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一章 黃忠:若不成,請斬我頭
在高順過來之后，成廉、李肅、李嚴、張翼等人也隨之過來了。
不管嘴上說不說，有沒有什么實際行動做出來，這些人心里面實際上還與高順一樣，對于牛輔，有著不小的抵觸情緒。
不過，這些抵觸情緒，在見到了牛輔營寨之中的劉成之后，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余下了濃濃的驚喜。
他們的劉皇叔果然沒有事，還是那個劉皇叔！
看著這些平日里對待他的時候，顯得客客氣氣，或者是不太怎么搭理的將領，這時候面對克德的時候，這般恭敬，情熱，甚至于一些人還顯得比較拘束，牛輔心里面的感慨變得更加濃厚。
克德就是克德，與一般的人就是不一樣。
這樣一群驕兵悍將，除了克德，一般人是真的壓不住。
反正換成自己，是絕對不成的。
念頭到了這里，牛輔忽然間就想到了自己老丈人今后若是沒有了的事情。
老丈人沒有兒子，留下這樣大的攤子，是真的不太好收拾。
至少牛輔想了想就覺得麻煩，自己是真的接不下來。
這樣想著，他目光轉向了與將領們談笑風生的劉成。
或許，只有克德才能夠勝任…
“好了，時間有限，現在言歸正傳，開始說正事。”
與這些熟悉的將領們，稍稍的說上幾句家常話，劉成進入了正題。
“這一次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攻打西涼而做出來的謀劃。
我此次前來，也是準備對付西涼的。
西涼人前部先鋒即將過來，我準備…”
劉成開始與眾人說他的計劃。
這里陷入了一片的安靜之中，眾人都在認真傾聽劉成的話。
“…這一次，我準備親自帶兵去執行這個計劃，同行將領有趙云、李肅、李嚴，成廉，合計帶領人三千，其余人在鰲頭山這里…”
簡單的與眾人說了他的計劃之后，劉成就直接開始點將了。
牛輔全程在一邊一言不發，就這樣看著。
他覺得，在聽到了劉成所說的這個計劃之后，一定會有人提出異議。
畢竟這個計劃實在是太過于危險。
而他所想的一點都沒有錯。
在聽到了劉成的安排之后，很快就有人舉起手，這人乃是一般不太怎么愛說話的高順。
“皇叔，您這個計劃不成。
殺豬焉用宰牛刀？
只需派遣一員偏將前去就可以，您是主將，理當鎮守一方，屬下愿意領兵替皇叔走上這一趟，保證完成任務！
如若不成，請斬我頭！”
高順望著劉成，直接立下軍令狀。
“皇叔，屬下也愿意帶領前去！”
高順開口之后，得知了劉成安排之后，一直有話想要說的黃忠，也開了口。
然后其余人也紛紛請令。
這樣的一幕，再度看的牛輔有些目瞪口呆。
這事情，自己只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尾。
話說面對這樣的計劃，你們應該做的，不是勸阻一下，不施行這計劃的嗎？
怎么這時候連一個出聲勸阻的都沒有，反而在不斷的請令呢？
一個個平日里看起來性格各異，怎么克德一過來，你們一個比一個莽呢？
同時，牛輔也覺得這是一個劉成趁機下臺的好機會。
通過之前一系列的操作，劉成已經將該展現的東西都展現出來完了，士氣也調動出來了，此時眾將紛紛請命，劉成這時候完全可以順水推舟一下，找一員靠譜將領，把這個任務交給這個將領，讓將領去做。
里子面子都有了…
然而，劉成卻直接拒絕。
“你等不要多言，這個事情需要我自己去。
我是主將，也是這個擁有極高風險計劃的制定人。
如果我不親自帶隊前去的話，尋常兵卒，又如何肯拼命？
時間緊急，今天晚上，我們要完成點起兵馬，整理物資，然后出關連夜行進三十里，進入沼澤之中等諸多任務，片刻耽誤都不能有。
好了，就按照我所說的來。”
見到眾人神色有些異樣，劉成笑道：“不必為我擔憂，兵將們可以去拼命，我劉成為何就不能拼命？都是一條命而已。
而且，我的能力你們還不清楚嗎？
此去必克金城！
我在金城，等著你們將西涼兵馬戰敗，一路驅趕到金城，咱們在金城共飲慶功酒！”
“共飲慶功酒！”
“共飲慶功酒！”
高順、成廉、黃忠等人，不再相勸，出聲跟著劉成大聲嘶吼。
在邊上目睹了全過程的牛輔，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心里面有著一些什么東西在翻騰。
他此時，有些理解克德為什么能夠屢打勝仗，打出極為漂亮的戰績了。
也有些理解為何這些驕兵悍將會這般的信服克德。
這樣的一位統帥，想不將人心給匯集起來，都不成啊！
不要說這些人，就連牛輔自己，此時都有些熱血上頭，想要的加入到這次他覺得危險萬分的行動中去…
行動很快展開，盡可能的做的隱秘。
到了午夜的時候，鰲頭關關門，從里面悄然打開，重新握上自己大鐵戟的劉成，率先邁步走出了鰲頭關。
在其身后，是許許多多還顯得很懵，根本不知道將要執行什么任務的兵卒。
手中握著大鐵戟，走出關隘，被這顯得依舊寒冷的夜風一吹，劉成居然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仿佛體內有些什么東西，被喚醒了一般。
成親之后，與夫人們生活在的玉山，之間所發生的一些戰斗，固然精彩，讓人難以忘懷，甚至于讓人為之沉醉。
但是現在，真的來到戰場，為接下來將要開始的戰事做準備的時候，劉成這才覺得，還是這種正經的戰斗，更加的讓人為之熱血沸騰！
沒有任何猶豫，手持大鐵戟，背著長弓，腰間懸著諸多羽箭的劉成，就大踏步走出了鰲頭關，再次奔赴戰場。
其背后，兵將跟著走出。
雖有數千人行動，卻沒有什么說話聲，只有一些腳步聲在響起。
劉成手下的這些兵馬，雖也到了牛輔這里一段兒時間了，卻還從來沒有在牛輔的手下出戰過。
牛輔雖然知道劉成手下的兵馬戰力高，兵員素質高，卻沒有真正見識過。
此時調動起來，才知道素質有多高！
劉成安排事情安排的這樣急促，給的時間非常短，如果是他手下的兵卒，哪怕是最為精銳的那些，有其余人幫助，只怕到了天色快亮的時候，才能夠出關。
而且，還遠遠達不到劉成這種悄然無聲，整齊劃一的程度。
在非常直觀的感受到了這些隨著劉成一起出去執行任務的兵員的素質之后，對于劉成他們此次的行動，牛輔忽然間就沒有那樣擔心了。
克德那樣的統帥，加上這樣的精兵，事情焉有不成的道理？
如果這事情連克德他們都做不成，那在現在這個時代，牛輔覺得，也沒有別的人能夠做成了…
隨著劉成等人一起離開的，還有劉成他們一行人來時，所押運的那些物資。
劉成他們來到這里時，說車輛里面裝載著秘密武器，其實倒也算不得有太多的虛假，這所裝運的，確實算是秘密武器。
只不過這些，乃是劉成專門為這一次的行動所制定的東西。
除了他們所運載過來的這些，還有一些別的專門為這一些的行動，而弄的物資，在年初的時候，就已經被董卓安排，隨著正常運送糧草的車子，運送到了鰲頭山這里。
都是封死的。
董卓甚至于專門在書信之中對牛輔進行了特別的交代，不許牛輔等人拆開看。
直到今天晚上，安排了軍略，劉成問起這些東西，然后將之打開，把里面裝著的東西拿出來，分發給那些將要隨著劉成一起行動的兵卒們之后，牛輔才算是知道，這些到底是什么。
看來，對于這一次的行動，自己岳父大人也是早就知道的，克德他們算是有備而來。
自己倒不用擔心太多…
鰲頭關的關門悄然閉上，親自來到這里相送的牛輔從這里返回自己的帥帳。
經過了今天的事情，目睹了劉成等人的風采之后，牛輔似有所得，整個看起來不太一樣。
至少是面對明天將要過來的涼州先鋒馬超，他心里面一點都不慌亂了。
回去之后，牛輔并沒有立即去睡，而是讓親兵將屬于他麾下的郭汜、樊稠等將領，以及劉成留下的高順、黃忠，張翼以及荀彧等人都給喊過來，與他們重新安排事情。
劉成過來之后，因為時間問題，有些事情只能長話短說。
且為了照顧牛輔的心情，以及他在鰲頭山這里的威嚴，也只與牛輔說了，讓牛輔進行安排。
“…明日馬超部滾滾而來，勢必是以為咱們上了他們的惡當，覺得咱們這里空虛，想要趁虛而入。
明日過來，十有八九會強勢沖擊咱們的關隘，所以明日咱們需要示敵以弱，不要在關隘上，站太多的人，爭取做到一人在明面上，四人在暗地里，把馬超等人引誘到跟前打。
當然，也不能揍得太狠。
揍得時候，需要稍微收一點手，不能將咱們這里的兵力，全部都給暴露出來。
防止這些人覺察到了不對勁，再縮回西涼去…”
牛輔將這些將領以及軍中重要人物召集起來之后，立刻開口說了起來，進行軍略安排與調整。
同時，任命黃忠為大將，讓黃忠帶領他原本在臥牛山那里收服并訓練的盜賊。
當然，只這么點是不成的，人數太少。
牛輔直接從手下校尉郭汜那里，劃了兩千多兵馬，給黃忠補充為三千兵馬。
郭汜非常配合。
這是他的頂頭上司下達的命令，而且他手下現在的兵馬，確實有些多，李傕離開的時候，手下兵馬沒有帶全，留在鰲頭山這里的兵馬，也暫時歸郭汜統領，因此上，對于牛輔的這個命令，他自然是沒的說。
同時也說了派兵出去，在山后面一些平日里砍柴的人都不太走的小路那里，去進行駐守的計劃，并安排人去做。
之前牛輔分他兵的時候，表現的很是順從的郭汜，在這個事情上提出了反對意見。
意思跟牛輔之前的意思一樣，覺得那些地方，本身就險峻，想到過大軍不可能，西涼人這次本身就處在劣勢，這些無關緊要的地方，不必理會。
其實牛輔在說完派兵駐守小路的之后，心里面就有期待，期待著有人站出來提出不同的意見，這樣他就能用不久之前，克德那小子說自己的那套說辭，來說一說對方，以此來展現一下自己的超凡智慧。
可巧郭汜這時候就站出來了。
牛輔聞言心中大喜，面上卻裝作平靜的樣子，開口道：“不能掉以輕心，驕兵必敗，你莫非忘記了去年秋天才發生的皇叔攻伐西川時，張文遠舍命走陰平小路，直接繞到西川之內的事情了嗎？
這事情發生不久，西涼人攻打咱們這里不下，未必就不敢拼死一搏…”
牛輔面色顯得有些威嚴的將劉成之前說的話搬出來，說與眾人聽，臉上帶著一些智慧的光芒。
留在這里的一些原本屬于劉成的部下，聞言對牛輔有些刮目相看。
以往只聽說這牛輔有些喜歡胡鬧，此時看來，這傳言并不準確。
雖然比起皇叔來，遠遠不如，但也算是一個合格的統帥了。
郭汜，樊稠等牛輔的老部將，則顯得有些驚奇，覺得他們牛中郎將，今日怎么看起來與往日不一樣？
牛輔將眾人反應看到眼中，尤其是看到郭汜被自己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對著自己抱拳稱是，并表達了他對自己的佩服之情之后，牛輔心里面就更加的舒坦了。
看來今后自己需要多多的注意克德這小子的言行，將之悄悄的轉化為自己的話，這樣的話，就能夠時不時的再度體會到這種爽感了…
這一次的仗，經過和結果將會怎么樣，現在還不怎么確定，但是現在，還沒有開始打，咱們的牛大中郎將，就已經是通過一些特殊的手段，獲得了不少的爽感…
鰲頭山這里，再度變得忙碌起來。
之前劉成他們為出關做準備所進行的忙，是悄無聲息的那種忙，現在，隨著牛輔的命令結束，將領們按照他的命令，回去連夜進行兵馬調動的忙碌，則是一種喧囂的忙。
盡管牛輔已經事前進行了交代，可還是擋不住。
還未睡下的牛輔，聽著這動靜，不由搖頭嘆嘆氣，這兵馬，差克德率領出去的那些兵馬，差的太多啊…
距離鰲頭山這里，幾十里的地方，三更的時候，火頭軍在馬超的命令下，就已經開始忙碌著做飯。
四更天的時候，所有兵卒都被喚醒吃飯，然后迅速的整理東西。
五更天的時候，天色還未曾亮，眾人就打著火把，開始趕路。
馬超一馬當先，心中熱血滾燙。
馬上就要到鰲頭山那里了，到了自己大展身手的時候了！
大軍一路往前走出了十里之遙遠，天色這才微微放亮。
又往前行進十里的路程，天色才算是徹底大亮。
馬超停下，下令稍稍修整，讓餓了的兵卒，拿出隨身攜帶的干糧充饑。
今日，他就準備直接沖擊鰲頭山的營寨，要打鰲頭山那里一個措手不及，以摧枯拉朽之勢，將之鰲頭山給攻打下來！
所以，兵卒們的體力很重要…
“來了，來了！
賊人過來了！”
中午十分，天上掛著沒有什么溫度的太陽，鰲頭關這里，能夠看到遠遠的一些小黑點在移動。
那些小黑點就是馬超所帶領的開路先鋒！
鰲頭關這里，不見絲毫緊張，反而還顯得比較激動。
賊人終于來了！
馬超此時也激動，經過連日的急行軍，他也終于是望見鰲頭山！
不過，他并沒有直接喊出讓兵馬隨他沖鋒之類的話，只是按照正常速度往鰲頭關那里的而去。
主要是他心里面有著一些計劃，想要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實現…
兵馬一路前行，一直到距離鰲頭關兩百多步的地方才算是停下。
“我乃金城太守之子，得到董太師秘密調令，前往關東去戰朱儁，得到調令之后，便日夜兼程而來，爾等快快打開關門，讓我等過去！
軍情緊急，容不得半分耽誤！”
馬超躍馬挺槍，越眾上前，對著關上出聲大喊。
關上牛輔聽到馬超之言，不由笑笑。
這小家伙，倒是會裝。
都這個時候了，還隔這騙人呢！
可惜克德不在，軍中沒有他那種能夠將羽箭射出兩三百步遠，還擁有莫大威力的人。
不然的話，在這個距離，能夠直接將這什么馬騰的長子，給一箭射殺了。
“你過來，與他這般說。”
牛輔喊來一個人，出聲這般交代。
這是傳令兵，嗓門比較大。
很快，鰲頭關上，就有聲音傳下：“我家中郎將說了，既然是受到太師密令，前往關東支援的人，那么就請上前，打開關門讓你等快快過去。
此時，關東那里戰斗確實膠著！”
馬超聞言喜悅，想不到自己這計策居然真的是奏效了！
當下就等著鰲頭關的關門被里面的人打開。
只要鰲頭關的人敢開門，他就敢進去。
不管里面的人，是不是在耍什么陰謀詭計，他都不在乎。
在他看來，沒有什么比眼前那擋在這里的鰲頭關更加讓人難受了。
只要里面的人敢打開關門，那么他就能讓這關門閉合不住！
結果等待了一會兒，關門并沒有打開的意思。
馬超再度開口大喊：“還請快快打開關門，莫要耽誤了時間！”
關上的人得到了牛輔的示意，出聲道：“你等快快上前，來到前面，我等立刻就開門！”
馬超聞言氣結，知道自己的這個八成要失敗的計策，是徹底失敗了。
忍不住對著關墻上的人出聲吼道：“你開門啊！”
關墻上的人勾動手指，對著馬超喊道：“你！過來啊！”
態度囂張，帶著一些調笑。
這事情頓時就讓馬超暴跳。
“過去就過去，怕的不是好漢！”
他出聲吼叫。
然后令身邊親兵將一面黑色旗子給高高的舉起，用力的搖動起來。
隨著旗幟的搖動，軍陣的前面，很快就裂開了。
軍陣前列的馬超，也一樣是隨著裂開的軍陣，來到了一邊。
裂開的軍陣后面，露出的是為數不少的步兵。
這些步兵架著云梯，足足有將近三十架之多。
這是從金城郡出發，在金城郡邊上的時候，馬超攜帶過來的。
涼州的人，準備了那樣久，不可能沒有武器上的準備。
從一開始的時候，他們就覺得，想要輕易打下鰲頭關，從這里過去并不容易，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就準備了強攻了。
“諸位，隨我沖鋒！勢必要一鼓而下鰲頭關！”
步兵軍陣前面，一個身披皮甲，前后有著護心鏡，肩頭有狼頭護肩的將領，出聲大喝。
“沖！沖過才能活下去！打開了這座關，我等才能過上好生活！
諸位，隨我龐德沖鋒！”
嘶吼聲音落下，龐德就與他的親兵一起，親自朝著鰲頭關那里沖去。
其余人，也都嗷嗷叫著，隨著龐德一起沖鋒！
戰斗，在馬超帶兵來到這里不足一刻鐘的時間里，就這樣打響了！
在龐德等人，開始朝著鰲頭關沖鋒的時候，馬超這里的另外三千人，飛速的取下隨身攜帶的弓箭，在將領的大聲嘶吼下，迅速的做著準備，準備壓制鰲頭關，為龐德等人的沖鋒做輔助。
見到馬超這邊，直接強勢沖關，這邊不用牛輔下令，就有弓箭手做準備。
正面之上，有長槍兵上前…
“嗖嗖嗖…”
羽箭破空之聲響起，大量羽箭開始從城頭之上朝著正在沖鋒的龐德等人籠罩而下。
主要照顧那些抬著云梯沖鋒的人。
以及那顯得比較顯眼的龐德。
頓時就有慘叫聲響起。
有人中箭倒地哀嚎。
但沖鋒并不會因此而停止。
龐德一手持盾，一手握刀，飛快行進，那些抬著云梯的人，也是一樣一手持著圓盾遮蓋在頭頂，一手抬著云梯飛跑。
在被接連射死了十幾個親兵之后，奔跑在前線的龐德等人，終于來到了鰲頭關前面。
正要架云梯，卻忽然聽到一聲響，煙塵四起的同時，就是一陣兒天旋地轉。
龐德心中暗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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