,卻也不是輕易能夠做到的。
昔日紫金缽在彌勒的操控之下,甚至能抵御四靈陣圖所演化的天道毀滅之力。此時陸離修為遠勝于渡厄,再御使此件法寶,所能發揮出的威能自然也更強。
因此只見雷霆在一頭頭龍形雷電的帶動之下,前撲后繼的一頭扎進紫色仙境之中,瘋狂的肆虐著。
同時仙境之內也生出無數紫氣星光,再由那天羅萬象之力演化出片片山河,反過來以天地之力鎮壓著那些雷霆。
在仙境之中,只見山河破碎,雷霆逸散,兩股力量不斷交織著,青色與紫色混雜,帶著點點星斑,演化出最為絢爛的瑰麗奇景。
一時之間,紫金缽與那太乙神雷竟然難分上下。
“竟然擋下了?”
遠處青陽修生化的青龍,這時憤怒的咆哮著,他望著自己施展出來的太乙神雷,竟然被那紫色仙境攔下,心中不由生出怒火。
雖然他一直嘴上說著,陸離是劫運之子,本身玄異非常,不可小視。
但實際上,對于這位連法令都不是的劫運之子,如今已經法令圓滿,半步踏入天花之境的龍族圣子,又怎么可能真的平等視之?
青陽修內心中,對于陸離還是多少有些看不上眼的。
而此時自己修行已久,引以為傲的法令,竟然被對方給攔下,又令他如何不羞惱,如何不怒?
而這也就罷了,更讓他感到一絲忌憚和心驚的,是對方攔住自己的那件法寶。
“紫金缽?這是須彌山那群禿驢的至寶,怎么會落到這家伙手上?
對了,先前曾有傳聞,須彌山的佛子迦葉在南荒吃了一個大虧,狠狠的栽了個跟頭。
原本我只是以為他是被人算計埋伏了,現在看來,情況好像并非如此。
不然像紫金缽這種至寶,須彌山又怎么可能讓它流落在外?
該死的,那群禿驢誤我!”
青陽修心中不由破口大罵。
雖然如今紫金缽的形態,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僅各種佛光佛法盡去,便是連里面儲存的信眾愿力愿力,也是消耗一空。
如今取而代之的是各種仙家靈光,星辰法力,天羅萬象,除了表面還是一個缽形之外,內在其實早就換了一個遍。
但青陽修好歹也是個圣子,以往也曾代表青陽龍族去過龍淵部洲,與那須彌山的禿驢也有過些許交流,又如何會認不出紫金缽來?
也正是因為認了出來,他才愈發的氣惱佛門,禿驢無用,竟然將這等至寶都丟給了外人。更可氣的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竟然絲毫消息也不告訴自己這些盟友。
使得到了現在,讓他自己法令被紫金缽阻攔,短時間竟然奈何不了陸離。
不過這也只是青陽修一廂情愿而已。
龍源部洲和東海雖然已經結盟,但相互約定的也只是各自從東西兩面,分頭進攻東華部洲而已。
彼此之間,其實并沒有什么硬性的約束。
各自之所以能夠攜頭并進,也只是知曉,如果不遏制東華部洲,那么等彼此一方被東華部洲擊破之后,余下一方也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為了自保,這才相互結盟而已。
這種情況下。
須彌山佛門能將陸離的一些消息傳了出來,甚至冒著自己佛子名譽受損的風險,告知在南荒的些許情形就已經不錯了。
更多的讓須彌山說出自己守不住佛寶,讓兩件至寶遺落在外這種丟人丟大發的事情,讓他們自己打自己臉,這怎么可能?
那些禿驢臉皮雖厚,但也是做不到這些的,至于那些盟友怎么辦,那只能等他們見到之后,再自行發現真相了唄。
總不至于區區一件至寶,就能讓自己的盟友束手無策吧?
真這樣,那那個盟友未免也太遜了,有還不如沒有,跟他們在一起都掉自己身價。
“禿驢可恨,還有那個陸離,竟然能從禿驢手中搶來此物,更加留你不得了。”
青陽修口中發泄幾句,目光冷冷地盯著前方紫金缽,除了繼續駕馭太乙神雷,想要擊破此物防御外,卻也沒再做其他動作。
這并非他沒有其他手段,只是那種手段即便用出來,也只是能早一點擊破而紫金缽而已。
早那么一點,卻也需要一點時間,并非是能夠立刻起效的手段。
如此的話,意義也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