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六十年,恍然如夢
天氣晴朗。
湛藍天空萬里無云。
中土世界的四月。
初入一年之中最為炎熱的夏季。
天氣已然變得炙熱起來。
尤其是在中午時分。
一輪火紅光團高掛。
肆意的朝著大地萬物散發著無盡的光和熱。
瑞文戴爾一直向西的東方大道上。
此時，一個高大身影正騎在一匹馬上快步疾馳在荒野中，向著前方遠處森林狂奔而去。
天氣越發炎熱。
疾馳的馬匹呼吸越來越沉重，嘴角也開始泛出白沫。
近了。
更近了。
終于，當馬匹載著背上高大身影沖進了森林瞬間。
高大身影立刻從背上一躍而下。
一只手拽住了韁繩將馬匹控制下來，另一手中馬上憑空出現了一桶水。
“咕嚕咕嚕...”
當馬匹低頭狂飲著桶中水時。
高大男子同時也在拿著一只大水壺對嘴咕嚕狂飲。
好一會。
當馬抬頭離開水桶。
摩根放下手中水壺。
一人一馬的沉重呼吸聲這才恢復了正常。
隨即高大男子再次憑空拿出馬料倒進水桶內喂馬。
自己也坐在雜草叢生的森林地面上開始進食起來。
這位獨行俠般的男子自然就是摩根了。
近兩個月前。
在將塔瑞爾送回幽暗密林，又在林地王國陪了塔瑞爾一個月后。
摩根告別塔瑞爾了，離開幽暗密林，踏上了前往夏爾尋找比爾博和甘道夫兩位好伙伴的旅程。
這一路上，穿過森林荒野，跨過高山深谷，一直走到了現在。
一個人的遠行路程，難免會遇上一些麻煩和危險。
但對摩根來說，那些麻煩、危險不過是枯燥遠行路上的樂趣和點綴而已。
相比于那些外來的小危險。
摩根覺得這四月的中土天氣，才是最大的麻煩。
之前雪花紛飛的冬天還好。
摩根體質強大，稍微穿點，也絲毫不懼嚴寒。
但是夏天顯然不行。
摩根此時腳下穿著結實長靴，下身穿著長褲綁著皮甲別著匕首和之前裝扮區別不大。
但是上身，摩根就只穿了一條用絲綢制成的寬松長袖。
其他盔甲皮甲什么的都沒穿。
要不是怕蚊蟲叮咬，摩根其實很想光膀子來著。
“呼...”
將最后一口羊肉干嚼碎吐下，又灌了一大口水。
摩根滿足的長舒了口氣。
這樣炎熱的鬼天氣，中午時分趕路不現實了。
哪怕摩根扛得住，他身旁的這匹從換皮人比翁哪里借來的馬也受不了。
他可不想累壞這匹馬。
這大荒野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要是馬死了，只依靠摩根一雙腿，還不知道多久才能走到有人類聚集的地方。
身旁的馬還在嚼著馬料。
吃飽喝足的摩根站起身，站在森林邊緣張望一番后，居然發現這附近有點眼熟。
很快，他就想起來為什么眼熟了。
這里赫然是當初遠征隊一行扎過營的地方，不遠處的荒野地上，甚至還能看到當初遠征隊被半獸人大軍偷襲時不得不丟棄營地逃跑剩下的營帳碎片之類一些雜物。
盡管經過了風雨侵蝕，但距離時間并不是太長，仔細觀察很容易看出痕跡來。
看到這些，摩根立刻想起了那三只巨型食人妖。
以及，他腰上的精靈寶劍，還有食人妖洞穴中那些當初因為不好帶走被矮人們埋起來的財寶。
一個小時后。
摩根站在了已經長滿雜草的巨大食人妖洞穴前。
邁步走進洞，洞中依然還是那么臭。
摩根手持長劍一路向前，或許是因為食人妖強大氣息的原因，荒廢洞穴看不到其他動物的痕跡。
一路走到洞穴深處藏寶庫內。
摩根看到了當初放置他腰上寶劍的破敗武器架，以及被掘開的地面。
那是矮人當初埋葬那一箱財寶的地方，不過此時已經什么都沒有了。
這處食人妖洞穴藏有財寶這件事除了遠征隊一行人知道外，沒有其他人知曉。
此時遠征隊的矮人們全部都在孤山的新埃瑞博王國。
那么這里財寶被挖走，除了幾個月前的從這條路經過的比爾博和甘道夫倆個外。
應該不會再有其他人了。
財寶既然被挖走。
摩根很快出了食人妖洞穴。
此時森林外的天氣依然灼熱。
回到之前的那片森林。
摩根在陰涼森林內閉目養神一直休息到了外面陽光不再炙熱，這才騎馬走出森林外，朝著遠方道路疾馳而去。
一個月后。
摩根到達了夏爾邊緣。
哈比屯的夏日清晨。
是在雞鳴聲與裊裊升起的炊煙中蘇醒的。
天色剛蒙蒙亮。
一間裝飾精致的袋底洞內，比爾博從睡夢中準時清醒了過來。
洗漱完畢后。
開始準備起了今天的早餐。
當他準備好了兩人份的早餐，正烹煮著奶茶時。
睡在偏房內的甘道夫正叼著煙桿，走進了廚房。
“早上好比爾博。”
甘道夫微笑開口。
“早，甘道夫...”
比爾博抬頭打了個招呼，繼續說道：“你先坐會，奶茶很快就好。”
甘道夫笑瞇瞇坐到了餐桌前，抽著煙桿看著比爾博忙碌。
沒過多久。
比爾博就拎著篝火架上的茶壺，給餐桌上的兩支高大厚實木杯內各倒了慢慢一大杯濃郁奶茶。
奶茶是用紅茶和牛奶混合烹煮而成，其中還加了糖和少量香料。
所以不管是喝起來還是聞起來都特別的香濃。
忙碌完畢的比爾博坐上餐桌，端起像熱奶茶咕嚕咕嚕干了一大口，這才長舒了口氣。
“呼...”
“早上喝上一杯奶茶，簡直能讓人精神一整個上午。”
放下茶杯，比爾博拿起刀叉準備享用早餐，抬起頭卻看到比爾博依然還在慢悠悠的抽著煙。
“怎么了？”
察覺到甘道夫有異，比爾博不由出聲問道。
“吧唧...”
甘道夫抽完最后一口煙，然后敲了敲煙桿，隨即慢悠悠收起煙桿說道：“我該走了，比爾博。”
話音落下，比爾博面色一愣，隨即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絲失落表情。
不過經過了他的不斷挽留，甘道夫已經在他這里從春天住到了夏天，已經有不短的一段時間了。
畢竟甘道夫沒辦法一直住下去。
甘道夫一向事多，這在瑞文戴爾時就能看出來。
他能在夏爾住了這么久，已經很難得了。
比爾博不好繼續挽留，只得放下手中刀叉，看著甘道夫說道：“難道你不等摩根了嗎？”
“摩根他現在肯定已經在來夏爾的路上了。”
聽到比爾博的話，甘道夫不由嘆了口氣。
摩根這家伙，當初從瑞文戴爾離開時，說好夏天到達夏爾的。
夏天現在都已經過了一半了。
那小子居然還沒有蹤影。
這讓甘道夫心中有些無奈。
他是實在沒有辦法像比爾博或是摩根一樣空閑，他的事情還多著呢。
只是都已經相互約好了。
他又不想食言。
只能再等等了。
看到甘道夫嘆氣。
比爾博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來。
每次聽到甘道夫提出要走，只要他說起摩根來一定不會錯。
見甘道夫不再提要走的事情。
比爾博心情愉悅的正開始享用早餐。
就在這時。
“砰砰砰...”
大門突然傳來的敲門聲響。
“怎么早會是誰？”
比爾博馬上放下手中刀叉，快步向大門走去。
“砰砰砰...”
敲門聲再次傳來。
“來了來了...”
比爾博說著加快腳步，來到大門前，打開大門，就看到一位身材高大風塵仆仆的高大英俊男子正牽著馬站在他家大門前。
不是他和甘道夫一直叨念的好朋友摩根還能有誰。
“摩根！”
看清門外身影，比爾博立刻驚喜出聲，并馬上朝著廚房餐廳內的甘道夫大喊：“甘道夫，摩根到了。”
喊完馬上回過頭，看著摩根高興笑道：“你終于來了摩根。”
“好久不見了比爾博。”
“希望你能原諒我的遲到。”
“不過這一次，我打算好好看看夏爾的四季景色，這次可能會住上一段不短時間，希望你不要介意。”
摩根看著比爾博笑著開口說道。
“介意？”
比爾博立刻搖頭高興道：“不，我當然不會介意，摩根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這里歡迎你...”
“來，把韁繩給我，我去安頓你的馬，甘道夫在廚房內，你知道我的廚房在哪里...”
“早餐你可以先吃我的那份，我還沒動過...”
比爾博高興的牽著馬離開了。
摩根低頭走進袋底洞，就看到甘道夫正彎腰從里面走出。
“甘道夫...”
摩根馬上笑著開口道。
“摩根，你可算來了...”
甘道夫同樣滿臉笑意的上前和摩根擁抱了下。
走廊太低，這里說話多少有些不方便。
倆人很快來到了袋底洞的餐桌前。
正巧看到比爾博還未開動的早餐。
連夜趕路到現在還饑腸轆轆的摩根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摩根和甘道夫邊吃邊聊。
沒過多久。
比爾博回來了。
他那點早餐分量可不夠摩根吃的。
于是，比爾博再次忙碌起來。
摩根和甘道夫坐在一旁抽煙，喝茶，三位久別重逢的伙伴一起聊天可太愉悅了。
沒有花費太長時間。
比爾博就重新做了兩份早餐出來。
三人圍坐在餐桌上。
很輕松的聊著天。
很快，就聊到了三人的共同愛好：釣魚。
看著比爾博聊起釣魚格外的興致勃勃模樣，又看著甘道夫有些無奈的表情。
摩根就知道甘道夫肯定因為釣魚沒少被比爾博折騰。
這一刻，摩根似乎有些后悔之前說的要欣賞夏爾的四季景色的話似乎說的太滿了。
最終，這頓早餐結束時。
比爾博做出了今天三人一起去釣魚，以來慶祝摩根來到夏爾的決定。
接下來的時光，就是比爾博這一生中過的最愉悅的時光了。
有了摩根到來。
三個小伙伴一起每天喝酒，抽煙，釣魚，打牌，吹牛，別提過的多悠閑自在了。
只是愉悅的時光總是很短暫。
當三人一起喝完了夏季的最后一次酒。
在秋天到來的第一個早晨。
甘道夫告別了摩根和比爾博，踏上了前往北方的旅程。
甘道夫走后，摩根在袋底洞的假期依然繼續著。
摩根這次遵守了他夏天到達袋底洞時對比爾博說過的話。
從夏天到秋天。
再從秋天到冬天，再到第二年的春天。
摩根在比爾博的袋底洞住了整整一個四季。
也徹底好好欣賞了夏爾四季不一樣的優美風景。
在第二年春季結束的第二天早上。
也就是夏季到來的第一個清晨。
摩根告別了比爾博，準備返程了。
他返程能去哪？
當然回幽暗密林的林地王國。
塔瑞爾的存在，像是一個錨點，也是摩根現在在這個世界唯一牽掛。
讓摩根第一時間想起來，能在心底感覺到溫暖。
讓他在這個世界，不再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浪人。
“再見了比爾博...”
騎在馬上的摩根向比爾博微笑揮手告別。
“摩根再見！”
比爾博面色失落的朝著摩根用力揮手。
當摩根漸漸遠去，身影即將消失時，比爾博突然沖著摩根放聲大喊：“摩根，有空記得來再來夏爾做客！”
摩根回頭朝著比爾博微笑揮手。
隨即走進清夏日清晨微涼風中，消失不見。
這一天，帶著無比失落情緒的比爾博回到家中，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下了第一行字：“那是很久以前，在遙遠東方的一片土地上，那里坐落著一座河谷鎮...”
在中土世界夏季結束前。
從夏爾離開的摩根回到了幽暗密林的林地王國，和塔瑞爾悠閑生活在了一起。
同年秋天結束前的最后幾天里。
摩根收到了一封來自孤山埃瑞博矮人的邀請信函。
邀請信函由山下之王索林.橡木盾親自著筆書寫著，邀請摩根參加埃瑞博王國的重大復國慶典，慶典的舉行時間正是在矮人的都靈之日。
摩根隨即前往孤山，參加矮人們慶典。
當慶典舉行完畢，告別了索林.橡木盾，學生奇力和一眾遠征隊矮人們，以及巴德和他的三個孩子后。
摩根回到了幽暗密林。
從那以后，摩根一直和塔瑞爾一起生活在了林地王國，很少再踏出幽暗密林。
時光如流水。
總在不經意間流淌消逝。
轉眼間。
六十年，一晃而過。
六十年，恍然如夢。