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陸離在院內吞吐靈氣,進行今天的修煉。
不一會兒,殷乾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見到陸離,不由笑道:“陸兄這么早就起來了?”
陸離微笑回道:“是啊,今早太陽好,起來曬一曬。”
殷乾點頭,隨后又有些好奇的說道:“說來奇怪,今早起來就發現盯著吊死鬼的那個木頭沒有動靜,與他說話也沒回應,這吊死鬼是睡死了嗎?”
陸離依舊笑著說道:“昨夜殷兄不是被一聲慘呼驚醒了嗎?許是那時吊死鬼就被釘子釘得魂飛魄散了。”
“或是如此。”
殷乾想到昨晚那凄慘的叫聲,有些認同的點了點頭。
只是他心中還是有些狐疑,昨夜聽道的慘叫,似乎并不是一聲,而是好幾聲。
“或許是我睡迷糊,聽錯了吧。”
想不出結果,殷乾搖了搖頭,也不再多想。
過一會兒。
就有村民送來早餐,陸離和殷乾用過,便起身和他告辭。
“殷兄,幸賴和你同行,昨日方才能夠見到捉鬼奇事,不過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眼下天光大亮,陸某也準備繼續游歷了,這便告辭。”
殷乾聽到陸離辭別,略微吃了一驚,但也沒挽留,點頭道:“能與陸兄結識,也是殷某之幸,山高路遠,我們他日再會。”
陸離拱了拱手,而后便轉身離去。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殷乾收回的目光,心中毫無起伏。
像這種萍水相逢的人,他一生不知遇到多少,早已司空見慣。
離開了劉家莊。
陸離繼續往北,不過相比之前的盲目,這次卻有了一個較為明確的目標。
高陽府城。
他準備去那里見一見那位石太璞,看看這位在當地驅鬼極負盛名的仙長,到底是何風采。
此行一路往北二百里,陸離花了半天時間,便已來到高陽府城。
高陽府城規模不算很大,畢竟是北疆之城,人口不會很多,比起之前的東海縣城,也就大上一倍而已。
不過即便如此,這里也居住了將近十萬人。
石家莊的位置很好找。
看來石太璞在這里確實很有名氣,陸離只是在城外官道上隨意拉了一個行人,便得知了石家莊的方位。
順著行人指點的道路,陸離找到了石家莊。
石家莊規模很大,比起劉家莊還要大,甚至可以說是一個鎮子了。
陸離進入莊內,問了一下本地鄉人,便拿到鎮內一處占地頗廣的院落,這里正是石太璞的住處。
“請問石先生在家嗎?”
陸離敲了敲院門,對著里面喊道。
不一會兒,院門就有人打開,一個小腦袋從里面探出來,抬著頭看向陸離,問道:“你是誰呀?”
說話的是一個年約十歲左右的小男孩,臉頰微胖,憨態可掬,粉雕玉琢,極為喜人。
陸離看了眼小男孩,瞳孔微微一縮。
在這小男孩身上,他竟然看到了一些妖氣,不過妖氣很淡,又有人氣相雜,顯得很不純粹。
“難道是人妖所生?”
陸離心里升起這種念頭,臉上卻沒表露出來,微笑著說道:“在下陸離,聽聞此地有一位極擅驅鬼的同道,所以便來拜訪。”
“原來是找我爹的呀。”小男孩點點頭,然后轉頭朝著院里喊道:“爹,有人找你。”
“來了。”
一個略有沙啞的聲音從院里傳來,然后就見一個年約四十余的中年男人出來。
這男人看了眼陸離,見對方身上穿著不俗,渾濁的目光略清晰了些,輕輕咳了咳喉嚨,然后說道:“在下石太璞,敢問尊駕是?”
陸離也打量著眼前的石太璞,對方年紀頗大,面容有些滄桑,穿的衣服也很是隨意,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中年失意的社畜。
不過身上確實有著法力靈光,是個修道之人。
聽到石太璞的詢問,陸離也收了目光,行禮說道:“在下陸離,聽聞此地有同道,所以上門拜訪。”
對待有法力的人,他態度與先前對待殷乾完全不同,所以直言自己修行人的身份。
“同道?”
聽到陸離的自我介紹,石太璞吃了一驚,隨后再度上下打量陸離,見到對方身上確實靈機縈繞,是個有道真修,連忙也換了副神色,鄭重的行禮道:“在下石太璞,見過道友。”
說實在的。
自從石太璞在這里驅鬼,傳出名聲之后,有不少道士和尚上門拜訪。
不過都是些假修,根本入不得他眼。
眼下驟然遇到陸離這位真修同道,他也有些緊張,此時見陸離還在門口站著,連忙說道:“道友快些入內,我等斟茶詳談。”
“善!”
陸離微微點頭,便隨之一同進了院子。
院里有一石桌,兩人便在桌旁坐下。
坐定之后,石太璞便轉頭對著身旁的小孩說道:“慧兒,快去倒些茶來。”
“好。”
小孩也很乖巧,點頭就去燒水熱茶了。
石太璞回過頭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這是我兒慧兒,有些頑劣,道友見笑了。”
陸離搖頭笑道:“非也,我看這慧兒頗有靈慧,非是凡人。”
他說話意有所指,不過石太璞似乎并沒有聽出,只是當做夸耀自己兒子,也謙虛兩句,便笑著別開話題。
“爹爹,陸先生,茶來了。”
兩人閑聊一會兒,慧兒這時便端著熱茶上來,乖巧的給兩人放到桌上,隨后自己一人到旁邊玩去了。
聊得漸深,兩人也互報家門。
“陸某散修出身,在山中偶遇傳承,一路獨自摸索修煉至今。”陸離將自己說過許多次的背景說了出來。
聽到散修二字,石太璞臉上雖未有何表露,但眼中卻多了幾分輕視。
他略帶自得的說道:“石某傳承自汴城玄帝觀,家師王赤城,乃是當世真修,仙道高人。我得授恩師驅鬼秘法,驅鬼御魂,無往不利,得以名傳一方。”
“原來石道友竟是仙門高徒,真是讓陸某艷羨。”
陸離配合的點了點頭,裝出一副羨慕的樣子,心里卻是對這位石道友有了些底。
一個只習了術,沒有修過道的半吊子。
雖有些法術,但沒真傳道法,稱他為仙道之人有些抬舉,或許稱為驅鬼人更恰當點。
神漢神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