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九章 劉成?不那是我的墊腳石
劉成一行人，是當天快到中午的時候出發的。
沒有徑直從玉山這里往長安而去。
這樣的話目標太大，過于引人矚目。
被人提前知道了行程，泄露了計劃，那可就一切都落空了。
他們徑直朝著后面而去。
給出的理由就是進山打獵去了。
這理由倒是讓人信服。
此時天氣變暖了一些，山中道路上，基本沒有了積雪，完全可以打獵了。
而劉皇叔又是那樣一員大將，手下親兵也是那樣精銳，這樣長的日子脫離戰場，這時候身子骨發癢，想要活動活動也是正常。
而且皇叔也說了，右夫人有身孕在身，他想要進山親自打些野味給右夫人補身子。
想起皇叔為了給右夫人補身子，而親自買豬殺豬下廚的事情之后，眾人也都覺得這事情，格外的合情合理。
劉成帶人入山，并沒有全都帶走完，他的三百虎豹騎親衛，只帶走了一百。
剩下的人，在副統領的帶領下，依舊留在玉山營地之中。
一來是封鎖消息，二來是保衛家小。
三來則是帶領的人馬多了，會影響行進速度，并且增加暴露的風險。
玉山，并不是單獨的一個山，而是一片山，山嶺一直往南去，可以通往秦嶺。
劉成等人自然不會真的前往秦嶺去打獵。
當天晚上的時候，就轉向了，一路朝著西面而去。
在玉山的這些日子，劉成可不是白住的，將玉山這里的地形地勢，以及道路這些都給摸熟了。
對于這一次的出行，他可謂是準備良久…
兩天之后，有一行人從距離劉成在玉山所居住的地方，大約百十里的地方出現。
這些人，正是之前離開玉山的劉成一行人。
只不過此時這些人的模樣已經大變。
不再是之前的裝束，除了少數的幾個人依舊是兵卒打扮之外，其余的人，這時候都化身成為了民夫。
他們運送著一些糧草輜重，朝著長安西面而去。
一副給駐守鰲頭山那里的人，運送輜重的樣子。
當然，這些糧草，都做不得真。
糧草是有，但并不多，下面掩蓋著的，大多都是一些特殊的東西。
劉成此時也裝扮成了一個民夫模樣的人，在這里推著車子。
依舊穿著衣甲的，是他的幾個不出名的親兵。
黃忠、荀彧、趙云這些人，都裝扮成了民夫一起押運糧草。
那一隊穿著衣甲的親兵，此時衣甲也全部都換掉了，不再是劉成虎豹騎的那種精良衣甲，而是尋常衣甲兵刃。
可以說，考慮的很是全面了…
“哈哈哈…”
涼州金城郡這里，馬騰忍不住的笑出聲來，顯得格外開懷。
“鰲頭山那里的董賊兵馬果然上當，以為咱們是真的接受了董賊的封賞，沒有了攻打關中的想法。
在得到咱們這里兵馬散去的消息之后，那邊再次調遣走了一些駐守兵馬。
看來，關東那里，朱儁等人，鬧出來的動靜不小。
起兵響應他除賊的人，也不在少數。
不然的話，董卓那里不會有那樣大的壓力。
董卓與劉成之間的矛盾也很深…”
“都說是飛鳥盡，良弓藏。
可董卓這也太愚蠢了些，這才哪里到哪里，就將那劉賊給雪藏了。”
馬超跟著出聲感慨，感慨之中帶著興奮，同時又有些失落。
興奮是因為事情完全按照他們先前的預想在走，經過一番小心的試探博弈，他們得到了關中那里的真實情況。
哪怕是之前關中來的使者，表現得很是強勢，也一樣被他們窺探了外強中干的本質。
經過了這些操作之后，他們這里將要正式發兵，奇襲關中，給關中來一個出其不意。
他終于能夠出兵打仗了。
遺憾的，是因為那劉賊居然真的是被徹底剝奪了兵權，不能出現在戰場上。
對于這個短時間之內，就名動天下的人，馬超有心與其在戰場上比試比試。
還是那句話，別人怕劉成，他可不怕。
在他看來，那劉成就是上天給他準備的、天然的墊腳石。
讓他踩著名動天下的存在。
結果現在，那劉成居然真的是沒有出現在戰場之上。
這如何不讓馬超感到悵然？
此時的馬超，剛剛成年，正是誰都不服的時候。
“也不能說是董卓愚蠢，實在是那劉賊的身份敏感，是漢室宗親。
天子又在那個時候下了場，不論如何，董卓這里都是要有所防備的，不敢再讓其執掌大權。
嫡親孫女婿，也比不過權力啊…”
馬騰出聲應答，帶著一些感慨。
這樣說罷之后，馬騰笑著說道：“這些就先不說了，這是對咱們有利的事，馬上就要朝著關中進發，你做好準備了嗎？”
馬超聞言，身子瞬間挺直：“早已準好多時！”
馬超挺直的身子，如同他手中的槍一般銳利。
馬騰面上露出一些笑容，然后又嚴肅道：“那么，就出發吧！”
馬超領命，大踏步的離開。
小半日之后，就有兵馬一路飛快的朝著關中而去…
馬超身披銀色鎧甲，手中拿著一柄銀槍，背后猩紅披風獵獵作響，將面如冠玉的他，襯托的威風凜凜，相貌堂堂，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
不愧有錦馬超之稱。
馬超跨馬持槍帶兵而行，西北的天，暖和的慢。
這時候依舊是春寒料峭，但是這凌冽寒風也吹不涼少年的那一顆火熱的心。
回頭看看自己所帶領的這一萬精銳兵馬，再回想一下自己等人所制定的計劃，以及所得到的對手的情況，馬超心中信心倍增。
他想著，隨著他的這一次來到大規模的戰場上，屬于他的時代就要到來了。
他馬超注定要留名青史。
那就從這第一步開始吧！
“關中，我馬超馬孟起來了！
你們顫抖吧！”
心中想到興奮處，馬超忍不住的放聲呼喊起來，聲音滾滾而動，充滿了意氣風發。
遠處有幾只禿鷲，被這聲音驚的飛上天空。
盤旋一會兒，見到那邊的家伙，也就是喊喊而已，并沒有過來給它們搶奪食物的意思，就再度降落了下來，繼續享用著那已經腐爛變質，但是對它們來說卻無比美味的食物。
馬超離開之后，馬騰韓遂也都迅速的行動起來。
他們調集兵馬，隨后而行。
連帶著運送糧草的農夫在內，再加上那些驅趕著一些牛羊，隨軍而行的羌族部落和氐人部落，他們這一次調動的人，超過了二十萬。
在馬騰韓遂的統領下，隨著他們直接行動的人，就不下八萬人。
剩下人，也都已經收到了消息，除了那些負責后勤運輸的人之外，其余的，需要在約定時期之內，自行帶領兵馬，到長安西兩百多里的鰲頭山外取齊。
之前的時候，韓遂馬騰可是在不斷的撤兵，這個時候卻一下子就匯集起這樣大的力量，實在是讓人感到驚奇。
這也是這一次，韓遂馬騰等人，為之感到自豪的地方之一。
之所以會是這個樣子，是因為他們這一次使用了障眼法。
看上去是將大規模的兵馬散去了，實際上，除了少數之外，其余的大多都是白天出去，晚上再摸著黑回來。
如此循環往復，就給人了一種大規模散兵的錯覺，好用來迷惑人。
而據他們所得到的情報可以知道，鰲頭山那里駐守的大軍，確確實實，是被他們的這個計策給騙到了。
真的以為他們散兵了，再次將駐守在鰲頭山的一些兵馬調走。
讓鰲頭山這里變得空虛。
對于這費盡了心力，才營造出了種種優勢條件的戰斗，不說率先而行的馬超，就連韓遂馬騰二人，都覺得這一次把握極大。
就算是不能夠一鼓作氣的將關中給拿下，也能夠好好的敲打一下董卓，讓董卓吃痛。
當然，依照他們二人的謹慎程度，尤其是韓遂的謹慎程度，事情若是沒有把握，是絕對不會輕易做出這樣大的動作的。
在他們看來，強大的董卓其實并不強大，他所擁有的一切都不穩定。
平日里都被他那強橫的兵力給掩蓋住了。
只需要一場大敗仗，就能夠將那些被掩蓋起來的問題，全部都給暴露出來。
一旦到了那個時候，董卓就已經是大勢已去了。
率先進入長安的一定會是他們。
獲得最大利益的，也將是他們。
畢竟他們距離長安最近，一旦突破了鰲頭山的封鎖之下，大量兵馬就能夠一路來到長安…
至于來到長安之后的事情，那就在之后再說了，到時間就是各憑手段，將會是另外一番景象。
可以說，馬騰韓遂這種人物，考慮事情考慮的非常遠。
這邊剛出兵，就已經開始想之后如何相處了…
關中鰲頭山這里，駐扎著兵馬，矗立著諸多的營寨。
鰲頭山這里，地勢險要，兩面都是連綿的山嶺，遠遠的延伸出去。
中間有著這樣一條道路。
兩面山嶺陡峭，想要過大軍根本就不可能，軍械戰馬，以及足夠的糧草這些，都運送不過去。
想要大軍通行，還是要從鰲頭山這里過去。
但想要從這里通行，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因為這條道路，已經被一座關卡所截斷。
這座關卡的名字，就叫做鰲頭關。
牛輔駐守在這里這樣長的時間，可不僅僅是在這里駐守那樣簡單。
在駐守的同時，也在著手建造鰲頭關。
在這里當路立下營寨，將道路截斷，總沒有在這里建造關隘守著保險，守著舒服。
所以，鰲頭山通道這里，就多出來了一座鰲頭關。
這座關隘，算不上特別的雄偉。
遠沒有虎牢關、潼關、汜水關那樣的雄偉高大。
高不可攀。
之所以會是這樣，是因為鰲頭山這里修建的時間太晚，也就半年多的時間。
而且，當初在修建的時候，正式修建了一個月多點，在這里參與修建鰲頭關的民夫這些，就被調走七八成，前去參與到董太師的郿塢修建之中去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鰲頭關的修建變得緩慢，出現現在這種情況，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出現這樣的情況，一方面是當時的董卓，確確實實是想要快些將郿塢建好，而那個時候的關中，正在大建設，民夫有些不夠用。
另外一方面則是董卓覺得有牛輔帶兵在那里扼守，再加上鰲頭山背后的長安等廣大關中地區，有著他，以及大量兵馬存在，涼州那里的人不敢輕動，就算是今后要去打，也是他這里出兵去打涼州，鰲頭山那里修建關隘反倒是有些浪費了。
這些想法和做法，竟是與劉成后來想出來的引誘涼州出兵的想法不謀而合。
在這樣的情況下，關隘的修建速度，自然而然的就上不去了。
這主要是擔心修建的過于雄偉了，馬騰韓遂等人，不敢出兵過來攻打。
而劉成他們的這個決定，是無比明智的。
如果鰲頭關被修建的如同虎牢關、潼關、劍門關等關隘那樣雄偉，他們很有可能將沒有現在的勇氣，帶兵直接奔襲鰲頭山這里…
鰲頭關后面，有著大營，駐扎著諸多的兵馬。
鰲頭關兩側的山上，也各自立著一個營寨。
左側的那座山，叫做小鰲頭山，右面的那座山，叫做大鰲頭山。
如果此時馬騰等人能夠看到鰲頭山這里的真實情況，一定會無比的訝然。
因為，在他們想象之中，兵力已經少了許多的鰲頭山這里，兵馬其實并沒有少太多。
李傕等人，確實是被調遣走了，但是，后來董卓使者從涼州回來，涼州馬騰韓遂等人開始散兵之后，這里所進行撤兵的那些人，并沒有真的離開。
與涼州那里所進行的事情一樣，鰲頭山這里的兵馬，也一樣是假撤兵。
白天撤軍，晚上再悄悄的摸回來…
雙方是計策居然相同…
都是老陰貨，用同樣的辦法，來不引起對方的注意，想要給對方一個出其不意。
牛輔站在鰲頭關上，不時眺望著遠方，心里面帶著一些期待，同時也有著一絲絲的緊張。
期待著馬騰等人趕緊到來，緊張則是又擔心這些家伙們過來的太早。
馬騰韓遂二賊，牛輔之前的時候，與他們交過手。
雖然沒有爆發大規模的戰斗，但從小規模的戰斗之中可以看出，這兩人不是太好對付。
此時，經過了自己岳父大人的一系列刺激，馬騰韓遂二人這一次，將要匯集起的力量，將會更大，也將會更加的猛烈。
雖有信心，但終究還是有些擔心。
他站在鰲頭關上，轉頭回望，看著長安的方向，期盼著自己所盼望的那一幕趕緊出現。
不久之前，岳父大人那里，給自己來信，說是用不了多長時間，克德將會暗地里悄悄來到自己這里，協助自己抵抗馬騰韓遂大軍。
說實話，在最初等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牛輔整個人都顯得格外歡喜，分外的雀躍。
之前在傳來因為種種原因，克德被自己的老丈人給收掉兵權之后，他心里面是真的著急，生怕自己的老丈人與克德徹底鬧翻。
為此他還接連去了好幾道加急密信，替劉成在自己老丈人跟前說情，又給劉成去信，說不讓劉成記恨自己老丈人，這只是一時被逼迫在那里了云云。
可謂是操碎了心。
在得知了事情真相之后，牛輔真可謂是長出了一口氣。
然后就笑容滿面了起來，整個人都變得輕松…
“報！有哨探遠遠望到西涼那邊有著大量兵馬急行而來，看上去來者不善，最遲明日就能夠到達！”
當天下午的時候，有將領來到牛輔這里，匆匆匯報情況。
牛輔點點頭：“西涼這些家伙們，果然不守信譽，不久之前還與岳父大人的使者，保證的好好的，結果現在就帶兵來攻打了…
傳令下去，令各部做好準備，防止賊人晚上行軍，在今夜就摸到咱們這里，對咱們展開襲擊。”
他出聲傳達軍令。
隨著牛輔軍令下達，鰲頭山這里準備起來。
下達了軍令的牛輔，再一次忍不住轉頭朝著長安方向望去，期待著該來的人，趕緊來。
再不來的話，自己這里就要與賊人打起來了，克德不來，自己心里面總是沒有底…
到了傍晚的時候，一行規模不算太大的運糧草輜重的隊伍，來到了鰲頭關大寨的后面。
“你們屬于哪里的人？調令何在？”
看守大營的兵卒見到他們，在營門之外，將眾人攔住。
不讓隊伍進入大營。
“我等奉長安太師之命，運送糧草，以及秘密武器前來，勞煩通報牛中郎將。”
隊伍里，扮做民夫的劉成等人，一言不發，自有兵卒裝扮的親兵什長去應對。
那什長一邊說，一邊將一個東西遞給盤問的兵卒：“勞煩將這個送到中郎將處，中郎將一看便知。”
原本這盤問的兵卒是有些高傲的，畢竟劉成他們這一隊的人太少，運送的糧草輜重也少。
但這時候聽到劉成親兵什長說出這話，頓時就變得不太一樣起來。
畢竟這人話語之中涉及到了長安的太師，以及自己這邊的最大統帥。
當然，這幾個人前來盤查詢問的兵卒，對于劉成親兵什長所言說的話，并不是太相信，帶著審視。
畢竟眼前這些人的數量還是太少了。
不過，卻也不敢怠慢。
“你們稍等。”
幾人之中的伍長，將之接過，對著劉成親兵什長抱抱拳頭，一路飛快的往軍營之中去了。
伍長走后，剩下的四人依舊站在這里，不過神色這些，要緩和了很多。
甚至于其中有兩個人，還在那里開口說話，試圖從劉成親衛這里，套出一些話。
當然，這樣的行為，自然是什么作用都沒有，劉成親衛只是稍稍的應答幾句，更多是笑而不語。
后來他開口道：“不要過多詢問，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了，對你，對你們，沒有任何的好處。”
這樣實話出口，頓時就讓這幾個前來盤問的四個鰲頭山大營兵卒，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囂張，一個個面色變得難看。
正在這時候，卻聽到身后的軍營之中，有動靜響起，連忙就朝著身后望去。
正看到一行人匆匆趕來。
走在、不，是一路小跑，跑到最前面的，正是他們鰲頭山的主帥牛輔牛大中郎將。
看到這樣的一幕，幾個剛才覺得受到了極大侮辱的兵卒，再也不覺得侮辱了。
原來，對方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對方真的不是在故意侮辱服自己等人，而是這東西知道的多了，對自己等人是真的任何好處。
“哈哈哈…”
人還沒有到，牛輔那開懷而又帶著一些浮夸的笑，就隨之響了起來。
他來到近前，朝著人群中打量。
那些隨著牛輔過來的親兵，只以為牛輔是在看那些號稱運送著秘密武器的糧草輜重車輛，實際上，他是在人群之中尋找劉成的蹤影。
這樣過了一會兒，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面龐。
牛輔再度哈哈笑了起來：“有了我岳父大人送來的秘密武器，這一次，焉有不贏的道理？”
此時這等情況之下，他自然不便與劉成相見，當下就招呼人放行。
有了牛輔這個鰲頭山統帥親自出來迎接，眾人焉有不放行的道理？
慌忙讓開道路。
目送著那些民夫，押運著的裝載糧草輜重的車子，隨著牛輔一起進入營地中，一路往他的中軍大營而去。
在營寨門口見到這樣這一幕的人，都在心中不斷猜測，方才那裝有糧草與輜重的車子里面，到底都裝了些什么。
居然讓他們的統帥這樣重視，親自出來迎接，而且還那樣的歡喜。
他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有什么樣的武器，能夠在戰斗之中發揮出超強的作用…
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那運載糧草的車子，以及那秘密武器給吸引了，完全忽略掉了那些運送糧草而來的人…
“哈哈哈，克德，你總算是來了，可把老哥哥…可把姑父我給想壞了！”
牛輔的營帳里，牛輔望著比他還要高些的劉成，笑著出聲說道，分外歡喜。
“咦？”
說完這些之后，牛輔忽然間咦了一聲，似乎是有什么驚奇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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